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便要趁着仁清太子前来探望义女之际,来不争观一睹究竟。
他们本可以派下人来,可祺王便要亲自来不争观悬空阁,因他想看一看不争观这些老道士有何秘密,能担当大荣道宗之首。
此时此刻。
他凑近若冲的睡颜,看她不施粉黛,周身道士的装束,便定下心来,喃喃说道:“看你不过是个打扫藏书楼的小道姑,伤了本王,这可是杀头的罪责,你的性命嘛,本王也不想滥杀无辜,就你这疯疯傻傻的样子,本王也用不上你,放你出去也不妥当……不如跟着本王回去好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好一个多情的王爷,可惜您是带不走她的了。”随后她渐渐从书架后走出,全身青衫,带着斗笠,斗笠上的轻纱遮住了她的脸,祺王警惕地起身拔剑相向。
“我的暗器伤到的只是你的侍卫,今儿他们都不在,看谁还能为王爷挡箭。”女人冷笑着握住刀柄,见地上的若冲,她有几分迟疑,迟迟不肯出刀。
一个男人从祺王身后走出,与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装束,祺王见两头受敌,心头一紧,瞧着地上昏迷的若冲。
“二位可否放过这个道姑?”祺王站在若冲身旁,拔剑。
女子冷笑道:“王爷果真是风流多情之人,不过一面之缘而已,便放不下了?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男子这时候拔刀,从祺王背面进攻,女子从前面冲来,祺王侧身一闪,衣裳叫男子手中的快剑刺破。
祺王退开,只见得这女子扛起若冲,说了声:“我带她走,你去杀祺王。”
这时候,一只飞鹰落在一旁的窗沿上,发出两声奇怪的声音。
随后便看见一男一女收起剑,放下若冲,退到楼梯间,纵深往下一跃。祺王提剑追上去,不见二人踪影,只觉得奇怪。明明可以马上杀了他,为何要放弃呢?
此时他转身低头看地上的若冲,她依旧是沉睡不醒。
不争观中,诸位若字辈道长还没赶到正殿,便得了消息,往客舍而去。
守在祺王下榻的客舍外,为“祺王”做法驱邪。
半个时辰前,“祺王”在三清殿上香时突发邪祟病症,忙安置了客舍供他居住,众位道长赶到时,“祺王”已在客舍修养,除了侍从和服侍他的一位贴身太监魏大宝之外,不让旁人进入卧房中。因“祺王”病得蹊跷,随行的太医也说无能为力,故此只能请给位道长做法了。
因为也用不到若冲,大友回去复命,说是找遍了不争观也不见若冲。若拙道长道:“罢了,她一向行踪不定,或是躲在哪里悟道玩耍,或是和师父在一处,在九幽洞也不可知。”
祺王在悬空阁,将三层的书籍翻了个遍,也不见账目,也看不懂此处的道家密宗,后悔辛辛苦苦来这一趟。日头西斜,思过崖上还有不争观的人,他也无法离开,发愁之际,因阳光透过直楞窗照在若冲的脸上,耀眼的光刺醒了她。
她一醒过来遍伸手挡住阳光,才一抬手,她觉得手腕疼痛,不能动弹,她“啊”一声,按住手腕,露出痛苦的表情。
祺王两大步冲上前来,捂住她的嘴,恐她的叫声引来外面的人,而后压着声音抱怨说道:“你这小道姑,见到我怎么像是看见鬼一样,不是打就是喊的?”随后又道:“我现在松开手,你不准大叫,好好说话,好吗?”
若冲单手捂着眼睛,点点头,祺王试探着松开手。
“你蒙着眼睛做甚?”祺王好奇地问道。
“我不想看见你呗!”
祺王忍不住呵呵地笑出了声,越发觉得这位小道姑可爱。
她不看,自己还偏偏要给她看见,扯下蒙面的黑纱,戏虐地:“我看你的脸,你不看我的,你不就吃大亏了吗?”
“我可不傻,我看到你的脸,你还会放了我吗?”若冲闭着眼。用左手去揉右手手腕。
“不错,你还挺聪明的,小觑你了。”
若冲闭眼,揉着胳膊,慢慢说:“我没有看见你的脸,这样以后相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你放了我吧?嗯?”
“不放。”
若冲生气:“放了我,你也不吃亏的,只要在我离开之后,你也离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瞎说,我的手腕被你咬伤了,流了那么多血,你就让我的血白流了?”
若冲撅嘴抬起手来,便说:“那你还把我手弄脱臼了!”祺王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打斗中弄伤了她。
“那我帮你接起来。”一面说着抱歉,一面撩开她的衣袖,看见那白净纤细的胳膊时,他心微微有些慌了,转头见她丝毫不避讳,只左手捂着眼睛,右手在他手中。他慢吞吞地,若冲便不耐烦地催促道:“你是绣花吗?磨磨蹭蹭地,你倒是快帮我接起来呀!”
祺王手上一用力,就把若冲的手腕接回去,可若冲却也猛地睁开眼睛,痛得龇牙咧嘴,也看见了祺王的脸。
祺王见若冲睁开眼睛,望着她额上的汗珠子,便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想为她揩去额头上的汗珠,若冲往后一仰,躲过去了。
若冲乜他一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祺王尴尬着,若冲一面揉着自己的手腕,一面恢复平时在人前那副颐指气使的嘴脸,问:“对了,你为什么在这里?这个地方是不争观的禁地,是不能来的。你不知道吗?”
祺王站起身来,颌首望着坐在地上的若冲说道:“现在说这个已经无益,当务之急是现在我要怎么处置你,你已经看见我的脸了,你觉得我应当如何处置你?”
祺王嘴角微微带有几丝戏虐之态。
“我?”若冲蹙眉,抬手整理发髻,将发簪拿下,握在手里。
“你说这是禁地,可你也来了不是吗?而我大可说我不知道这里是不争观的禁地,无意闯了进来,你们又能奈我何?”
若冲哀叹一声,她觉得这个人很傻,他是贼,即便是被人抓到了,有谁会向着他说话。若冲戳穿他:“你这是无意?你这也‘无意’得太有预谋了吧?不争观地悬空阁,等闲之辈能进入半步?即便是观中地弟子,又有几人上得了楼的?”
“可你也上来这禁地了不是?”
若冲便和他摆事实讲道理:“我是在昏迷不醒是被你掳来的,你是自己主动上来的,错还在你,别拉我下水。”
说话间,若冲又乜他一眼,祺王认真地问:“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看什么都是斜着的?”
然后学若冲乜他的样子,挤眉弄眼,故作丑态。
若冲生气地跳起来,指着他骂道:“你眼睛才长斜了呢!”
祺王见她生气的模样,觉得有趣,含着笑问:“好好好,是我错了,可即使错在我,那又如何?你们这些牛鼻子还能杀人不成?”
若冲转头,瞪圆眼睛,吓唬他说:“杖责一百!”
“那就是要我的命了呗?”祺王毫不畏惧。
“要是你扛得过去,便不是要你的命。我可以为你作法,想来上天有好生之德,没准儿你死不了。”
说话时,若冲想起八年前,她的母亲就是没扛过那一百杀威棒,她不由得伤感起来,心头一酸,忍住深感之情,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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