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安懵了一下,像是没听懂女医生的话,“医生,您说什么?什么……避孕药物?我从来没有服用过。”
避孕针是不会对身体有损害的,不然她也不会用。
而避孕药物更是不可能,她根本不曾服用过。
“你的身体里检查出了过量的避孕药物质,大约有半年了,长此以往很可能会令你不孕不育,你怎么会不知道?”女医生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什么药都乱吃。”
明明外面阳光明媚,是难得的大好天气。
可云安安却像是身处冰窖,浑身阵阵发寒,冷到了极点。
她以前向来身体好,每次生病都不用吃药很快就好了,根本没有可能误食避孕药这种东西。
除非,有人把药物下在她根本毫无防备,一定会服用的食物里,她才没有察觉到。
云安安不知自己是怎么听完女医生的嘱咐,又是怎么拿了药离开的,整个人像是被裹进了密不透风的蚕蛹里,就快要透不过气来。
到底是谁,要这么害她?
心事重重的云安安并没有发现,她刚离开妇产科,恰好在医院碰见她,尾随上来的云馨月在她离开后,转着轮椅进了那间诊室。
“医生,我是刚才那位病人的妹妹,我姐姐从小要强出了什么事都不肯和家里说,我们担心得紧,您能告诉我,我姐姐是生了什么病呢?”
云安安神情恍惚地回到小医馆,刚坐下那些等候已久的客人就鱼贯而入,进来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医馆里。
越看,那些人眼中的鄙夷之意便越明显。
“听人说得神乎其神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名医的诊所,结果主的竟是中医这种害死人不偿命的糟粕,还打着一天只诊十个人的招牌充神医?”
站边上穿着奢侈时尚的女人斜了坐在桌后的云安安一眼,语气轻蔑,“我公公当年就是被中医害了命,也不知道散播传言的人安的什么心,想我们死骗子手里不成?”
今天到此的人也有当天亲眼看见云安安只凭几根针,就把褚老爷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可中医趁人病要人命这一认知早就根深蒂固,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扭转过来的。
“我就不信这些中医,没病也要被整出毛病来。”当即便有人心生退意直接离开了。
云安安见此也丝毫不恼,抬眸看向刚刚那个向她发难的女人,打量了她几眼后道:“你可是总难以入眠,即便睡着也会猛然惊醒,时常心悸,且会无端怒火上涌?”
女人面色僵了僵,眼底有一丝错愕,“你怎么知道?”
她这个毛病已经持续两个多月,丈夫带她跑了好几家医院,打针吃药也是治标不治本,没过两天又会复发。
医生都说不是什么大病,好好调理就会好,可她调理这么久也不见有用不说,疲累不济的精神根本支撑不住她现在的生活和工作,折磨得她几乎快要疯了。
这个女人……连把脉都没把,居然就凭几眼把她的毛病看透了?!
女人心中惊骇,犹疑片刻后才坐在云安安面前,死马当活马医道:“姑娘,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我给你道歉。我这病……你有办法吗?”
云安安抿唇淡笑,从木柜拿出个小巧的药枕递给女人,而后执笔写起药方,“这里面都是晒干的药草,有助眠宁心的效果。你按方喝三天中药,三天后再找我换方。”
女人半信半疑地接过药枕,当闻到药枕上淡淡清新的药香,疲倦已久的大脑像是注入了什么新生机一般,浮躁的内心都逐渐平静。
几乎是这一刻,0f88c0d8女人再没丝毫怀疑。
她深吸一口气,朝云安安弯下腰,“我为自己刚才鲁莽偏见的话向您道歉,请您原谅。”
“不知者不怪,”云安安微微摇头,没有计较,“诊金和药枕一共是六百六,你是刷卡还是付现?”
女人连忙拿出现金来付了,宝贝似的抱着药枕离开了小医馆。
旁的人怎么也没料想会是这个结果,可刚刚云安安小露那一手实在太令人大开眼界。
饶是还有人心存疑虑,却也有人愿意相信,坐下请云安安看病。
这是小医馆第一次迎客,攸关未来,云安安丝毫不敢懈怠,慎之又慎地对待每个病人,但耶仅限一天十位病人。
这里暂时只有她一人打理,人多难免易出错,控制人数最为保险。
云医馆的名声也因如此被小范围地打响开来,至少提及云安安的医馆时,已没人再面露不屑心生鄙夷了。
这是个好的预兆。
然而云安安的好心情持续到回到水榭阁后,就消失得半点不剩了。
“云小姐,我是霍先生派来照顾您日后饮食起居的人,我姓金,您可以叫我金婶。”金婶模样有几分严厉,说这番话时尤为的像是在命令。
云安安蹙起细眉,唇角的笑缓而有些讽刺。
照顾?不如说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更为直白。
“我已经做好了晚餐,您要现在吃吗?”金婶问。
云安安颔首,可当她走到餐厅看见那一桌养心的药膳,弥漫的药味和食材糅合在一起,并不是那么好闻。
“金婶,我明天能不能吃别的?我不太喜欢吃药膳,而且我的身体很健康,不需要补。”云安安看着这些菜,跟金婶商量道。
“不行的,云小姐,”金婶为难地皱眉,“您的一日三餐我都是按照霍先生给的指示来做的,对您身体好的。而且这也是霍先生对您的一点心意啊。”
说是这么说,金婶眼里却闪过一丝鄙夷与看轻。
云安安抿抿唇,突然间就没了胃口,转身回了房。
她不懂霍司擎在想什么,把她圈养在这,不同意离婚,难道她的命和云馨月相比,就这么廉价不堪吗?
就非要用她一个大活人的心脏吗?
云安安靠着门板,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的泪却滑落下来。
身后她并没看见金婶冲她的背影啐了一口,“不就是一个任金主摆布的小三儿,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
回到房里,云安安看着手里的药包叹了口气。
现在金婶在这,她是绝对不能在这里熬药服药的,万一被金婶察觉了什么告诉霍司擎……
这个孩子就保不住了。
她的身体已经被避孕药物伤到,好在她并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调理几天,把残余药物清除出去,也能温养子宫,对孩子有好处。
看着尚且还很平坦的小腹,云安安的眸光一点点柔和下来,她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孩子,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几天后,经过云安安诊病开方的病人口口相传,小医馆每天都会迎来客人,数量不多,云安安一人倒也忙的过来。
日子平缓而淡然地进行着。
这天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云安安刚喝完药,想塞块刚做好的枣花糕去去苦味,就被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盯得抬起头。
便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孩,模样干净清秀,穿着很清新精致,看起来不像一般人家。
可他的身形却极为瘦弱,露出的一小截手腕和脚踝,皮包骨头一般不见肉,不知是饿了多久才能瘦成这样。
云安安舔了舔苦涩的牙齿,咽口唾沫,然后拿起那盘红枣糕,起身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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