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深深看了我一眼，李长泽没再说什么，立刻组织人手开始调查。
　　据说，早上阿强正常地来上班，并没有什么异常。然后他在办公室里工作，同屋的人出去倒水，再进门就看到他这样诡异地死在这里。
　　“一定是糟了报应了。”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引起了李长泽和我们的注意。
　　“怎么回事？”李长泽将那个人叫来，准备录口供。
　　那人说起来，也让我和李浅听得精神一振。
　　他告诉我们，阿强原来挺开朗的，大学毕业以后，因为能力强，被公司人事部门录取，成为了圣龙集团的员工。
　　后来，据说和女朋友闹了些别扭，又做了点儿荒唐事情，导致女方受不了而自杀。女友死前，曾经发了一条朋友圈，说要让阿强生不如死，愧疚一辈子。
　　公司觉得这样的人对企业形象有负面影响，于是考虑将他换个别的工作岗位，结果还没调动，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李长泽命人将这些话如实记录下来，又找人勘察了现场的足迹，将进去过房间的人一一作了对比，发现并没有外人。
　　而凶手大白天的，在短短几分钟内将阿强杀死，还大摇大摆地离开，这件事太过诡异了。
　　这个故事说完，听到的人都陷入不小的恐慌。
　　李长泽喊了一声不要胡思乱想，立刻将他们的情绪压下去。
　　“彻底搜查，凶手说不定还没走。”李长泽厉声命令。
　　趁着丨警丨察再度忙活起来，他又来到我跟前：“戚月半，你果然是哪有案件哪里出现啊。”
　　我耸了耸肩：“没办法，刚好有事来找龙总。”
　　龙鼎天也连忙点头替我证明。
　　李长泽表示他们还会进行调查，并且让圣龙做好危机公关。
　　我站在那里没动，因为李浅已经自己过去，查看阿强的尸体了。
　　果然，有时候，成为一只鬼比做人灵活得多，也方便得多。
　　我们一众人等在周围干站着没事情做，丨警丨察找了一圈儿也没有发现凶手。

　　李长泽有些生气，可又无可奈何，大约他心里也是在思考，该怎么平定悠悠众口。
　　“李警官，凶手要跑怕是早就没影儿了。你不如看看窗外、通风口什么的地方，万一要有线索呢？”我轻声咳了两声，好意开口。
　　他登时明白，这是我想法子给他打马虎眼。立刻亲自过去看，果然在中央空调的通风道里发现了一些血迹。
　　“封锁大楼，一定要抓住凶手！”
　　我和其他员工一样，被有序地“请”到大厦外面。然后，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似乎想要离开。

　　“什么人，站住！”李长泽也发现了他，大声呵斥后，已经一个箭步蹿过去。
　　那人尖叫一声，高举双手，右手鲜血淋漓。
　　“他是凶手！”
　　人群中有眼尖的，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李长泽已经将人按倒在地。
　　“哼，那种白痴怎么可能是凶手。”李浅回来我身边，嗤之以鼻。
　　我自然是知道，而且，相信李长泽也清楚。不过普通民众需要这么一个人来顶包，安抚他们颤抖的心灵。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虚伪，还会寻求自我安慰。
　　那个人疯疯癫癫的，被丨警丨察抓上了车，很快其余的丨警丨察传来消息，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物和线索，这事儿也只能先告一段落了。
　　不过，李长泽很聪明，他让人彻底封锁了大楼，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去。看来他的正义感不允许这么稀里糊涂地给别人扣罪名。
　　“月儿，我看过了，那个阿强和你的奶奶一样的死法，是被灵界的东西强掏了心脏。”李浅站在我旁边，轻声宣告自己的发现。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我轻声问。

　　李浅绛紫色的眼瞳闪了闪：“我偷偷从他的尸体上拿了点儿东西，今晚我想试着让他回魂，说出所知道的一切！”
　　这事过后，圣龙大厦彻底进入封锁状态，我不知道底下部分的人员是怎么撤离的，但地上三十三层的员工们，一个不少地都从大厦里出来了。
　　“戚小姐，我派人送你回去吧。”龙鼎天低头对我说。
　　“不用了，我来送。”我还没答话，李长泽就走过来，直接将这件事揽过来。

　　“刚好，我还有事要找她。”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扭头看了眼李浅，他乖乖站在我身旁，并没有附身的打算，看来他也不清楚李长泽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现场清理得差不多了，阿强的尸体被带走，看着又一个如此死状的人，李长泽伸手按了按眉心。
　　“戚月半，我有话想要问你，可以给我几分钟时间吗？”
　　反正有李浅在，这家伙对我也构不成任何威胁，我大方地点点头，两人一起来到附近的咖啡馆坐下。
　　“又一个人死了。”他坐下来，开门见山。
　　“没错，死法还是和奶奶以及村民一样。”我点头承认，服务生过来想问我们有什么需要，被李长泽打发走。
　　“好像，每次有人这么死去，你都在现场。”他定定望着我，眼神中带着探寻。

　　“没错，而且，死了这么多人，不管是奶奶还是他们，你们警方都没有给我一个说法。”他有些咄咄逼人，我也寸步不让，毕竟有些事情我不能和他说，却可以拿他的错。
　　他半天没说话，末了无奈地吐了口气：“我们会查清楚的，只不过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够不对我有任何隐瞒。”
　　“李警官觉得我隐瞒了什么？”我挑眉看着他，以往他都是将我带去丨警丨察局询问，今天却破例来了咖啡馆，看来有些事情，他不想让人知道。
　　冷哼一声，李长泽慢慢抬起右手，指着我的额头：“你这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好意思，李警官。”我从座位上起来，“我并没有什么可说的，破案追凶是你们丨警丨察的事情，作为被害人家属，我已经将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他还想拦住我，鉴于这里是咖啡厅，他身上又穿着警服，只得作罢。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跑去学校附近的公园，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
　　“李浅，你为什么不附身？”心里有些烦躁，看着树荫下那谪仙般的男人，却不好发泄。
　　“月儿想要为夫附身在他身上，将他赶走？”李浅走过来，轻轻抚着我的脸颊，“最近附身他太多次了，他的身子怕是受不住。”
　　“啊？”我诧异地仰起头，听李浅讲。
　　原来，鬼附身人类，会给人的身体造成一定的负担，轻则会觉得疲累，重则会昏迷不醒。难怪上次李浅突然从李长泽身上出来，他就昏倒了。
　　“那小子不是坏人，我们总这样待人家，未免有失厚道，月儿觉得呢？”

　　不得不承认，我这个贞观年间的鬼夫，和人们认知当中的“鬼”有所不同。经过了千年的岁月，他依旧善良、淳厚，可能这就是我不自觉地被他吸引的原因吧。
　　“有些事情，我们的确不能让他知道，反正他拿你没辙，你就这样应对便很好。”李浅捧起我的脸，轻轻印上一吻，“虽然为夫觉得，以他们的能力，是无法参与其中的，但是能够搅乱对方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