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耳光扇到了张燕妮的脸上,打得她霍然清醒,捂着脸,惨笑着说:“回来之前,我本来还有些希望,希望能看到你安慰我,理解我。那样的话,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没有怨言。赵宇,我和你交往了三年,确实没有把身子给你,可我也没有对不起你。我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遇上了李煜那个畜生,摊上了这样灭绝人寰的事情。可怜啊,你这个大老爷们,女朋友被人陷害,被人玷污了,你不敢找那个畜生算账,却只知道找我发泄,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你这个贱货!还敢和我顶嘴! ”失去了理智的赵宇,不顾同学的阻拦,伸胳膊撸腿的,嗷嗷大叫,要在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发泄他心中的愤怒。
眼见张燕妮又要挨揍了,赵宇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接着人便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摔进了大门边上的花坛里,脑袋不知道撞到哪里,直接摔死过去了。
“你先上去吧。”周进若无其事地拍拍手,让张燕妮上楼,免得被人再看猴戏。
见几十个学生围着一动不动的赵宇,没一个人敢看他是死是活,周进哼了一声,管传达室大爷要了一盆水,当头浇了过去。
赵宇啊的一声,被冷水给激醒了。看着周围眼神各异的同学,他晕叨叨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 ”周进一脸盆扣到了赵宇脑袋上,骂道:“你他妈的就是个软蛋!你看见了,李煜那个鳖犊子就在上边,看见了,他正趴在窗台上看热闹呢,他正嘲笑你呢!你要是个爷们,下边长着两个蛋子的话,上去拿刀捅了他,给你女朋友报仇,这才是个爷们!你敢骂老子,敢打张燕妮,为什么不敢动那个混蛋!不是他,老子能做那种事情! ”
趴在窗上看热闹的李煜哆嗦了一下,心中大骂周进:“你奶奶的,你这是得了便宜卖乖,你也不想想,就那个软蛋,他敢动老子?”
“你等着。”赵宇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向楼里走去,还不忘回头指着周进,威胁他,“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会后悔的! ”
自始自终,赵宇都没有抬头看李煜一眼,仿佛他只认定了周进是**他女朋友的凶手。也确实,张燕妮就是被周进给做了的,找他报仇,也能说得过去。
发现周进用冷冷的眼神盯着自己,李煜很无辜地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确实,周进和张燕妮都没有任何的证据来指证李煜。李煜完全可以说两人是情不自禁,做了那种事情,然后来污蔑他。到了公丨安丨局,这事也说不清楚。
“周进,咱俩可没啥夺妻之仇,杀子之恨,没必要动粗。”发现周进有暴走的意思,李煜急忙摆手,“和为贵,和为贵,你要是有火没地方发泄,哥们送你个女人泻泻火,咋样?你看中了谁,我都帮你搞定。”
当着所有学生的面,李煜来这一手,摆明了是要服软了,弄得周进有力气没地方使,只好两手一使劲,把花坛的砖头给掰下两块,叮当叮当地对撞,看得李煜是心惊肉跳的:“这个犊子,平时不急眼,急眼了能杀人啊! ”
班长张凯走下来,把暴怒的周进给拽下花坛,回头对李煜说:“别扯犊子了!老实在屋里呆着!欠揍! ”
张凯和李煜一个屋,知道这小子的德行,胆子看着挺大的,其实可小了。别看他欺负赵宇这样的人神气十足,可当真要和周进对练,估计他的尿都能下来了。
“靠,你小子,运气真好,那事我倒是想,可李煜那犊子他不给我机会啊! ”张凯笑着说,“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了,只能是想办法化解,别闹大了。走,我陪你上去,安慰安慰张燕妮吧。”
当年,张凯和赵宇竞争系学生会主席,原本在学生中呼声很高的张凯,因为系里老师的插手,只能黯然隐退。因为这事,他一直对赵宇有疙瘩。现在,李煜帮他出了气,张凯非常高兴,便出来帮李煜挡着周进,把他的火气往别的地方引导。
“我就不去了。”周进郁闷地说,“你告诉李煜,缺德缺多了,容易生儿子没屁眼。叫他自求多福吧。老子不收拾他,赵宇也不会放过他的。”
“赵宇?”张凯不屑地说,“就他那个德行,李煜指着他鼻子,他都不敢动一下,还敢报复他。”
“你啊你! ”周进叹息着说,“听没听过狗急了跳墙,人急了抓狂这句话吗?赵宇家里要是一点门路没有,就他那个德行,能当上系学生会主席?你等着吧,老子要是倒霉了,绝对会拉着李煜一起下水的。”
“没事。”张凯看来是深知赵宇的底细,笑着说,“他就是有个亲戚在学校,加上他会来事,才混了个学生会主席当当,他家,也就是稍微有点钱吧。”
见周进的脸色好了些,张凯心中好笑,窜唆周进:“不用怕,他要再敢找麻烦,直接废了他。”
“算了,不提这事了。”周进拍拍张凯的肩膀,“你是我的班长,就多劳一点吧。我上去了,估计张燕妮又要哭了,还是你去看看,啥也别说,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就行了。”
张凯心说,你小子还算是个人,知道不给人家伤口上撒盐。想到了张燕妮的美貌,张凯心中一荡,觉得很有可能乘虚而入,可一想到前几天这小子才把她给睡了,他就没兴致了。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只要不完整了,就不值钱了。
大家支持支持吧。都四万字了,眼见要上榜了,还没动静,我今天找编辑,人家的回答是“正在跟进”,要不是怕毁了自己的诺言,真想太监了。朝中无人啊!郁闷中。
第十八章回家
走下长途客车,周进四处看看,发现拉客的小轿车一辆也没有了,便坐上了一辆拉客的驴车,说了声:“去后山村张屯。”旁边倒是满地的摩托车,到处招揽客人,可周进根本就不敢坐这玩意儿。要知道,这玩意儿跑得快,可死得也快。他们附近可是传闻:八十年代第一批考摩托车票的人,到现在全都死光了,都是撞死的。周进还没活够,可不想坐这些开得飞快的家伙的摩托车。
“好嘞。”老头松开刹车,一挥鞭子,“驾!喔喔…驾! ”
“你是老周家的娃子吧,回来过十月一了。”老头好像认识周进,眯着眼睛,笑着说,“你叫周进城,是大学生,对吧?”
周进冷冷地看了老头两眼,啥话不说,老头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专心赶起驴车来了。
周进家住莲花县东山乡后山村张屯,父亲周超美,名字来源于五十年代时全国流行的赶英超美的理想,母亲洛红梅,当年是名扬一时的名角儿,演京剧样板戏红透了东山乡。只可惜,这朵又红又专,家世清白的无产阶级,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嫁给了一个地富反坏右的后代,成了地主崽子的老婆。
周超美的父亲周元奎是一个大地主,一个很大的大地主。据说,解放前,周元奎的土地很多,多到附近至少五六成的人家要种他的地。
周元奎有五个老婆,八个儿子,六个女儿,周超美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解放后出生的儿子。
周家的儿女年岁相差过大,周超美的大哥是一九二八年出生的,而周超美则是一九五三年出生的。当然,开始的时候,周超美是不会叫这个有着划时代意义的名字的。开始的时候,他还皈依祖宗的宗谱,叫周玉美。
因为国家的某些运动,已经走到人生尽头的周元奎,感觉到了危机的到来。为了保护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已经交出了“全部”的家产,和几个老婆都离婚了,只留下最小的那个的周元奎,先是让儿子改名成周超美,又让他和自己划清界限,免得受到他的连累。当然,他的其他儿女更是早就和他划清界限了。
周玉美,现在该叫周超美了。他虽然和父亲划清了界限,可死去的父亲的做法,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家被抄了,人被批斗了,好在他的岁数小,属于能够被挽救的那种人,才没有像他的二哥那样被批斗死。至于为什么周家上下会有如此的下场,一是他们成分不好,二是周超美的大哥周玉丰,当年被周元奎送去当兵,当的并不是***的兵,而是国民党的兵,自然要被批斗了。周元奎本来是想让儿子在军队里混出名堂来,保住自己的家产,不想国民党竟然是纸老虎,根本不经打,竟然被当时人们眼里的“草寇”***给打败了。周玉丰没有了音信,有的说被打死了,有的说跑到台湾去了。不管到哪里去了,反正因为他的关系,周家上下是倒了大霉了,一个海外关系,就把周家给整惨了。好在这运动就进行了十年,不然,周家上下,恐怕没一个人能活下来。
周家被整得这么惨,还因为一个传说。据说,周元奎家资亿万,财富无数。解放后,他交出了土地和一些家财,但明显没有交出全部。政府部门找他,他推脱说被大儿子带走了,由于没有证据,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结果,事情在文丨革丨的时候被重新提起来,就要了周家老二的命了。身为周家在国内的长子的他,被认为是最有可能知道财富下落的人。可惜,直到死,周玉树也没说出半个与财宝有关的字来。
以一个地主崽子的身份,在当时,周超美能娶了洛红梅,也算是一个奇闻了。要知道,在当时,洛红梅可是相当于现在的电影明星一般,拥趸数百。不光是乡里的青年围着她转悠,就是那些下乡的知青,一个个也都瞪着眼睛,希望得到洛红梅的青睐。有的甚至发誓,要为了洛红梅而永远留在乡下。但是,洛红梅顶住了巨大的压力,毅然决然地嫁给了周超美,让很多人哭天抢地,甚至有人要和周超美决斗,几个伤心的知青,四处走关系,不是要到别的青年点,就是要想办法回城,不想在呆在这个伤心地了。
当乡里磨蹭着,不给办结婚证的时候,洛红梅的肚子大了起来,人们这才知道,这个地主崽子竟然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和洛红梅先成了好事。当时就有人来做洛红梅的工作,要她去告周超美,说他**了她,只可惜,洛红梅破口大骂,说自己是愿意的,才让那些居心不良的人闭上了嘴巴,给他们办了结婚登记。好在这个时候,文丨革丨的高丨潮丨已经过去了,不然,两个人的婚姻绝对是成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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