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夜行》
第6节

作者: 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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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个恐怖分子,听说杀了很多人……”
  “真看不出来,不过上头好像封锁了消息,连记者都不知道……”
  我听到他们在议论我,看我的眼神还隐隐带着恐惧。

  可是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被那个叫李浅的男鬼从看守所带走,回到了村子里,又被一团血雾和他的小弟纠缠,然后脱险而已。杀人的就是血雾,而且已经被我干掉了,怎么可以赖在我头上?!
  又过了好久,那个年轻丨警丨察进来了,我被他带到审讯室里,周围站了一圈膀大腰圆的武警。
  “首先,来说说你昨晚从警局逃逸的事情吧。”他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夹,又抬眼看向我,审讯室周围极暗,只有桌上那盏灯,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我并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我抿了抿唇回答,反正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看守我的丨警丨察变成了僵尸,我被一个男鬼所救,飞着回到了村子。
  “小姑娘,别耍花样!”他旁边的丨警丨察激动地用手指着我,“老韩不能白死……”
  他轻轻抬手示意对方别激动,同时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眼睛:“你知道昨晚看守你的丨警丨察惨死的事情吗?”
  我自然是知道,他成了僵尸,被李浅杀了。
  只是,我眉毛微挑:“怎么,丨警丨察局的监控没录下来吗?”

  他顿了顿:“监控的确没有录下是你杀了他,但是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不是你。”见我不理解,他又补充,“实际上,监控只录下来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走近你,之后有几秒黑屏,再之后你们俩就再没出现在屏幕里。”
  他说的让我汗毛倒竖,昨晚恐怖的记忆再度复苏。
  那个丨警丨察莫名从一个活人成为了僵尸,然后向我靠近,并且一股神秘的力量破坏了监控,使得关键的内容被隐藏了。而再度恢复的时候,李浅已经将我救走,由于没有其他人,我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我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少女,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杀人?”事到如今,我已经冷静了,与其极力争辩我不是凶手,不如让他们认同,我根本不可能杀人。
  坐在旁边的那个男警官再度激动地站起来,指着我鼻子:“不是你是谁?!别以为我们丨警丨察都吃干饭,你不光杀了老韩,还杀了自己的奶奶!”
  “你胡说!”我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下一刻就被武警按下去。我只能瞪着他,咬牙切齿:“奶奶不是我杀的!那些村民和你们那个丨警丨察也不是我杀的!”
  年轻的丨警丨察长出了一口气:“你先别激动,事情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以前,没有人会说你就是凶手的。”
  “可是他说的!”我心里憋屈,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我的奶奶死得不明不白,我没给她报仇却成了杀人凶手!
  “他有些激动,你别介意。”他淡淡开口,旁边的丨警丨察啐了一口:“小李,你就那么相信她?!”
  “咱们是丨警丨察,凡事要讲证据。”李警官看了对方一眼,眼中带了一些警告。
  那人攥了攥拳头,狠狠捶了下桌子:“可恶!证据我们一定会找到的!这个丫头就是凶手!她太邪门了!”
  邪门?没错,我本来就和常人不同,我是没有呼吸和心跳的活人,或者说,活死人。但这不代表我就是凶手,就可以接受你们无缘无故的指控,就可以被你们随意污蔑、厌恶甚至不容!
  我看着他,紧紧抿着唇,心里的委屈逐渐膨胀、扩充、不断冲击我的胸口,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虽然我感受不到心跳,但我胸口却真的痛,仿佛被一块巨石挤压,随时都会爆裂。
  然而,那个丨警丨察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对我的指控:“小李,你看这丫头的眼神,满是杀意,她可能就是一个疯子!杀了奶奶,挖了她的心吃掉。又残害了老韩,打爆了他的头。最后回到村子去,把所有人杀了,挖出心脏……”
  “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心理扭曲,想要报复社会!这么残忍的女人,我们绝不能容忍她继续为恶!”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李警官还没有来及阻止,我就已经受不了了。
  “住口!”我朝他大吼,“这些都是你莫须有的猜测!凭什么以你的臆断给我定罪!”
  “奶奶把我从小养大,养育之恩大于天,我为什么要杀她,还用那么残忍的手段!”
  “你们那个丨警丨察,他自己靠过来,然后莫名其妙死了,你们的监控器坏掉,什么也没有录下来,就要怪在我头上?!”
  “我莫名出现在村子里,然后想回家取奶奶的遗物,村民都死了,我就是杀人凶手?整个村子好几百人,我一个人能杀那么多人?!”
  “奶奶和村民的心脏都被挖走,你告诉我,他们的心脏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一连串的质问让那个丨警丨察有些怯懦,他吞了下口水,再度指着我:“你是个变态,把人杀了,又吃了心脏!你是个变态、异端、不该有的存在!”
  “你胡说八道!”
  我的喉咙承受了我的愤怒,所有的不甘、憎恨、怒火都通过我的声音发散出去。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在场的所有人生生按住,逼他们一点点,跪在地上。
  不,有一个人例外!
  就是那个年轻的李警官。

  他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却依然站在那里。看着发泄过后的我,绕过跪在那里不断喘气的其他人,缓缓抬起手。
  我隐隐感到一股压力,他的手掌微微发着白光,接触到我肩膀的时候,我登时胸口“咯噔”一下,跟着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谁准许你碰她?”
  李浅?!
  我莫名心头一喜,他为了帮我脱险,不惜牺牲自己,在晨光中消失,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想不到……

  还不等我回头,身后一股阴风猛冲上去,将李警官整个人推在墙上。我看到他脸憋得紫红,头上青筋暴起,面部表情痛苦,身子动弹不得,仿佛被什么人生生按在那里。
  可我四下里张望,谁也没看到。只是那李警官越来越痛苦,而其他丨警丨察则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有些紧张,想要喊他,可是又怕暴露他是鬼,而且,一个能够和鬼交流的人,他的下场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审讯室的光线依旧晦暗,那盏唯一的白灯似乎被刚才的冲击弄坏了,忽明忽暗,让整个房间更为诡异。
  我正琢磨是趁机离开还是假装自己也被这股力量怎么样的时候,李警官身子一松,瘫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跟着,我的手就被一股大力握住:“别发呆,为夫在这儿。”
  我打了个寒颤,跟着空气中平白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白衣长发的男子再度现身,只是身影虚幻了许多。
  “你……”我才开口,当即被他冰凉的薄唇堵住。
  “我没有消失,只是委身在你胸前那块血玉里。现在有些危险,我们速速取了红木匣离开。”他吻够了,才松开我。简单交代过,我才发现,那块被我丢进血雾的玉竟不知不觉又挂回我身上。
  只是,我现在不能走,我摇了摇头,告诉他我被诬陷成杀人凶手,我必须要找到真凶,替自己洗冤,否则整个华夏我都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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