《说晋天下——一个没有血色的王朝》
第27节作者:
昊天牧云 只是因为那些反对意见,使得这个决心老是搁浅。
直到咸宁五年,那个奉命造船的王睿再上书,要求搞定东吴。这哥们向司马炎陈述了三个条件:一、万一孙皓挂了,东吴立了个一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领导人,那就不好办;二、大船已经造好,现在只是泡在水里,不断地烂下去,等以后烂完了,拿什么“顺流而下”?三、现在老子已七十多岁了,随时都可以挂掉。要是老子挂了,谁来统率这个水军?
司马炎接到这个报告后,觉得跟羊祜讲的一个样,而且再不打下去,一年接着一年,不光杜预、孙皓要死光光,老子他妈的也会老过去啊——那个万岁天天塞满耳朵,只是让你听着心里爽歪歪一下,谁真的万岁?
他这么一想,就下了决心,向东吴进军。而贾充、荀勖、冯紞这几个热爱和平的家伙还是表示坚决反对。司马炎这时没有耐心了,把那个“怒“字大写在脸上。贾充他们一看,这才知道,再反对下去,后果会很严重,慌忙脱帽子趴在地下,表示与老大在政治上保持高度一致,老大说要打,那肯定没错。
山涛过后居然说:“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今释吴为外惧,岂非算乎!”在这家伙看来,一搞定东吴之后,会出现内乱,所以为了保持大晋王朝国内的社会稳定,必须留下这个敌国。
幸亏司马炎不会听从他的这个理论。
咸宁十年冬,司马炎发布了对吴作战的命令:“遣镇军将军琅邪王亻由出涂中,安东将军王浑出江西,建威将军王戎出武昌,平南将军胡奋出夏口,镇南大将军杜预出江陵,龙骧将军王浚、巴东监军鲁国唐彬下巴、蜀,东西凡二十馀万”,目标东吴国的首都。
三国时期的最后一战,终于哗啦啦地拉开了序幕。
司马炎做了这个部署之后,又任命“贾充为使持节、假黄钺、大都督”。可贾充这哥们大概一来怕打仗,二来怕离开权力中心,三又是历来的反战派,接到任命书后,居然还说现在还不是打东吴的时候啊。老大一定要打,偶也不多说什么了,但现在我的年纪大了,一泡尿都射过不鞋面,还当什么元帅?
司马炎一听,我靠!到了这时候还说这个屁话?你不去老子就去。
贾充这才知道,再推辞下去,问题就全严重起来,只得“节钺,将中军南屯襄阳,为诸军节度”。
转眼又到了新年,也就是太康元年。
这年正月,晋国正式向东吴开战。杜预率部向江陵进军,王浑向横江方向推进,都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二月一日,在成都过完大年之后的王睿和唐彬的大形船队顺江而下。一支对吴水军的克星从长江上游破风而来。
东吴人对上游还是有一点准备的,“于江碛要害之处,并以铁锁横截之;又作铁锥,长丈馀,暗置江中,以逆拒舟舰”。东吴的高层以为,这些东东就可以挡住上游的来船了——当然,如果只是一些偷税漏税的船只,那是完全可以挡和住的,你不放,他们绝对过不去。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王睿同志。这哥们为破他们,早就做了七年的准备工作。
王睿马上打造了几十个可以让刘翔在上面跑百来步的大筏,让军中的游泳健将驾驶在前开路。那些铁锥就附在筏底,一直跟着漂流下去,最后沉到江底。至于那些江锁,王睿的办法也很有效:作大炬,长十馀丈,大数十围,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锁,然炬烧之,须臾,融液断绝。这一次火攻虽不如赤壁大战那样气势磅礴,但场面也是很可观的。这几个动作,都充分说明王睿同志的准备工作做得相当的好。难怪他敢于夸口说,要是他挂了,这仗就不好打了——换了别人,也许碰到这些铁家伙,要不就以为大晋国的船世界最大,怕什么铁锁铁锥?硬冲过去,王睿七年的造船之功可就全没了。要不一看,我靠!这么多的铁东东,木船哪能开过去?撤军,保存实力才是重要的。
王睿的部队从上游借水势,狂奔而下,只五天时间,就先后斩掉吴都督留宪、夷道监陆晏,攻克曾被陆抗认为是东吴国第一战略要地西陵以及荆门、夷道两城。至此,东吴西边大门已经彻底被打开。
而此时,杜预派牙门(呵呵,不是门牙)周旨带了个八百人的突击队半夜渡过长江,袭击乐乡。周旨到对岸后,就像现在筹备庆典活动一样,到处插旗,然后在巴山上人为纵火,制造紧张局势。吴国的都督孙歆一接到报告,就怕得要命——吴国居然叫这样的人当边防军的指挥官,其任务主要就是防止敌军渡江而来,可现在敌军夜渡长江,他老哥子除了害怕之外,没别的招数,更没有其它有效的行动,只有写信给另外一个同事江陵督伍延:“北来诸军,乃飞渡江也”。把敌人来得这么容易说成是坐了飞艇来的,是防不胜防的——这封信除把紧张情绪传染给伍延外,实在没有别的作用。
周旨得手之后,便埋伏在城外。
孙歆再一次把他的猪头很好地表现了一次。他居然也不侦察一下,那股“飞渡”而来的敌军到底到了什么地方,只是派部队去迎战王睿。
你一想就知道,这家伙能是老王的对手么?才一接触,就全面败退下来。如果仅仅是败退,这家伙的猪头程度还不算到家。要命的是他在退军途中,周旨的部队也跟着混进城中,他居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虽然打了败仗,现在还有这么多的部队进城,也算不得丢脸。
在孙歆觉得这个失败中也还有闪光点的时候,周旨的小分队已经冲进他的司令部,将正想喝一杯水的他一把抓住,回到江北。这家伙到被抓的那一刻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
王睿的水军自出战以来,表现出强大的作战能力。在他大败孙歆之后,二月八日,又把东吴的水军都督陆景同志的脑袋砍了下来。东吴的看家部队就是水军,以前老曹就是败在水军上。现在水军都督都给人家砍了,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杜预向江陵发起总攻。那个刚收到孙歆的信的伍延,比孙歆还要倒霉。孙歆败得有点窝囊,但他本人却只是成了俘虏,人却还能窝囊地吃喝拉散。伍延却给人家一刀砍掉。“于是沅、湘以南,接于交、广,州郡皆望风送印绶。预杖节称诏而缓抚之。凡所斩获吴都督、监军十四,牙门、郡守百二十馀人。”
吴国的大部分领土只几天的时间内,都归于晋国的版图。
司马炎下达了向东吴国首都进军的命令。
不过,在战争已向一边倒的时候,东吴国也取得了一次局部的胜利:俘虏了晋朝的八千人——要不这仗还真的没有看头了。
话说孙皓接到王浑部已经隆重南下,急忙派东吴国的第二把手“丞相张悌督丹杨太守沈莹、护军孙震、副军师诸葛靓帅众三万渡江逆战”——这家伙到了这时,居然践行了一次“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的理论,派主力渡过长江去,要拒敌于国门之外。本来诸葛靓反对登陆作战,但张悌却硬要弃船陆登。诸葛靓也没办法——这个时候是谁的官大谁说了算,而不是行家说了算。
王浑想不到东吴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来这么一招,一时还不适应。
张悌渡江之后,马上包围了王浑部下张乔的部队。这时,张乔手下只有八千人。这家伙的算术很过关,知道对方有三万人,是自己部队的两倍多,也就是说,人家两个人扁自己一个,还剩半个当观众,无论如何也没法打。因此,在张悌还没有进攻的时候,张乔就举了白旗,说,张老大,偶服了你。
那个诸葛靓一看就知道,这个张乔这个投降是假冒伪劣产品,是因为援军没到到达,才不得不玩的。留下这八千人,等于留下八千个定时丨炸丨弹,因此建议张老大把这八千人他妈的全都活埋了,让这些定时丨炸丨弹成为大地的肥料。可张悌却是个纯粹的人道主义者,坚决不听诸葛靓的建议,硬是让这八千人转换身份,从万恶的晋朝侵略军变成英勇的大吴人民子弟兵,跟随大军运动。
东吴的这几个高层,显然都不是打仗的料。他们收编了张乔之后,又遭遇扬州刺史周浚。这个周浚无论是智力指数还是武力指数或者是人气指数,都算不了什么,要是碰上个稍为内行一点的,拿下他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双方摆开架势,之后,“沈莹帅丹杨锐卒、刀楯五千,三冲晋兵,不动。”敌人只是不动,那个沈莹就沉不住气了,马上退了下来,而且退的时候,又是无组织、无纪律、无秩序地退。这种“三无”退兵的结果就是混乱不堪。如果光沈莹的部队乱了阵脚,后果也许还不很严重。可这个混乱就像熊猫烧香病毒一样,迅速传播,只片刻功夫,全军都加入混乱的潮流。晋军的将军薛胜、蒋班都抓住这个机遇,向吴兵发起冲击。虽然,东吴的各级指挥官向后退的士兵叫停,可现在能叫得停么?
更要命的是那个张乔带着他的八千士兵,从吴军的屁股后进行有效地捣乱,更加速了吴兵的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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