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楼梯口,一个黑衣蒙面人守在那里。若冲原本脑海中想着,黑布底下,一张骷髅脸,还有蛆虫钻来钻去的模样。
可仔细一想,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再一看,他脚下有影子,料定是个人。可穿成这样的也不会是好人,也是会杀人。
“你是什么人?”若冲紧紧握住手中的拂尘,想着若是他靠近来便举起拂尘朝着他头顶用力敲去,打不死打晕了,自己也可以逃出去。
“你面前的人。”黑衣人回话。
“这不是废话吗?”
“那你是什么人?”
“若冲道长派人过来取书的。”若冲诳骗他,此人问她是何人,她便能断定此人并非不争观中人。
“何书?”
“《无用经》。”
“果真是个无用的牛鼻子。”那人轻笑一声。
“既然如此,贫道先行一步。”若冲从容淡定地从他身旁走过,那人手一抬,拦住若冲,若冲不慌不忙扭过头来,问:“先生还有事吗?”
“你一出去,便会告诉外面的牛鼻子,他们便会将悬空阁团团围住,我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我不说总可以了吧?我家师父还等着我送书去呢,回去晚了一样会有人察觉。”
“不会太晚的,请姑娘稍等片刻。”说话间,他伸手一把抓住了若冲的后襟,力道极大,若冲挣不开,想使个金蝉脱壳,可又脱不下道袍,她只得折过身去,用拂尘敲他,便一通乱打,只消让他松开手,便足够了她逃跑的了。
可,那这人能爬上悬空塔,怎能躲不开她的拂尘?只见他侧身一闪,若冲扑了个空,也不恋战只顾着往楼下跑去。
可她却忘了他的手拉着她的后襟,那人伸出另一手握着她那举着拂尘的手腕,用力一拧,若冲的手腕一阵剧痛,疼痛中松开了手,她拼死相抵,一口咬向他的手腕。她下口极狠,一口便咬出了血腥味。他痛得“哎呦”一声,松开手,抬腿便往若冲小腹用力一脚,若冲被他从楼上踹了下去,顺着楼梯咕噜咕噜滚到了一层,在楼梯上撞到了头,便昏迷了。
不争观议事厅中。
“师兄,这次祺王来观中修养半月,我们要如何迎接才是?”若拙道长问。
若缺道长带着几分愤慨,鄙夷地瞧了若拙道长一眼,颐指气使地说道:“不争观又不是没有迎接过皇族,皇帝陛下每隔十年来不争观一次,太子每年都会过来,按迎接太子的规格,降上一降不就可以了吗?”
如今朝局之中,太子和祺王谁会成为未来的皇帝,这本就是人人关心的事,不争观虽是道门,可是若是现在站错了阵营,将来,不争观可还能有今日之辉煌便不可而知了。因为若冲的父亲鱼难成,便是若拙道长的得意弟子阿难死后,这若拙越发的关心的朝局。就怕一个无心之过,便招来杀身之祸。
若讷道长又取出另一封锦来,说道:“太子明日便会抵达不争观,而祺王大约现在已经快到观门了,如今内阁分为两派,皆以此二人为首,你说若说将祺王的迎接之礼低于太子,恐祺王他……祺王本就厌恶道教……”
若缺道长捋须,不屑说道:“迎接太子之礼,与迎接王爷之礼,自然是不同的,在这里做这些无用的担忧,给自己平白添出几分烦恼有何用?按他们现如今的身份,咱们照规矩去办便是了!”
若拙、若讷和若屈三人被若缺这样一说,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了,而此刻,弟子大友在议事厅门前说道:“道长,祺王已在三清殿上香。”
“我等速去。”若拙道长邀请诸位师兄弟一起前去,这若缺道长却道:“去喊你小师叔来,若字辈的道长,应该都去迎接才不算得失礼,大友,若冲她现在应该在悬空阁。”
“是,太师伯。”
大友带着口信儿上山,在悬空阁那处,只见到阿字辈的师父在那处练习武功,大友是阿莫的徒弟,这阿莫平时与阿让关系甚好,常在一起切磋武艺,只是阿莫是剑法高于拳法,阿让是拳法胜过剑法。综合比较而言,阿让更胜一筹,谁让他因为若冲的缘故被正清道长格外看重呢?
“师父!”大友拜见阿莫,阿莫见他来,恐失手伤了弟子,忙收起剑来,反手背在背上,只等气定神闲之后,才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回禀师父,是若缺太师伯命我唤若冲太师叔下山去,有要紧的事。”
阿莫望着阿让站在那龙渊涧上的铁索桥上练拳,再左右瞧一瞧,不见若冲,便喊:“阿让,小师叔去哪了?”
阿让收了功,纵身一跃,以凌波之态跃到阿莫面前,笑说:“方才听小师叔说要去悬空阁看书,现在应该还在吧。”随后,阿莫便请阿让带着大友进悬空阁去找若冲。
悬空阁。
那人听见有人进入悬空阁,又见若冲躺在一层的楼梯口处,恐暴露行踪。下楼来抱起昏迷不醒的若冲直奔向三层去了。阿让一群人在一层细细地找了找,不见有人,可他们没有上二层的资格,大友便只能在一层楼梯处喊:“太师叔,太师父请你去正殿!”
阿让也喊着:“若冲小师叔!你在不在?”
良久,也不见若冲回答,平日里只要阿让喊她,她从没有不回应的道理,阿让想了想,自问:“难道师叔回青藤宫去了?我没有瞧见?”大友喊了半天,嘟囔着:“阿让师叔,若冲太师叔应该是不在这里。”
阿让点头,道:“或许她背着我们师兄弟回去了。”若冲以前常常在督促弟子练功的时候,她悄悄溜走,弄得众弟子还以为她在暗处盯梢,不敢懈怠。
可此时,二层有一男一女二人,刀剑出鞘,背靠着背,一人盯着上去的楼梯,一人俯看下楼的楼梯。刚才若冲来二层找书时,二人也是在的,他们脚步轻巧躲过了一直在二层找书的若冲。
悬空阁三层。
若冲还在昏迷,那个蒙面人坐在她身旁,撕下衣摆,包扎被若冲咬伤的手腕。若冲这一咬,正好咬在他的手腕血脉上,血一个劲儿地往外流。他用力将自己的手腕勒得发紫,许久后才止住血。
他撩开她挡住她面庞的乱发,仔细打量她的脸,说道:“这小丫头,长得倒不难看。”
这人在听见下面的人喊“师叔”时,他也没想到他们是在找他身边这位小道姑。
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说道:“本王拿你怎么办呢?”
若冲还闭着眼昏睡,怎会知道面前这个人便是大名鼎鼎的七皇子祺王幼清。
今日祺王登不争观,只是个幌子。
假祺王吸引了若字辈,真祺王从悄悄潜入不争观境地的悬空阁。
近日来司礼监通过不少有关惩治贪墨的条令,龚光杰觉得此事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便与他说起鱼难成记载过的账目,祺王又叫人查了鱼难成的身世。知道鱼难成生长在不争观,故此,他将账本藏匿在不争观的可能性很大。再者说来,自从鱼难成去世后,仁清太子每年都要抽空来一趟不争观,表面上是说认了个义女,前来探望,在祺王和龚光杰看来,仁清太子的看望义女的举动不过是个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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