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7-01 09:17:27
“人生不得意的事儿长八九!”这话不知道是哪位明白人儿说的,应在我那段时间正好。就在我准备利用铁路大干一番的时候,公交分局一科的赵洪亮带着手下的钟毅力、于得水一干人,查抄了我的修理厂,把我和我才到的八辆车一起弄回了公交分局,扣在那里。
赵洪亮对我还算客气,我现在毕竟是有点事业、有些小名声的一个老板了,把我带到分局后没有把我直接扔进关着好几十人的乱七八糟的号里,而是安排在值班室那儿等着。和我一起被抓进来的还有个广东那边的老板,他是我的客人,带一帮人负责把我弄回来的右舵车改成左舵。不容分说就给扔进了号里,根本不管我一个劲地争取,反正我提谁也没用。其实我心里并不是太着急,咱现在和才从监狱放回来那时不可同日而语,也有一帮子有官衔、有身份的朋友,有了事儿这一帮能办事儿的哥们儿立马就开始忙活。事儿吗,在哪儿也就是不外乎罚钱放人、放车这么个结果。我又没得罪了什么有来头的人物,非得要处理人罚没汽车,我想不出有这个可能。我安下心来等俊青、跃辉、皮皮、文文跑事儿的结果。
我胡思乱想着,突然想起该关照一下在号里的广东朋友。赶紧从值班室的窗户向里瞧去,还一边叫着他的名字。在号长的批准下,我的朋友走到了窗户前和我隔窗相望。呦!这还是和我分开不到五分钟那个一身名牌,头发和皮鞋锃亮的广东老板吗!先前他一丝不苟向后梳拢过去的头发现在变得乱蓬蓬的耷拉在前额,里外全是金利来的西装变成了一件肮脏不堪的破棉袄,里面露着肉,下面是一条脏的看不出本色儿的破秋裤,浑身哆嗦着,我差点儿没认出他来。我不禁又气又好笑,问他:“你的衣服哪?”问完之后又觉得多余,想都不用想,是被里面这帮如狼似虎穷凶极恶的家伙们“洗”了。
他面带戚容,眼不住偷觑着周围嗫嚅着说:“送给朋友啦!”
我这个气啊,冲着铺上的几个刚刚瓜分完“胜利果实”正美滋滋儿互相打量着名牌儿“行头”的小流氓喊道:“我叫王国际,这个人是我的朋友,谁“洗”的赶紧还回来,我当你是个朋友,要是一点面子不给那咱外面见,要是我弄不了你,我就不姓王了,我跟你的姓!”说着狠巴巴地看着那几个坏小子。
人的名树的影,这话一点不假。事情马上就解决了,我的朋友换回了他的金利来,那帮家伙直到我从那儿走后很长时间还享受着我买来让人送进去的好吃好喝的。
当时号里关着个跃辉的朋友,名叫小辉,在本市里也是有一号的人物。后来听我自报名号,主张着把广东朋友的衣服还了回来。后来和我盘道,说起跃辉,话也就多了起来。我问他这次为什么折进来,小辉沮丧地说起进来的事儿,用他的话说就是嘛事儿不为,只是得罪了赵洪亮。而且还是他还是拍这个当红丨警丨察的马屁拍到马蹄上给赵洪亮弄进来的。
在社会上混的小辉理所当然地要巴结现如今风头正盛的赵洪亮。已是落日余晖的同是公交分局一科的人们叫他大老白的白范围已经被这位后辈超越,不复当年市人大代表,市级劳模,反扒英雄的模样。小辉费了老大功夫请动赵洪亮吃饭,酒席说不上极尽奢华也自然是当时条件下最好的了。酒席上主人殷勤,气氛倒也是很好,大家酒足饭饱,其乐融融。从饭店出来后喝的有点高的小辉犯了个让他送掉性命的错误,在酒店门口他带着酒意忘形地用手臂搂着赵洪亮的肩膀说以后大家是朋友了,他会如何如何对待朋友的言语,诚没想到心里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的赵洪亮已经恼了,小辉和我说:“他一个大背胯把我摔在地上,带上铐子,直接从酒店带到了这里。嘴里还骂我‘你他妈什么东西,蹬鼻子上脸的玩意儿,还和我称兄道弟。’这不,都二十天了,也他妈不放我!”
不知赵洪亮怎么想的,他又把小辉也在社会上混的弟弟以接小辉回去的名义骗了来和他哥关到了一起。兄弟俩都给关到了里面,哥俩就有点儿沉不住气了,商量着不能都在里面关着啊,总得有个人在外面托关系往外捞人吧。于是就商量着怎么出去,商量来商量去只有往外“滚”一条道儿了。仗着住得久了和看管的民兵熟悉,让其中一个给外面的朋友捎话,让送“药”来。他们的朋友有人在监狱里时就服用一种叫做“卡马西平”的西药往外滚,大剂量服用后保外就医放出来了,这次哥俩就是捎话给这个朋友。那个朋友接到信后就给送了100片一瓶的进来。没有告诉他们往外“滚”改用多少量。哥俩天真地以为一整瓶吃下去供一个人往外“滚”了,就让哥哥服了一整瓶的“药”,结果,服“药”后的小辉当时就不行了,赵洪亮赶到后,翻开小辉的眼睛看了一下小辉的瞳孔散大情况,一看赶紧铐着弟弟抬着哥哥去了医院,又通知了哥俩的家属到了医院。见家属到了,赵洪亮扔下小辉又押着小辉的弟弟回了公交分局。第二天小辉就死在了医院。听说人死了,赵洪亮起初吓了一大跳,心里嘀咕要是死者家属闹将起来还真有些麻烦。殊不知家属来后只把弟弟保了出去,并没有其他的动静。赵洪亮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当年即便是死者家属闹事,也奈何不了强势的执法机关,把闹事儿的家属抓来看你怎么蹦跶。我想亲人死去家属的悲伤和愤懑就像虫豸啮咬般地荼毒着他们的心灵,只不过他们无法对公丨安丨机关怎么样。换在今天,肯定得有个说法,当年死就死了,还能怎样。他们的亲属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思念亲人的时候才会发出撕裂人心的哭号!
日期:2009-07-01 14:03:27
几个小时后,我和我的广东朋友给保了出来,扣的车倒是颇费了些周折,罚了两万后也在一个星期后发还给了我。但是为这件事请客送礼,给人塞钱这些加起来,我花了十来万。
我的车被公交分局一科查扣以后,办要车的事儿,我损失了不少。当时赵洪亮把我弄到分局呆了几个小时,就为这事儿,跃辉通过人介绍认识了赵洪亮的同学兼同事钟毅立。虽说在放人放车这件事儿上钟毅立没起到什么作用,但跃辉和钟毅立成了朋友,两人经常一起喝喝酒打打麻将。钟毅立那段时间显得有些心灰意冷,原因是赵洪亮的前途无可限量,反过来他看看自己,一点起色也没有。他和跃辉说起当年才分到分局的时候他和赵洪亮、小于子三人私下立誓,组成联盟共同进步,共同对付共同的敌人之日算起有六年多了,为了三人团的利益,合三人之力把成绩和荣誉归于赵洪亮一人,抗衡他们前进道路上那个独狼-----大老白。结果挺好的,大老白因为极度的失落,把持不住自己,和一个被他抓住的女扒手乱搞,结果把自己弄到了监狱里。现在赵洪亮是市人大代表,劳动模范,正科干部,自己和小于子却什么都没捞着。不平衡、失落的感很强。一次酒后,他向跃辉透露了一个秘密------那个向赵洪亮检举我们的车下站内情的人是一个叫兰解放的拐子。
我当即就派人日夜监视火车货场,让监视的人见到兰解放的车一到站就立刻抢车。这属于黑吃黑,兰解放放黑枪在前,我背后还他一刀在后,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没多久,兰解放的车到了,我的人上去用枪逼住兰的人,抢了两辆车。我算好了账,这次被赵洪亮扣车,运动要回车来的费用加上罚款我损失了十多万,而兰解放的这两辆车也值个十几万,两债相抵。双方的人在广州九江上货时经常照面,做这样的事儿瞒不了人,我们也没打算瞒谁,尤其是想让兰解放这个狗c的明白,我和我的朋友们不是那种被人算计了还闷不做声的窝囊废,不管是什么明的暗的算计,一定明明白白地找补回来。
抢车的事儿过去了两个月,兰解放没有来找我理论,也没有托熟人来要车,看来明白我知道他背后下刀子的事儿了。全部精力用来来扎款吧!
扎款,就是九十年代初期社会上从银行套取贷款的一种流行叫法,有贷下款就没有打算还的涵义在里面。当时有的银行和信用社通行一种“以存放贷”的“吸储”和增加收入的手法,于是,我估计全中国的“人精”们那时全都在琢磨这事儿哪,我估计这是凭空从银行里拿走成百上千万资金的最后的晚餐了。我理所当然地不能放弃这绝好的机会,凭着胆大和两年来锻炼出的对金钱的嗅觉,我们一个猛子就扎进了“金融圈”。
其实说出来简单,只要找到一家答应吸收存款而又能用存款放贷的银行或者信用社,然后再找到一家有钱的单位,告诉管财务的头说:你把钱定期一年存到某个银行或信用社,钱一到账,就能得到存款额百分之十的好处,而且一年的利息到期照付。当时人们都有着银行都属国家所有的概念,有了国家的信誉在里面,又有极大的利益诱惑,这种事不是很困难。接下来就是银行的事儿了,按照你和银行或是信用社谈的贷款比例,做贷款手续呗。做完手续,钱就到你开立的账户上了。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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