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音进了院子,老何一个激灵从花花身上爬起来,他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恼恨地说:“自己这是干啥呀这是?真他娘的不是玩意儿……”
四婶子在院子里吆喝:“庆良,俺家大门招你还是惹你了?我可跟你说啊,踢坏了你得陪!”
花花两眼直直的瞅着他。
老何也管不了许多,只说:“你,你,你在这等着,四婶子会给你拔刺,我先走了。”
他转回身就往外跑。
花花在屋里可怜巴巴地说道:“何大哥,你就真的不管我了吗?”
老何有点心软,说实话他是真不想管了,他都不愿再见到她,永远不再见他,可他却口是心非的说:“管,但你得等我把三婶子家炕支完啊,你先在这住着,晚上我肯定过来看你,你乖乖的听话啊,不乖我就不来了。”
“嗯!”花花撅着嘴应着。
四婶子气喘吁吁的进了屋。
老何管不了那么多,他急急地跟四婶子说:“人交给你了哈,我得赶紧去支炕,不然今晚三婶子和三大大没地儿睡觉。”他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日期:2020-02-28 10:57:14
第十六章,香油果子的诱惑
老何站在三婶家的屋地上,阳光透过木格子窗棂射进来,斜着往东移动。都过了晌午了,三婶你还不回来做饭,饿呀!饿呀!老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拼命的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里咕噜响了两下。他眨了眨眼,去到外屋取了个水瓢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肚子里叽哩咣当响。回屋后,他瞅着满屋的狼藉,土坯乱七八糟的堆放着,靠北墙根是那摊让花花受伤的烂泥,铁锨歪倒在一边。
铁锨在烂泥里搅动,麦草和泥一起均匀的搅打成浆状。老何锨把一扔,去屋外取过笤帚,把炕底下清理干净,搬起土坯开始支炕。
土坯垒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方块,中间留着一大溜通道,烟雾就是从这条通道钻进烟囱,新鲜的干土的气息的味道很好,老何想着,这干土要是能吃就好了。饿极了的他看着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是香的。真的,有香味进了鼻孔,随即胃口张开,迫切地等待着。
三婶进屋放下胳膊上的柳条筐,她涨红着脸,喘着粗气:“庆良,实在对不住,我回来晚了,你饿坏了吧?”
日期:2020-02-28 13:36:38
她从筐里取出几根油条,老何迫不及待的接过来,三婶子说:“你慢点吃,看把这孩子饿得……”她无奈地捶着自己的肩膀:“哎呀庆良,这东西可真难买,我和你三大大好不容易攒了点肉票,镇上买肉的人排队排出二里路去,我这等啊等啊,等到太阳西斜了才买到这点肉。这香油果子,是我好不容易托人从镇粮站门市部买的,你先吃着,待会儿我把肉炖熟了,你再吃肉”。
什么肉不肉的,现在有什么吃什么,油条也是好东西,先填饱肚子再说。
肚里有了食儿,他来了精神,恍惚间,有什么东西把花花和她柔软的身体赶进自己的脑子。想起花花,他突然心软了,一个姑娘家家的,自己跑来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他想起花花脚底心那块被碗片戳的大窟窿,也不知道还冒不冒血?她在四婶子家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就是吃饭,四婶家也没有香油果子给她吃……
三婶儿去到院子里准备在临时搭建的大锅旁煮肉。老何伸了伸脖子,手里捏着的两根油条再也咽不下去。仿佛有什么支使着,他往四婶子家跑。他曾想过他永远不想再见到她,他想过不再管她,可一想到花花也许没吃中午饭,一看到这连过年也不一定吃的上的香油果子,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给花花送香油果子吃。老何一边跑还一边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管不住自己的两条腿?
日期:2020-02-28 14:26:51
花花坐在四婶子家炕上,四婶子正拿根针给她挑刺,院子里响起了呼通呼通有人跑步的声音,只见老何手里拿着两根喷香的香油果子进了里屋,也许是跑的太急,脸涨的通红,他把香油果子放到花花手里说:“四婶子,三婶子今日买的这个,给你和花花尝尝。”
说完掉头就往外走。
四婶子一看,还给我和花花尝尝,花花没吃晌午饭吧?应该是给花花吃的,哈哈,我这是沾花花光啦!
四婶子看着老何一阵风似的跑了,她高兴的说:“赶紧吃香油果子,庆良特意给你送来的,快吃吧啊!”
花花把香油果子递给四婶一根:“三姑,你吃,你不吃,我也不吃。”
好个善良实诚的花花呀!四婶有点感动,眼里竟泛起了泪光,这孩子知道我疼她,她也知道回报俺,俺家花儿呀,一点都不傻。
四婶子拿起一根,张嘴咬了一口:“嗯,真香,好了,我吃过了,你快吃吧。”
花花嘿嘿笑着,她抓起香油果子,大口大口吃起来。“这孩子是真饿了呀。”四婶子心疼地说道。
日期:2020-02-29 09:40:27
第十七章,吃肉啦……
老何支炕洞有手绝活,他总是让炕尾高,炕头底,并且烟道是从炕头到炕尾摆了个渐进的梯形,只有这样,烟囱里往外走烟时,才比较顺溜,否则,就是新支的炕,也会照样不出烟,平常做饭的人就活受罪。如果再赶上风向不好的天气,屋子里会烟雾弥漫,连人都看不清。所以何家庄的很多人家支炕都找老何,而老何,总是认认真真地给人家把活干好。
老何握紧泥板把手,利索地抹完最后一抹泥。
夕阳那最后一抹光线透过木格子窗棂映在炕上,整个炕面平整光滑的像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了老何模模糊糊的脸庞。
终于完工了。
老何满意地叫着:“三婶子,三婶子?”
浓浓的肉香味儿飘满了院子,这久违的肉香。老何忍不住了,嘴角的口水顺着流到了下巴。有多久没吃肉了?唉!真馋!老何想着自己还真是个馋猫,没出息的样子。
三婶子从院外抱进一大捆木柴,从风箱的缝隙里摸出一盒火柴,“哧啦”一声,火柴被一把麦草引燃着填进灶坑,浓烟和火光向着炕洞里呼呼地钻去。
三婶子往灶坑里添着柴,老何站在天井里,抬着头往屋顶上看去。
夕阳的余辉正好照在烟囱上面,浓烟从烟囱口咕咕冒出,烟柱往上升,与那火红的晚霞融为一体,分不清是烟还是云,烟云都被染上了火红色,连屋顶、烟囱,都变成了火红。可是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渐渐的,那抹晚霞隐隐退去,天色暗淡下来,而那股炊烟依旧袅袅地升向天空。
老何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干树枝在灶坑里噼里啪啦地燃烧,老何望着屋顶上那滚滚浓烟,心情那个敞亮啊!
粗瓷大碗里,肥肉片冒着尖,香气在屋子里游荡,老何咽着唾沫,三婶儿递给他一双筷子:“庆良啊,尝尝味道,咸不?”
日期:2020-02-29 14:10:06
老何忍不住馋虫了,有多久没有有吃肉了?他都记不清了,唉!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自己家丰衣足食,隔三差五就吃顿肉菜,如今的何庆良,连填饱肚子都是奢侈,更不用说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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