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珊小心的找到了楼下,抬头向上望了望,十二楼,灯光还亮着,看来他还没睡。
叮!电梯停在十二楼,吴珊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没敢想自己会和一个男生一起住在同一座房子里,要知道她的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女孩,这跟家庭的教育有直接的关系。
吴珊站在门口,想要敲门,突然又想起来自己有钥匙的。
轻轻的开了门,然后进去,她是怕吵到葛潍,在这样安静的夜里,随便一点的声响都会被没有理由的放大无限倍。
葛潍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帘前的发胡乱的散在眼前,斜过眉梢,电脑屏幕里来回变化着不同的屏保,辉映出的光来回的变幻在那张像是睡着了也在悲伤的脸上,他很美……
看到葛潍坐在客厅里,吴珊心里吃了一惊。那张漂亮的脸在灯光与屏幕荧光的衬托下更显的漂亮,像美少年,忧伤了整个季节的美少年一样的男生。
其实吴珊还记得葛潍的,那天在巷口贴下广告然后走开,穿着黑色的风衣,背着吉他,长风吹过发梢轻扬,安静的一张脸上,苍白的颜色像在诉说一种隐意的忧伤,那种忧伤也许像一泉小溪,透过山涧长流,细长的仄了几万里,看不到尽头,想起了绝望……
再之前,吴珊也注意到葛潍,几乎每天下午相同的时间,都会用眼角的光看到那个从小街里匆忙走出来的男生,黑色的风衣,红色的发梢,背后一个吉他,他就那样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望着,在看什么吴珊从来也没有转过脸看清那张脸,直到之前几天有事没有再去巷口的广告栏下看房子,以为那个人就要从记忆里消失了,他又出现了,而且还贴下了一则广告,看清他的脸了,一脸安静的美少年。
走过葛潍身边的时候,吴珊停了下来,回过头朝葛潍看,两人的距离不过两步,葛潍倚在沙发上,头斜的垂下,眼皮下的眼睛在轻微的滚动着。
葛潍的身上裹着被,近了吴珊才看到他额头脖子上的汗湿了一大片。
“爱儿……不要怕,有哥哥在,哥哥在,爱儿,等哥哥,哥哥很快就会和你在一起……”,葛潍紧紧的抱着被,像受了惊吓一样紧张。
吴珊又往前上了一步,把手放到葛潍的头上,高于常温的热。
“喂,醒醒,醒醒!”,吴珊摇了摇葛潍。
“恩”,葛潍朦胧的睁开了眼,见到吴珊在自己面前,先是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吴珊是昨天搬进来的。
“你是不是生病了”
“恩恩,有些。”,葛潍摸了摸自己的头,眼神有点恍惚。
“我看你病的很重,去看医生吧。”
葛潍左右看了看,“还是算了,这么晚了。”
“可是你病的很重哎!”,吴珊着急的说。
葛潍想要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可还没等站直身体就觉得眼前一黑,摔倒在了沙发上……
世界仿佛在瞳孔里慢慢的缩小,成了一道缝,然后慢慢的把那些寂寥的白光挡在了外面,只剩下一片浓郁的黑暗沉淀出悲伤的轮廓,寂寞的像影翕里的残魂。
仿佛听到了轮船的汽笛声,远远的开来,载着大批流浪的人就要靠岸;又像是站在了城市里最热闹的街巷中间,身边是像电影里快镜头一样疾速穿流而过的人群,看不清他们脸,也看不清他们的背影,只剩天空中一轮偌大的太阳,放着璨白的光,不急不忙的刻画出每一张悲伤轮廓的脸。
睁开眼,天花板上的白灯放着更浓烈的白光,把周围映的大片苍白,右耳边是一连串轻微的声音,点滴里的液体滴答滴答的然后噗的一声钻入了手背上最粗的那根血管里,血管被撑的有些发涨,细细的感觉会有轻微的疼痛。左耳边是一段甜美匀称的呼吸声,葛潍慢慢的转过头,吴珊正趴在床头入睡,头发零散的搭在脸颊上,眉毛上还粘着长长的睫毛膏。
一张方形的白色窗帘外是由灰到白的天空,鼻腔里涨满了刺激性的消毒水味,葛潍有些慌忙,但仍然轻轻的坐了起来,怕吵醒身旁的吴珊。望着头顶上方的点滴,那里每一滴白色的液体,尽管是治疗感冒的药,但在葛潍的眼里却更像毒药,透过血管流到心脏里,然后勾醒某个睡在生命里的‘魔鬼’!
葛潍刚要抬起左手撕掉右手上的布带,却发现右胳膊被吴珊压在了头下,动不了……
一个年老的大夫开门走了进来,满头白发,带着黑框的老花镜,见到葛潍笑了笑,压低声音说,“你醒了。”。
“张教授……”,葛潍有些吃惊,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张教授。张教授是葛潍在大城里聘请的私人医生,大城里最好的医院里最伟大的医生。
“小子,算你幸运,这个女孩把你带到了这里。”,张教授坐到了葛潍的旁边笑着说。
葛潍回过头看了看身旁正在熟睡的吴珊笑了笑。
“生病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张教授有些责怪的说。
“我想就是普通的感冒,抗一抗就过去了,就不用麻烦你了。”,葛潍笑着说。
“怕什么麻烦,我又不收你的医药费,你给我的私人医护费里包含了所有的医药费你怕什么麻烦”,张教授仍一副责备的口气。
葛潍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不是说过了么,尤其要注意感冒,更容易引起你体内潜在的威胁,还有你的身体再经不起任何生病的折腾了,你可得注意了,这次你幸运这姑娘直接把你带来了这里,而且碰巧是西班牙之夜我来值班,否则要是去了别的地方用了别的药……你可能真的就醒不过来了。”,张教授仍一副责怪的表情。
“恩,知道了……西班牙之夜世界杯西班牙赢了”,葛潍笑着聪明的叉开话题,张教授这么大的年龄唯一的爱好就是足球了,一聊起足球便……
“你这小子又想叉开话题……不过西班牙是赢了,我喜欢的比利亚……我的孩子……”,张教授完全入戏了……
临要走的时候,张教授仍压低声音的问了葛潍一句,“这是你女朋友”。
葛潍笑着摇了摇头。
“昨晚这姑娘正常手续办的你的住院,没出示你那张‘金卡’,花了她不少钱,我听前台的护士说她的钱不够,还是打电话给她朋友送来的。”
葛潍回过头又看了看一旁仍在熟睡的吴珊,眼框竟然直直的发涩起来……
出了医院外,葛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暖昧的阳光照的满脸都是,脸颊处的发梢被阳光映的更发红,回过头笑着对吴珊说,“又是好天气!”。
“恩……”,吴珊低着头诺诺的答道。
其实葛潍不喜欢阳光,那些太明媚的阳光刺眼的总会让人想起过于黑暗发霉的悲伤,就像一个对比,黑与白,黑色的轮廓赤裸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里怎么可能会不孤单,不悲伤,就像完全被卡在了罅逢中间,要么被挤碎,要么被撕裂……所以葛潍总是白天挂着窗帘。
夕阳的天光浓郁出大片的橘暮,透过坡天窗淌下,安静的刻在葛潍的脸上。葛潍靠在床头,以生病为由请了假,整天都没去上课,耳朵里塞着永远摇滚的要死的,葛潍喜欢这种音乐,喜欢里面那种金属交激碰撞,悲伤生的浓烈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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