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病!”妇人哽咽了一声,态度不乏强硬。
在杜诚的记忆之中,似乎从她出生开始,她就生活在了疯人院,而众所周知的,她的母亲是个疯子。
当然,这个疯也是传说中的人格分裂,大部分的时候,她的母亲还是正常的。
但印象之中,小时候有一次她放学,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将自己用被褥裹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然后冲着她喊妈妈……
杜诚默然,并不反驳她,将多出一角的照片取出,准备重新的摆正,但是视线聚焦在照片的那一秒,她的大脑好像一下子迟钝了。
“这个是”
白雅花的脸苍白也只是那么瞬间,眼疾手快的扑向了杜诚手中的照片,一把的夺过。
杜诚只觉得手背上一阵撕裂的疼痛,赫然是指甲留下的鲜红血印,而白雅花则重新的蜷缩在了墙角中,紧紧的捏着那张照片,视若珍宝。
“这是什么”
杜诚转身,准备去抢,但白雅花却将照片死死的护在自己的胸前,竭嘶底里的嘶吼着,“不给……你走!你走啊!快滚!”
缄默了许久的白雅花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杜诚心下困扰,更想要拿过照片一探究竟,毕竟能让白雅花这么珍爱的东西,一定有着非同小可的意义!
但是杜诚的身子才刚刚前倾,白雅花就用力的去推她,避开杜诚的手,如同老鼠一样的乱窜,沙哑着嗓音不停的嘶吼着。
刹那间的改变让杜诚难以适应,但是方才,她亲眼的看见,那照片上是一个男孩子的模子,穿着一身白色的校服,系着红领巾,一笑起来,梨涡轻陷,还有几分秀气。
只是乍一看起来,竟然和那个人有几分的相似……
“妈!”
“滚!”白雅花的力道极大,猛地推向杜诚的胸部,她一个不防,踉跄着连连后退了两步,外头听见了动静的裴莉连忙冲了进来,一看见里面的场景,吓得嘴巴都合不拢。
“这,这是……”裴莉无措的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一脸的茫然。
“儿子,儿子,是你来了啊”
白雅花方才还恍惚的神情,看见了裴莉之后,立刻宠溺的看向她,裴莉心里一个咯噔,心虚的冲着白雅花笑了笑之后,眼睛朝着杜诚眨巴了眨巴,好像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诚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我哪里知道
裴莉的反应还算是迅速,飞快的安慰了白雅花几句之后,抓住杜诚的手便朝外跑去,只是刚刚出门,杜诚便甩开了裴莉的手,别扭的转过了身去。
“又犯病了”裴莉口中喃喃道,砸吧了一下嘴,双手环胸,“你刺激到她了”
杜诚冷眼看她,眉角上挑,“瞎说什么呢我不过就是……”她正想要说什么,大脑中却浮现出白雅花呵护着怀中照片的模样,就好像那张照片是她的全部。
而她翻出那张照片的时候,棱角似是有磨损的地方,主人也一定是抚摸了许多遍,才会磨平了一角,可是那照片上的人是谁
“好了好了,别想太多了,人呢,你也看完了,可以放心的出国去了,你放心,你不在国内,花姨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会好好的照顾她的……”
裴莉爽朗的笑出声来,偏着头,恰好的露出了自己完美的半边脸蛋,“明天我去接你!”
裴莉明媚的眼眸闪过了一丝的黯淡,但是很快就又敛去,杜诚不知正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轻轻的嗯了一声,脸上透出淡淡的凄然。
从疯人院出来,杜诚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不知是疲惫还是痛苦,好像心底一直都有一个疑问,那张照片,究竟和白雅花有怎样的渊源
一夜无眠,城市中的夜色总是带着一层迷蒙的美丽,可即使是在深夜,也透着丝丝缕缕深沉的神秘,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窥探一二。
第二天一大早,裴莉就开着车来接她,杜诚就推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托运行李箱,其余的东西都悉数的留在了公寓中,裴莉炫耀似得在她面前甩了甩那张薄薄的机票,“杜诚,我可是拼了老命给你买来的……”
杜诚接过,也不说谢谢,理所当然似得绕过了裴莉,朝着她大红色的虫虫小跑车走去,今天的杜诚,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戴着一个鸭舌帽,鼻梁上挂了一副墨镜,倒比大明星更有范儿。
不过她才刚刚走近车子,身上的手机就飞快的震动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裴莉已经帮着她把行李装上了车,只是迟迟的都不见杜诚的人影,摇下车窗,探出头,杜诚正深蹙着眉头对着手机发呆。
“喂,杜诚,再不走可就要误机了!”裴莉吹了个口哨。
杜诚微微的犹豫了一下,轻轻的合上了手机。
虽然是陌生的电话,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电话,多半是顾毅君打来的。
她不知道,他打来的目的是查到了什么,或是要替连贝贝说些什么。不管是什么,她都已经做好要走的决定了。也无关紧要了。
“谁打来的电话”
裴莉疑惑的问道。
本来以为她是要接的,谁知道她却犹豫着挂断。
杜诚摇摇头,淡淡一笑道:“不知道,陌生的号码,大概是打错了吧。”
裴莉狐疑的看着她,杜诚这样的表情,让她觉得,这电话多半是某个人打来的。
她轻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已经六年了,杜诚,你竟然还是没有办法放下。
有时候,记忆太好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上了车,杜诚一脸的犹豫,脸色有些不太好。裴莉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杜诚,你舍得吗”
就这样离开,心里真的甘心真的舍得吗六年之后的再次重逢,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佳人。而她,依旧是独身一人。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心,难道一点都不恨他
听了裴莉的话,杜诚微微的愣了愣。自己舍得吗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过。
心里微微的有些苦涩,无论是舍得还是舍不得,现在的他们,已经是不可能了的,过去因为他,已经让她不能承受。她招惹不起他,所以,就只有远远的躲开。
没由来的有些疲惫,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六年前就已经断绝了一切,有什么舍不得的”
裴莉想说什么,看见她脸上的疲惫,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最难受的人是她,他作为朋友,当然是不会再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这次走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看我这个老朋友”裴莉笑着转移开话题。上次她一离开就是六年,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你来看我不也一样吗当是旅游,我给你报销飞机票可好”裴莉是她唯一的挚友,这么多年来,即便是分隔两地。两人之间偶尔通电话,但也丝毫不会减损友情。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我希望你能尽快找个人嫁了,到时候我给你当伴娘去。”裴莉爽朗的笑了起来。
说实话,想在杜诚的婚姻大事已经成了她的心腹大患了。她确实是该结婚了,都已经是大龄剩女了还不结婚,着实的人担忧。
杜诚微微的一笑,调皮的眨眨眼睛,“那你就替我祈祷一下,希望我在飞机上会有一场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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