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艾琳有点儿紧张地说:“我,可……”
小慧打断她:“我终于发出我压抑多年的呐喊了,我像翻身得解放一样痛快。”
谭艾琳问:“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小慧道:“和他分居,我想到你那儿借住几天行吗?”
谭艾琳愣了一下,随即硬着关皮道:“当然没问题。”
当天晚上司小慧就搬到了谭艾琳家,从此,谭艾琳备受骚扰。
那天两人从外面回来,小慧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然后不停地开始捣鼓电话。
“我不相信我老公没打过电话来,是不是咱俩出去的时候他打过。”
谭艾琳看了一眼电话说:“对不起,我应该设个来电显示的。”
小慧道:“如果他打来你替我接,说我不想跟他说话。”
谭艾琳道:“你真要离开他吗?”
小慧道:“你不觉得我嫁给了一个混蛋吗?”
“我当然不觉得,我又没跟他生活过。”
“他虽然也有温和的时候,但这抵不了他对我的暴虐。你说,如果他来电话认错,我应该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吗?”
谭艾琳有点儿后悔,她成了别人的情感垃圾桶,每天都得接收这么堆情感垃圾,什么时候是个头?
陶春的新男友叫郭震,开着一个网吧。
陶春陪着她的新男友过着新新人类式的夜生活。那天正在网吧里玩着,郭震的一个大学同学来了,趁着郭震上卫生间的时候,同学开始说起从前的段子,说得眉飞色舞的:“我和他大一的时候去书店偷过一次书,那时候偷书不叫偷。他偷了一本人体画册,揣在夹克衫里,都快出门了,画册掉在地上,太背了,他吓得都尿裤子了,我也吓得赶紧把夹克里的书交给人家,结果我们挨了罚,你说笨不笨。”
陶春乐了:“你俩太没出息了,还干过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啊?”
正说着,郭震回来了,问:“说什么呢?”
陶春戏谑地说道:“人体画册的事。”
郭震狠狠地瞪了同伴一眼,以后,大半个晚上他都一直沉着脸。
陶春无意间窥视到郭震的秘史,但她并没有意识到侵入者的后果。她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玩笑,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半夜回到家里,她看见郭震开始收拾东西,便问:“你干吗?”
“跟你分手!”
陶春一愣,“为什么?”
“我偷书这件事被你知道了,我心里很不舒服。不是我虚伪或恼羞成怒,人都有自己难以启齿的秘密。我好不容易像销赃一样把它给埋了,你顺手就把它给刨了出来,我觉得你有窥隐癖。”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
“你觉得小是吧,我觉得这件事特别大,比别人偷看我日记还恶心。”
“我根本没当回事,谁小的时候没干过坏事呵?我初中的时候偷过同桌五毛钱呢。”
郭震不由好奇地问:“你也偷过东西?”
陶春故作轻松地说道:“男女都一样嘛!”
公平交易,陶春自首了一件隐藏多年的罪行算是跟他扯平了,然后一起退出私人禁区。
从不守口如瓶的毛纳,现在只能守口如瓶地面对她不能忍受的事。
晚上,她抱着被子铺好了沙发,然后一脸泪水地坐下来发呆。
曲蒙道:“我觉得你对我冷淡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不便说出来。其实你尽管说就是了,我有各种准备。”
毛纳安慰道:“跟你没关系,你多心了,你没什么让我不高兴的。”
曲蒙拉了一下她的被子道:“那你别在沙发上睡好吗?我的心脏没那么脆弱,我们可以相安无事地睡。”
毛纳仍旧看着曲蒙,说不出话来,脆弱的毛纳,她抵挡不了相安无事的折磨,道:“还是分开睡好,这样你更安全。”
曲蒙进房间睡去了。可是没过多久他又出来了。他将毛纳从沙发上拉起,就像拉起一个塞在嘴里的瓶塞。
“反正我们都睡不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我能看出来你在委曲求全。”
毛纳掩饰着:“你怎么比我自己还了解我?我没有这种感觉。”
曲蒙坦诚地看着她:“你现在的语气仍在委曲求全。”
“亲爱的,你比女人还要敏感多疑。”
“我知道我满足不了你!”
“那些事没那么重要,人不是动物!”毛纳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很长时间了,但其实自己也明白,这个理由很苍白。
毛纳差不多是在正话反说。
曲蒙道:“但我看见你很压抑。”
毛纳愣住了。
“这让我很自责,我没尽到应尽的义务,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健康的人都有七情六欲。”
他的自知之明反倒让毛纳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毛纳想不如索性挑明了说也好,便道:“是的,你确实满足不了我,你让我迫不得已过上清教徒式的生活,但我不计较。我在让自己试着适应这种生活。”
曲蒙问:“你不是说你很喜欢精神恋爱吗?”
毛纳反问:“我不喜欢怎么办?我跟你除了精神恋爱没有别的办法。假如要维持我们的关系,这是惟一正确的途径。”
曲蒙长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人心隔肚皮,你终于说出真相来了,我还自责呢,看来你真是委曲求全,你不过用疏远的方式让我自动退出罢了。”
他的声音里有点儿愤怒:“你唱什么精神恋爱的高调?全是扯蛋。你恐怕很后悔上了我这条贼船?你装什么圣洁,我真以为我碰上神圣之爱了呢。”
曲蒙说着起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气冲冲地走了。
毛纳依旧呆呆地躺在沙发上,她想不明白,这怎么成了她的不是了呢?
毛纳的第一次爱情就这么夭折了。她心想,这是爱的代价吗?
黎明朗继续倾听着刘闯的天方夜谭,这已经成为他们约会的主要方式了。那天在外面吃完东西回到家里,这门功课又开始了。
照例还是刘闯先抛砖引玉:“我和我第二个女友几乎没有爱的感觉,但我们相处的时间最长,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我们双方都能满足对方的欲望,所以维持了很长时间。”
黎明朗不太适应这种说话方式,支支吾吾地说:“我能理解,我有过相同的体验。”她让自己适应他的语式。
刘闯鼓动她说下去:“具体怎么回事?”
“我和我的一个男友都没什么欲望,但感情特别融洽。我们想分手但又舍不得那份感情。”
“还有呢?”刘闯追问道。
“我们不约而同地想各种办法培养热情。”
“什么办法?”
“我化各种浓妆,穿各种火爆的衣服,说各种肉麻的话……”黎明朗把平日里的各种影视素材都用在了自己的生活里。而且只要话闸一打开,简直是一泻千里。
刘闯一把抱住了她道:“我太喜欢你了,后来呢?”
“我们都假装有欲望……和……”
刘闯一惊,松开了黎明朗,黎明朗也一愣,呆呆地看着刘闯。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已经触雷了,赶紧又换了一个话题:“知道我喜欢你身体哪几个部位吗?”
刘闯道:“当然是全部!”
黎明朗道:“你太自信了,不是全部。我最喜欢你的胸大肌,强壮、有力,特别男人。”
“还有呢?”
“你的眼,像马的眼睛,又暴烈又温存。”
“嗯哼。”他对这话很受用。
“我喜欢你的下巴,很性感。”
“还有呢?”
黎明朗眼睛从上至下把他全身打量了一遍:“我最不喜欢你的屁股,真的不好看,我不喜欢。”
刘闯勃然大怒,一下子甩开她道:“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下流呵?”
说完他一转身就出去了,黎明朗傻傻地看着他,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到谭艾琳的书吧开碰头会,黎明朗把这事的全过程说给女友们,她依旧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刘闯凭什么说翻脸就翻脸。
黎明朗像个受委屈的孩子说着:“我怎么知道这句话不能说呢?”
毛纳道:“信我的吧,不光这方面不能说。”
黎明朗道:“但他的确喜欢我夸他的下巴长得好呀。”
陶春一语中的:“男人是不允许女人把他当玩物的。”
谭艾琳道:“你们别忘了,这还是个男权的社会。只能男人对女人审美,女人不能对男人审美。你见过男尤物吗?”
毛纳有些陶醉地说:“不过,就我个人喜好来说,我不能允许一个男人没屁股。”
几个人哈哈大笑。
黎明朗道:“他太反常了,他想让我说一些亲密的话,我照着做了,他却翻脸不认人把我羞辱一顿,好像我不检点似的。”
陶春道:“男人都一样反复无常。”
陶春心里在说:其实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可靠的伴侣。无论男女之间、女女之间还是男男之间,永远人心隔肚皮。
在谭艾琳书吧开张一周年的时候,她意外地收到一个花篮,上有一张贺卡,但是没有落款。谭艾琳给女友们看贺卡,然后猜想,也许是伍岳峰送的。
毛纳问:“他送的是什么花?”
谭艾琳道:“好几种,但有玫瑰,红的。他什么意思?”
黎明朗道:“陷阱,绝对的陷阱!”
陶春道:“不会不会,他肯定是善意的。”
毛纳道:“他会是善意的?”口气里满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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