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去配药。”
祺王瞪大了眼睛,问:“你说你要自己去配落胎药?”
“不行吗?”
祺王苍白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来,就在他思忖之时,若冲推门离去。
阿让还在熬药,若冲在他身后喊了一声:“阿让哥哥,你懂得治疗女人病的方子吗?”
阿让哪里会去看那些他在观里用不着的医书,一边冲着药炉煽火一边摇头。
若冲诡谲一笑,独自离开青藤宫,去悬空阁找书,又因为胆小,生怕人见到她在看落胎的方子,故此,找了几本无关的药典,带回青藤宫慢慢看去。
回到青藤宫,她将药方抄下,打发阿让将书送回悬空阁去。
阿让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拿着药方,来到阿让房间,摆开给祺王瞧,还嘱咐说:“待会儿阿让回来,你就拿着其中一个方子,叫他去抓药,就说是你独家秘方,嘱咐他不能将药方泄露出去。”
“为何是我?他是你的师侄,你为何不说?你觉得他会听我的话吗?”
若冲勾勾指头,示意祺王凑近她,祺王反而往后挺,若冲只好自己凑上前去,将自己的大计划说与他听:“放心,我已经问过阿让了,他不懂妇科,看了方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你叫他抓了药,他自然不会去核实药方子,而后我去煎药,这样我喝了,不就不用麻烦你了吗?不过你这也算帮了我,我若无事,你伤好之后,就可以平安离开,我若出事了,你就是害我的凶手,阿让会带你去见我师父师兄,这笔交易很公平吧?”
祺王听她说完,只觉得头痛,见若冲如此在意,他说实话道:“我是骗你的,我什么都没做,你我都是清白。”
若冲满面狐疑打量着他:“我不信,我肚子疼得厉害。”
祺王哭笑不得:“是真的,我没骗你,你肚子疼,应该是那天我踹你那一脚所致。”
若冲性格多疑,想面前这人这么说一定是觉得自己会死,不想帮她,想留下个孩子要挟自己。于是她按着祺王的肩膀,认真严肃地:“你的伤是一定会好的,你可以下山娶妻生子,就别害我了,好吗?”
祺王更加无可奈何,若冲这样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看着眼前的药方,叹气说:“不妥不妥,你这法子不妥,万一阿让师父要看着我喝药呢?”
若冲捏着下巴,思忖,祺王从侧面饶有兴趣地望着她,觉得她长得真是似曾相识一般,看到就觉得亲切,喜欢得很,这时候,若冲突然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你打我干嘛?”祺王怒问。
“要是阿让叫你喝,你喝,不就得了。”
“万一我出事,你不就暴露了吗?”祺王哪里敢喝那种要命的药?
“我落胎,你落落你肚子里的蛔虫,省得你这个人一肚子坏主意,咱俩各取所需!就这么定了,既然你我一起喝,我就让你选一个你喜欢的方子。”
若冲将药方又铺开给祺王看。祺王被若冲的古灵精怪折服,心中狂笑不已,却努力地用手支撑起身子,做起来,推开被子上铺开的药方,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若冲没有丝毫迟疑,便道:“你说。”她还沉浸在自己即将摆脱苦难的欢喜中。
祺王问道:“你是全真道士还是火居道士?”
若冲迟疑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火居道士。”
不争观原先只有全真道士,因为后来达官显贵的子弟常常拜入门下,他们不愿做全真道士,于是,道观中便兼有全真和火居两种道士。并且不争观现在有规矩,不争观正、若两个字辈的道长,以及年过五十仍旧留在道观的弟子都必须按照规矩做全真道士,可是若冲便是却因为仁清太子特批的缘故破格做了火居道士,另居青藤宫。
祺王心安下来,心中略有几分窃喜,既然她为火居道士,下山嫁人未尝不可呢?
“你不知道吧?我可是采花贼,我怎能轻易留种给人把柄呢?你不会怀孕的,真的。你不舒服,全是我踹的。”
“真的吗?”
祺王笑道:“若我骗你,便罚我死了,来世做个乌龟王八,你看如何?”
“我才不管来世呢,有没有来世我不知道,再说即便有,来世你是谁我又不知道,我去池边看,这么多王八,我怎么知道哪一只你?”若冲单手托腮,俏皮地问他。祺王摸摸下巴,说道“那,就让我这辈子做乌龟儿子王八蛋,这够狠了吧?”
“可你已经是人了,做不了王八了。”若冲轻蔑说道。
祺王辩解说:“我说的王八是,我的妻子心里想着别人。”
“哦,你的意思是,你这辈子孤家寡人没人爱,没人陪了?”
“是。”
“嗯,这个不错。”若冲听他这样赌咒,便应下了,将药方投入火炉中。望着纸张化为灰烬,若冲回道祺王床边,坐着,问:“你为什么要做采花贼?”
“啊?!”祺王吃惊,他已经忘记自己在若冲面前说过的话了。
若冲玩弄着自己的头发,缓缓道来:“以前听师兄们说起山下来了采花贼,率弟子们去擒贼,我就问他们为什么采花也是贼了?他们都叫我不要管,后来我去问阿让什么叫采花贼,阿让也摸不着头脑,说这个人叫姑娘们失贞了,阿让也不懂什么叫失贞,我就去问师父,反而被师父骂了一通。后来在书里看到的,书采花贼专让姑娘怀孕,坏得很,对了也就是那时候,我听到几位师父和人家姑娘家的父母说起这个落胎药的,你们是怎么让姑娘怀孕的,说来听听?”
若冲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瞪着祺王,祺王一怔羞涩。
祺王憨笑望着她,十八岁的大姑娘,若是在山下,早就嫁人生子了。可她在不争观待着,老道士自然不会和她一个小姑娘说那些隐秘之事,难怪自己能骗过她。
“生活所迫呗!都想做好人,做好事,可世上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做好人的又能有几个?”
祺王这样说,若冲也感同身受,其他的不说,就她在不争观装疯卖傻,隐藏实力,欺骗所有人,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每每看见阿让得到众人称赞,她何尝不羡慕呢?
想起自己见不得人的身世,她虽心中酸楚,却也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她打岔问:“我就想知道什么叫失贞?怎么给女孩子看她有没有失贞?怎么让她们怀孕的教教我。”若冲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祺王,叫祺王脸羞得绯红。
“嗯,这个嘛,容我想想怎么对你说。”这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恐惹她生气。
祺王想起自己喜欢的若冲与阿让非常亲近,一点儿不避讳男女之别,他便说道:“差不多就是我对你这样吧,比这个更过分一些。所以,你以后,无论是和什么阿让,还是什么阿猫阿狗这些人都不要拉拉扯扯的,懂吗?男女有别,就这样吧。”
若冲点头,又道:“你还是没说清楚什么。”
祺王哀叹一声,无奈道:“等你嫁了人就懂了。”
若冲一听嫁人,便不再问了。她自打进入不争观,便自觉了断尘缘,什么嫁人生子与她早就没有了关系。祺王见她不言语,也安静下来,侧目凝望着她。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