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开元二十年后,才开始出现以宦官监军。天宝六年,高仙芝军出讨小勃律,由宦官边令城监军。
安史之乱时,六十万大军围攻邺城的安庆绪军队,竟然没有总指挥,而是以鱼玄机为观军使,结果溃败千里。
到了南汉,对武将的防范到了极点,宦官监军则成为了日常,而且,权势已然达到了唐朝的巅峰,无所不管。
“建武镇,已多年未有节度使了!”俯视而下,瞧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吆喝的商贩,李郎君淡淡地说道。
“是啊,皇帝的心思难测,建武镇虽然无有节度使,但却日益繁荣,想来,也无碍事罢了。”
坐在其对面,是一个面净无须的中年人,伴随着李郎君的目光,随即而下,轻声笑道。
“也对,建武镇虽无节度使,但于君而言,却又是一番好景象。”
“郎君所言太早,监军老爷还在,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随从罢了!”
刘文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失声笑了笑,拿起酒盅,饮了一口。
“此言差矣,事在人为。”李嘉摇了摇头,举起酒杯,淡淡一笑,其中的寓意,令人回味无穷。
“吾自从十三岁入了宫,辗转数载,吃尽了苦头,然后跟着阿爷十年,也算过了些许舒心日子,要说无有野心,那是假话。”
刘文看着眼前这个邕州城内最大的衙内,心中思量万千,来到邕州数年,这个年轻人是最让人看不懂的。
“日子虽然舒坦,但却如仆童,呼之而来,喝之而去,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有一天被赶出监军府,扔到某出山林中,被虫兽叼走。”
饮着酒,瞧着人生百态,刘文不知不觉中就打开了话匣子,神情也越发的激烈。
“在宫中,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只有往上爬,才是唯一的通道,钱财虽然爱之,但权力才是唯一的护身符。”
“所以,郎君,咱俩也无需在打埋伏了,直接说吧!”刘文眼角闪过一丝亮光,语气似乎平淡如水。
“很好,刘先生,我最喜欢跟您这种有抱负的人打交道,因为这是两赢的局面!”
瞧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宦官,李嘉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他了,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如此儒雅的宦官,有文化,有水平。
这种民智的人,才是最好打交道的。
似乎对于先生这个称呼很满意,刘文眉角荡漾起点点笑意。
“我们李家,虽然看上去气势正盛,但,对于朝廷而言,不过是大点的蝼蚁罢了,轻轻一按,就烟消云散!”
“所以,保持建武镇目前的现状,才是最适宜的,而,让一个亲近我们的监军,则是最起码得要求。”
李嘉直起身子,不再是刚才那懒散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道:
“而先生您,不仅是资历适合,人品与能力正适宜这个位置,而且,我想,如果您接任这个职位,想来监军也是乐意的。”
“再加上我们李家的支持,监军一职,必是您的囊中之物。”说到这里,李嘉身体微微倾斜,话语中充满了诱惑。
“这……”想着建武镇中独一无二的地位,呼风唤雨的权力,以及前所未有的尊重,刘文脸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胸脯强烈地起伏着,目光飘忽不定。
而目视着这一切的李郎君,将身躯恢复原状,又变成了那副悠闲的模样。
结果已经注定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来自内心的呼唤,而权力,则是人类永恒的追求,尤其是身体残缺的人,拥有权力才算是有安全感。
对于李郎君而言,在这个陌生且熟悉的时代,金钱不过是点缀,也只有权力才会让他有些许安全感,毕竟这是有至高无上的皇权的时代。
“若是郎君有意的话,某愿意接受这份职责。”刘文的声音很是洪亮,嘴角维持着淡淡地矜持笑容,看上去很是温和面善。
“好,咱们也算是达成君子之约,以后的建武镇拜托了。”
与这位独特的宦官喝了几杯酒后,李嘉这才告辞而去。
走出酒楼,一阵清风吹过,李郎君随即酒醒了几分,被安国搀扶着,一脸从容地登上马车,脚步中伴随些许得意。
“恩?怎么?又有什么消息?”
马车中,突兀发现,木桌上,出现了一张书信,凭借着独特的拆分技术后,点燃灯芯,表面在其晃了晃,出现了几行字。
“番禺,五月初六,林延遇逝去,龚澄枢上位,棋子已出……”
“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快!”看到这些,李郎君叹口气,时间的巨轮将永不停息地前行,非人力所能阻挡的。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今年,刘晟将去世,刘鋹将继位,然后,勉强维持的朝政,将不可避免地滑落而去。”
“也不知道赵匡此时在干什么,南征之战中军功赫赫,此时应该得意非常了,其窃国之路,已经迈开了第一步吧!看来,我也需要努力了。”
此时,北方,夺取江北十四州的后周,急忙返回大梁(今河南开封),即命张永德领兵御北边,退辽军;成德节度使郭祟(即郭崇威)攻拔辽束城(今河北河间东北)。
五月,南唐国主供奉钱粮百万,慰劳撤军而去的后周大军,郭荣豪气发达,悉数赐予南征将士,数万大军无不感恩戴德。
辛卯,郭荣以太祖皇帝(郭威)领忠武节度使,徙安审琦为平卢节度使。
辛卯(十一日),郭荣任命赵匡兼领忠武节度使,调任安审琦为平卢节度使。
辛卯,成德节度使郭崇,进攻契丹束城,拔取之,以此回报契丹军队的入侵,威吓其国。
第三十章东岳大帝
时至六月,邕州城又成了一片泥泞之地,灰蒙蒙的天空中,散发着别样的味道,空气是湿的,大地湿的,连人都是湿的。
昨晚下了场暴雨,温度一瞬间降了十几度,雨打风吹之处,遍是狼藉。
刚出了门,李嘉就瞧到了这灰蒙蒙的天色,已经那种混合着泥巴和青草的别样味道,风吹芭蕉,花草伏地,怎是一个乱字了得?
大门前的两座狮子,不知何时染上了泥巴,威严大失,李郎君心思沉重。
“派人将门前清扫一下,如此乱象,成何体统?”
“郎君说得极是,你们愣着干嘛,快去清扫一遍,若是来了客人,那不就没了体面?”安国跟在李郎君后面,随声附和着,呵斥道。
“不过,郎君,这下雨天,正潮着呢,若是落了雨水,着了寒风,那可就不好了。”安国瞧着预备而行的马车,做着最后的挣扎。
虽说身上已经披了一件披风,但李郎君依旧能感受到那别样的凉意,但,空气太过于潮湿,闷得又有点热。
“不了,我与徐道长定了时间,可不能迟到!”想了想,李嘉随口说道。
“是,郎君,晚饭可要食用什么?”安国搀扶着郎君上了马车,笑着问道。
“添条酸菜鱼吧!顺便烤点牛肉,中午这一趟,我恐怕得食之无味了。”
思虑片刻,李嘉扯了扯漏风的衣物,对于这个老天爷吐槽着,屁股刚坐下,随即,他脑海里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掀开窗帘,对着安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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