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时候的王鉷情绪显然是不太好,一张肥嘟嘟的大脸已经快要成了酱好的猪肝的眼色了,双手正颤颤巍巍的对着一架子的宝贝,好像是正在犹豫着因为这点事把这些玩意都给砸碎了到底值不值当。
“两个族侄,一个尸骨无存,一个身首异处,如今却只有这一封虚无缥缈的书信,当真是可笑至极!”
桌案上摆着的,正是这个副官缴获的书信,而这个书信上写着的东西也是唯一和王春的死有关的东西,但很可惜,这里面只有一个猛虎山,王鉷身在长安,连猛虎山在哪他都不知道,再者说了,就这个山名,大唐境内指不定有多少呢,想要通过这个找到凶手,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副官哪敢在王鉷暴怒的时候答话,只是在那颤颤巍巍的跪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那些平常牛掰吹的震天响的王氏一族族人们全都选择龟缩在太原,而只让他这么一个外人来送信,无非就是承受王鉷的怒火的,万一王鉷怒极了,最多也就是杀死一个外人罢了。
“你这厮身为王义的副官,却任凭刺客在大帐里刺杀了王义,当真是罪无可恕!”
王鉷这话一说,那副官心说完犊子了,但这样的情况,也是在他来的时候的意料之中的,所以纵然已经算是命悬一线了,但他还是有一套说辞的,成不成,也就在这一句话了,王鉷要是真想让他死的话,他还真就得死,在这个时代,这就是现实。
“京兆尹还请听我一言,此事怕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猛虎山到底是个什么所在?哼,怕是就算你能知道它是个什么所在,现在那山上也是人去楼空了!”
王鉷能做到这一步,当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副官能忽悠得了的,他也知道猛虎山自己想要找到不难,但是难的是找到写下这封书信的人而已。
“此事的突破口,还是应当在这封书信上,不知京兆尹是否发现,这书信上的字迹并不像一个山匪所能写出,依我看,写下这封书信的人多半是个读书人,而且有些年岁了,这样的人,怕是应该在这长安城里参加过科举……”
那副官说到这,咕噜咽下了一口唾沫,之后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王鉷。
对于他来说,现在就是决定生死的时候,不管自己的话是不是能让王鉷满意,他都有死的可能,但和之前相比,活着的可能已经大大增强了。
“一月之内,在长安城给我打探着笔迹,若是没有结果,你依然要死,若是随意蒙骗,千刀万剐!”
王鉷想要洞察这样一个人心里所想,那真是太容易了,他的确有点想杀了这个没能保护好自己子侄的家伙出出气,但就冲着这家伙这么强的求生欲,王鉷就知道后续还能利用一下。
至于利用一下之后还杀不杀了,就连王鉷自己心里面都没啥数,但对于这个求生的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这件事里,王鉷死了两个侄子,但侄子那玩意他缺吗?他肯定不缺啊,让自己的兄弟们现找点差不多美姬生几个都是来得及的。
他气的是啥,气的是不知道啥人在暗中啪啪的打他这个皇帝身边红人的脸,而且打得还挺疼。
虽说不知道这所谓的猛虎山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但王鉷知道的是这样的人在的大唐的地界上肯定是不多。
他当然想不到,这一切不过就是一个十五岁来自睢阳山村里的少年干的。
这个少年此时过的倒是不错,宝马在胯下,小娘子的陪在身旁,再把宝剑往背上那么一背,李昀就这么踏进了自己几个月以来梦寐以求的地方,长安城。
当李昀二人拿着张九皋给他们准备的各种材料大大方方的走进了长安城的时候,李昀不由得感慨道,在这个时代啥叫大城市,这才叫大城市啊!
好几人宽的街道,纵横交错,将这座这个时代的皇城分为一百多个方块,长安城纵横街道三十八条,一百一十来个坊,里面住着的,几乎都是大唐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
而李昀从到了这个时代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以到这来为目标,甚至可以说李昀之前在睢阳所做的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能正大光明的走进这座城,然后获得一个在这座城里面常住的机会。
到了长安,李昀并没像张玉想象的那样,好像土老帽进城了那样看啥都新鲜,而是向张玉简单了解了一些之后,直奔位于长安城东侧的崇仁坊,在一家不错的驿馆中入住了。
崇仁坊距离长安城的东市和兴庆宫都是不远,而李昀所看重的,也正是这里的方便之处。
按照张玉的说法,长安城里面皇族住北边的皇宫里,有钱的商贾大都住在西侧,官吏们大都在东侧,南侧则是一些平民百姓。
按照这个原则,李昀当然要住在东边了,钱那玩意,自己现在还是不差的,不够了写书信让张骏派人给自己送来点金子都行,他现在缺少的,是在长安城里面的名气,没有名气,就不能引发真正那些一二三品大员们的注意。
在崇仁坊的一家颇具规模的驿馆里,李昀定了一套最好的套间,之后带着张玉大摇大摆的早上楼梯去了,丝毫没注意驿馆角落里一些玩味的目光。
“李昀,这次你可是有点高调了,这里是长安城,可不比睢阳,这里的麻烦,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一些。”
“得了吧,不就是咱带的钱多了点,带着的小娘子又耐看一些,身段也好,让楼下一些个不开眼的人物看去了吗?”
张玉一听,李昀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的,当下只能叹了口气,在她心里,李昀好像完全是有点膨胀了。
“总之,一切当心一些吧,这屋子倒是够大,视野也算是宽阔,我就少出们一些,免得麻烦。”
这个世界上啥会带来麻烦,一个是钱,一个是色,而且这个道理是个硬邦邦的道理,是不分时代的。张玉又不是十来岁的孩子,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说到这,我就得给你再上一课了,有些事啊,你还真就是躲不掉的……”
李昀这话还没等完全说完呢,忽然之间一阵子急促的叩门声就传过来了
李昀听着这叩门声,之后冲着张玉做了个鬼脸,那意思显然就是: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
之后就缓缓的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了。
李昀一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一身短打的汉子,但明眼人一瞅就知道,这家伙可不是这驿馆里面的小厮,这从他那用后世的话说毫无服务意识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何事?”
李昀开了门之后,连正眼都没看这汉子一下,之后一脸不屑的问道。
“咱们崇仁坊地界上有名的陈公子想要跟小郎君交个朋友,还请小郎君下楼一叙。”
这话要是恭恭敬敬的说出来的话,还真就是那个所谓的陈公子想要跟李昀结交一番的意思,但是现在,一经过这个大汉的嘴里说出来,那可就成了你要是不去可没啥好果子吃的意思了。
“你且先上前来点,我没听太清你之前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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