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不知怎的,热了数日,今个又寒了,估摸着也要数天,想来那些衣不蔽体的乞丐们日子难熬,府里派些人去,施点热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郎君就是心善,这天是要寒上几日,这些乞儿缺衣少食的,的确难熬!”安国奉承着,满口答应下来。
这样,李郎君才坐着马车,碾压着路面的积水,匆匆而去。
“听到没有?派人去施粥吧!城东城西各派些人去,要稠密些,昨天府里剩下的菜食,也带过去,不能浪费了。”
目送着马车的离去,安国叹了口气,瞧着依旧呆头楞脑的几个丫鬟,忍不住地呵斥道。
郎君别的都好,就是太过于心善,那些贱民有啥好的,值得事事关心?贱民就是贱民,除了收获些许名声,又能得到什么?
每年投到这无底洞,就不下千贯,真不知晓,郎君想的什么。
坐在这马车上,透过缝隙,瞧着路边那横倒西歪的乞儿,以及流浪汉,路人匆匆而过,斜眼都不看二下,其中,有说不出的堵心。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一个小小的暴雨,就将繁华的邕州城打得原形毕露,努力再多,装点再多,也改不了它的本性!”
叹了口气,穿越者心中荡漾起别样的心思,所谓的改变,哪怕用了浑身解数,也不过是改变自己身边的些许人。
而书本中所论述的蝴蝶效应,在滔滔大势面前,犹如螳臂当车,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邕州城不大,住户也不过是三千余户,万余人,城东是高地,住着富贵人家,城西是洼地,住得是底层,水涝之灾常有。
而,李嘉的马车,就是从东往西,去往那残破且狭窄的底层平民。
与稀稀落落的城东不同,满是积水的城西,早就醒来,大部分人都将力所能及地积水清理干净,然后为一日之食,而匆匆忙忙地上路。
所以,李郎君看到的,就是一个热闹且拥挤的城西,马车的到来,掀起了一层浪花。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城西中央的一处道馆中,位置很偏僻,选址也很巧妙,既不偏僻,又不繁华,周边又没有多少建筑,很是醒目。
等到他的马车到来的时候,道馆门前,已经排满了队伍,或女或男的,大多衣服破旧,面黄肌瘦。
人虽然多,并没有人维持秩序,但却保持的很安静,毫无声息。
“郎君,到了——”
下了马车,瞧着这泥泞的地面,嘴巴嘀咕了两声,在众人好奇地目光中,李郎君快步向前而去,对着大厅中,那个身着道袍的中年人而去。
“孩子是着凉了,按着这方子,去抓几回药,三四天就能好了。”
等李嘉到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个清瘦的道士,正捏着胡子,对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望闻问切,时不时地晃晃脑袋,颇有一副神医的模样。
“徐道长——”李嘉淡淡地一笑,轻轻的问候道。
“李郎君来了,恕贫道不能远迎!”微微欠了欠身子,徐道士面容不变,仍旧自顾自地看着自己的病人,似乎完全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李嘉不以为意,从随从手中,拿出了食盒,将自己的零嘴,散给那些看病的小家伙们。
可口的食物,一下子就让空气变得活泼起来,孩子们虽然身着旧衣,但却笑得很开心。
终于,等了半个时辰,队伍终于散尽,而李嘉,也与徐道长见了面。
“道长别来无恙啊!数月不见,道长依旧古道热心啊!”
“郎君客气了,不知此来所谓何事?”徐道士一副欠揍的表情,态度很是敷衍。
即使如此,但李嘉依旧忍了下来,谁叫人家有本事呢?之前他能够治疗血吸虫病,自己得知鸦胆子方子是一回事,实验出来,真正的形成药方又成了另一回事。
毕竟,鸦胆子带着些许毒性。
“道观中供奉的是?”李嘉并不接话,反而瞧着眼前这副陌生的帝王画像,头戴紫金冠(类似于玉皇大帝一样的帽子),手拿笏板,身穿黄色龙袍服装,上面绘制有龙腾·七彩云·潮水等图案,威风凛凛,居高临下。
“此乃天齐王。”徐道士无奈地说道。
“恩?”李嘉一脸的懵逼,这位神仙,怎么一点也为曾耳闻。
“泰山之主、东岳之神,主生死、寿夭、贵贱,掌籍幽冥、权涉拔罪解冤、通天达地保国佑民。”
“历代天子尊之厚之,前唐时,已加封为天齐王。”
这样一说,李嘉立马明白了,原来是这是道教中掌管阴曹地府的东岳大帝,此时只是被加封为天齐王罢了,难怪看着那么熟悉。
第三十一章观中细谈
东岳大帝是后来宋朝加的封号,此时依旧为天齐王。
“通天达地吗?”李嘉思量了片刻,感慨道。
“如此大能的一位仙君,竟然在人世间默默无闻,真是太可惜了!”
“李郎君此言,太过矣!”徐道士站直了身子,缓缓说道:
“天齐王在中原赫赫有名,但岭南荒僻,闻名之人自然不多,但只要我等努力,众生自然会归服,何愁他人不去信奉?”
“况且,吾等与那些强迫他们信仰的教派不同,信我者,才得道缘!这是上天的缘分!”
“那,为何兴王府的天齐王,近几年却越发的少了起来?”李郎君面对这义正言辞的话语,毫不在意,反而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座位于邕州的道观,不过两年,却有庙产三千亩良田,这就是渡有缘人?”
“如若,我所料不假的话,岭南大地,已经只剩下不到此地三所天齐王的道观了吧!而,邕州这所,就是从兴王府迁徙过来的。”
“这,这……”闻得此言,徐道士一下子就噎住了,脸上涨红,“那些佛门及其他海外教派,不过是亲近那些达官贵人,暗地里用阴谋诡计,我等道门不屑于用此等卑鄙手段。”
“泰神观远离泰山,齐鲁大地,自然天齐王的名号不太响亮!”
李嘉脸上突兀地带着淡淡的笑意,令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而你们,却一味的宣称阴曹地府,受死堕难,自然惹得贵人们不喜,而百姓也被这种死亡的可怕而震慑,轻易不敢前来。”
直视着这位仙气飘飘的道长,李嘉的话,直抵其内心深处。
“一味的依靠医术,又能撑得了几日?哪个教派不想自己的教义被广泛接受?道长心中,自然也是如此吧!”
“郎君此次前来,到底有个指教!”徐道长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面带愠色,冷冷地说道,似乎说的话,都带着冷气,温度都降了几度。
“我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感谢道长之前提炼出鸦胆子的配药,让嘉在岭南各地名声大噪!”
“不用太过客气,要不是郎君献出鸦胆子的方子,贫道还真的想不出有何办法可以医治吾徒的病情,贫道应该感谢郎君才是!”
徐道长此时脸色才缓了下来,显然,他想起这位郎君的救命之恩。
“至于,那些附于表面的配药,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无论如何,李嘉能有今日之名声,道长功不可没!”李嘉哪里当真,继续说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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