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6-30 09:08:23
那个家伙被我薅着头发刀尖顶着下颚,身子硼直,头被迫向后仰着,说不出话来。我半蹲在后面,头顶着车顶,时间长了不好受。看这小子在我的手里不敢稍动,我学着用豫中一带的口音骂他:“你个龟孙儿,你娘了个脚的,你倒是认真工作,让你这帮大爷喝西北风啊!”看不见这个家伙的表情,这个姿势他也说不了话,不知他是因为愤怒或是耻辱的感觉,还是害怕,他浑身不停地哆嗦。蓝鸟车超过120迈时“叮咚,叮咚”的声音响个不停。我根本顾不上看212吉普被我们甩了有多远,感觉蓝鸟车高速跑了十来分钟的时间,我让跃辉停车。
跃辉把车徐徐地停了下来,等停稳后,拉开车门下来,绕到副驾驶的一侧,开门,把这个一个姿势坚持了很长时间的家伙拽了出去。我收起刀子,也迈步下车。从衣袋里那沓2000元钱里点出500块给那个家伙塞到衣兜里,用调侃的语气说:“比先头给你的少了一千五。”然后又对他说:“你走吧。”这家伙头也不回地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从他的背影可以看出,他的心里隐藏着极大地愤怒,要是我和跃辉还有我们的车再落到这个家伙手里,我们会死的很难看。
我和跃辉又驾车高速行驶起来,在碰到的第一个大的路口转弯离开了107国道。我们知道,劫持执法人员不是个小事儿,一旦抓住,我可能得判上几年。就是花钱搞定,那也是后话。现在不能让他们抓住!按常理他们肯定得给河南省界里我们前方的检查站打电话请求协助拦截,重点是107国道。因为我们挂的是河北牌照,那个被我用刀督住的检查人员一定能听出我们的河北口音,所以我们必须离开107国道,下到不起眼的小道上,往回绕一个大弯儿,迂回进入河北。这样,我们避开了追逐和拦截,却让不到一百公里就到的河北却走了三百多公里。
冒着判刑的风险从检查人员的手里逃脱现在想来不值当的,可在当时第一次倒车的途中就被查扣,是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那是我们兄弟冒着风险才挣下的钱,如果谁想夺走我们一定和他玩命!再说了,不做任何抵抗任凭人家把我们的东西弄走也不是我的风格。
进入河北地界以后我和跃辉就放松下来了,这时开始担心起皮皮他们俩人还有他们驾驶的那辆车的命运来。心里祈盼着那帮人只顾着疯狂搜寻我们这辆车而忽视其他的车辆。这么寻思着,一路上竟没有再遇到情况,顺利地到了家。
还没进家门,就看见了皮皮和文文开的那辆丰田柯罗那停在门口。我俩一阵狂喜——他们平安回来了!一进家门,眼前的情景把我和跃辉气坏了,这俩小子正和两个我们也认识的姑娘有吃有喝的(我私下里把她俩叫做“裤腰带特别松”)。跃辉当时就大骂:“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们一路上担惊受怕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那儿了,你俩倒好,小酒喝着,漂亮妹妹搂着,瞧把你们滋润的,压根就没把我俩大活人放在心上,良心让狗给吃啦!”又假装生气地扒拉两个人接着说:“你们俩给我起一边去,让这俩“妖精”给我们拍打拍打,松松筋骨,要不咱们这回这梁子就算结下了。”
那俩姑娘咯咯笑着和皮皮和文文一起,把我和跃辉按坐在椅子上,在我和跃辉身上一通拍打,嘴里还分辨着:“我们倒是担心的要命,后来一想担心顶个屁用,你两个家伙诡计多端,根本就不用我俩操心,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谁还不知道谁有几两几钱啊!是不是?再说了,我俩一路上不知念了几千几百遍‘阿弥陀佛’了,真的,糊弄你不是人。”
一番打闹过去,我和跃辉讲了我们的遭遇,把那哥俩心疼的,恨自己没有在那种情形下和我们在一起。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出了集市一路顺顺利利地开了回来,没有遇到半点阻碍。总之,我们和我们的车终于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俊青在家没闲着,给车联系买家哪。车到后第二天就有人看车,三天过去,两辆车都出手了。拢共挣了五万多块,刨去一路上的开销,有四万多的利润。这一下哥几个乐的合不拢嘴儿了,感觉前程一片大好,闹嚷着马上就杀回广东再上货去。我也忍不住地心里算着帐:要是顺顺当当地干上一段时间,我们就成富翁了!于是也心痒难耐起来。我们手下的大山和娃子也一股劲地抱怨,嫌我不带他俩去广东倒车。说实话,大山和娃子在我们一伙里的地位略逊于我们四人,但也是多年的兄弟了,这回说什么都不能不给二人一个机会。再说了,以后肯定需要更多的人手,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也好,没准以后都是能挑大梁的主儿。
俊青的作用在卖车这件事儿上显现出来了。如果没有俊青的那些关系,恐怕得耽误一段时间才能出手这两辆车。我把路上遇到的情况和俊青说了一下,我俩都觉得路上查的这么严,万一扣住一辆,还不得蚀本。我们两人琢磨了一宿,觉得有两个办法可以应对,一是赶快打通车管所的关系,给我们弄回来的车上上正规手续。有了车的档案、牌照等手续,再往外卖,像我们这次弄回来的这两辆车的新旧程度以及车况,卖价可以翻上一倍。哪怕万一路上被查扣住一辆,剩余的车辆还有利润。另一个办法,就是想方设法联系上部队或者武警的军车,用军车往回运走私车。地方检查站没有权利检查军车,利用军车的特权来走私,这样更为稳妥。这些事儿在开放的广东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日期:2009-06-30 12:33:47
我从资金里抽出两万块钱来交给俊青,让他去办这两件事儿。我带着五个兄弟再跑一趟广东。我想,有了这次的经验,应该可以顺利地走上几趟。我叮嘱俊青别吝惜钱,钱不够的话等我这次回来补上,但务必把事儿办妥。俊青答应照办。
有了娃子和大山的加入,队伍更热闹了。他俩没去过广东,新鲜感很强烈,那仨逗他俩逗了一路,大家伙开开心心的,好不意气风发。那段日子是我度过的最为美好的时光,和这些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兄弟在一起,一切是那么的美好——我们是一群前程远大的年轻人。
我们这么快就去而复返,把老冯高兴坏了。有了上次的接触,跃辉、皮皮、文文和他熟络了不少。饭后直接就让老冯带他们去找女人玩儿玩儿。我假假模假式地说了他们几句,被我这么一说,老冯一拍胸脯,豪爽地答应带我们去肇庆的“风月场所”去玩儿,我也顺坡下驴,颠儿颠儿地跟着去了。
这一次我们从老冯那儿买了两辆车,打江强那儿买了一辆马自达。从江强那儿“上货”,老冯有点不高兴,我才不管他高兴不高兴。我只管上好的车,上好卖的车,利润大的车,其他的扯淡。
有了上次的经验,在路上我更加小心了。宁可在路上多耽误几天,也不做无谓的冒险。现在我有得是人手,在过检查站的时候,派人过去盯着,一有机会就发信号给等在路上的车辆,然后抽冷子闯关。由于经验和小心谨慎,一路上就没遇到上次那么多的事儿,只多耽搁了两天就顺顺利利地回来了。
回来后方向盘在左面的车第二天俊青就出手了。俊青打通了邻近地区的车管所,剩下的两辆右舵车不到一个星期就办好了正规手续,随后的几天陆续被人买走了。找部队车辆的事他通过他叔叔的战友认识了当地驻军一个部队后勤部的头头。连着一个星期,我们和那几个管运输的军官泡在一起吃喝玩乐。到后来,我们和那些军官成了好哥们,几乎到了你我不分的地步。用军车往回运送走私车的事儿终于水到渠成。连运费都是朋友价。几天后,我带着皮皮先期飞往广东,大山和娃子坐着军车后面跟着。留下跃辉、文文让俊青带着熟悉车管所上手续以及参与车的销售。
这次我们上了六辆走私车,装在三辆军用卡车上,一路没有遇到丝毫波折顺顺当当地回来了。
这样成规模的往回运走私车的行动持续了半年时间,直到遇上那次军委部署的检查利用军车走私的大规模行动。
这次行动我一下子就损失了二十辆车。由军队查扣的走私车交给了当地政府处理,我和俊青抱着几十万现金在当地托门路往回赎车,当地负责处理这事儿的人忌惮军队查问处理结果,愣是不敢收钱放我们一马,处理结果苛刻到赎买不赎买意义不大。
这一次,我们赔惨了。盘算了一下手里的现金还剩三十万,再就是作为座车的已经上好手续两辆进口车,一处在郊区的汽车修理厂是租赁来的(实际上是当存放走私车的仓库)。修理厂当时还住着才从广东聘来的技师,准备着给运回来的右舵车改舵。一年来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钱财损失大半,一下子回到解放前。又不能不做了,只得又像才开始那样,冒险闯关往回开。趁着我们走背字,市里冒出个叫兰解放的倒车大户。这个人在我服过刑的监狱呆过,我见过他,腿拐得厉害。没什么关系,彼此没说过话。我记得他和我的死对头和英一个队。
做惯了几十辆往回运的大扑腾事儿,再小打小闹地往回开着实让大家兴奋不起来。现在我也不从肇庆进车了,改从广州九江那里进。那里有个很大的走私车市场,各国的高档名牌车应有尽有,都是些奔驰、宝马类的高端车。高档车本钱大,利润也大。从九江进车还有一个好处,卖车给你的广东老板会疏通铁路方面关节找人帮你把走私车运到你想到的地方。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安全系数提高了,我们再也不用一路颠簸、提心吊胆地往回开了。车到了本地就是你个人的事儿了,我想那应该不是问题。做了三个月,还好,一切顺利。我想如果这样做下去,再给我半年时间,就能把那次损失找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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