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珊手里捏着一张发票,上面是一排接近五位数的份额,可能是因为紧张,紧握的直接都有些发白了,她也整天都没有去上课,在家睡了一天,昨天一整晚几乎是没睡的。
吴珊从卧室里走出,到了客厅,然后又上了楼梯,站在葛潍的门口,手里是那张已经像是握了几个世纪一样的发票,那是昨天晚上葛潍的消费单,要不是葛潍晕倒的时候还口口声声的喊着那个医院的名字,吴珊才不会那么头大带葛潍去那样大的医院去看一场小感冒的,那里富丽堂皇的倒更像一个五星级的酒店,哪还是什么医院,吴珊不免在心里抱怨了两句。
吴珊站在葛潍的门口,抬手想要敲门,几次又放下了,无论如何她都觉得自己这是在要钱,本来带一个朋友去看个感冒,打个点滴,这样的事情过后是不需要向朋友要钱的,如果朋友记起来了给自己那就收下,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可葛潍的这次不同,消费的金额大的自己承受不了,还是韩月昨天晚上帮忙借了两千块过来的,可又怕葛潍也没什么钱,自己误打误撞把他带到那样一个医院,消费那么高……到时候多尴尬……吴珊越想越多,提的手有放了下来。
有些个时候,就像心里生了感应一样。
葛潍从床头的柜里拿出了一打钱,崭新的钞票随手一捏就会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吴珊也没去上课,现在这个时间也应该起床收拾要去上班了,很感动,没敢想过还有谁会趴在自己的病床前一整夜,陪着自己输着冰凉的液体,要不是吴珊,昨天晚上到现在,说不定自己真的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阳光了。
葛潍开门,正好吴珊又提起手,这次吴珊下定了决心,她想那钱是必须要要回来的,自己的暂时没什么大用处,可韩月的钱一定要还的,韩月的家庭也不是很富足,这两千块钱也是攒了好久才攒下的,想着吴珊就敲了下去,正好碰上刚开门的葛潍,门是往里拉的那种,葛潍走了出来刚好迎上了吴珊敲下的拳头。
“啊!抱歉……”,吴珊连忙低头抱歉。
“……没什么的,找我有事情么”,葛潍略微紧张了一下,笑着说。
“呐……这个……昨天晚上的……”,吴珊有些羞赧的说。
没等吴珊说完,葛潍笑着把钱递了过去,“这些应该够吧,谢谢你!”
吴珊接过钱一看,应该是整数,比自己的消费的里多余出来了几个零头,又抽出了一张一百块塞回到了葛潍的手里,转身立刻下了楼。
吴珊洗了脸,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要提前出门,除了上班今天还要去把钱还给韩月。
葛潍又从阁楼里出来,冲着客厅里的吴珊笑着说,“喂,我好像占了你几十块的便宜!”,说着葛潍晃了晃手中的发票,那是吴珊急忙的时候连着那一百块一起塞回到葛潍的手里的。
吴珊回过头笑了笑,“那请我看一场电影吧!”,说完关门出了家门。
吴珊出了家门,等电梯的时候不禁的又回过头望了望,笑了笑,今天的葛潍状态看起来好多了,不再像昨天那样满眼空洞黑暗的悲伤。
市中心的街道永远是最繁华的,车流川息,两旁的灯红酒绿连成了一大片,林立在道路两旁的高树上也都挂满了各中颜色的彩灯,一闪一闪的跳动在瞳孔里。
第十章
这座城市真的很美,虽然只是个二线城市,地方不大,市内仅有四个区,放眼在北京或是上海,可能任何的一个区都要比这整座城市大。但它有海,依然繁华,许多人都揣着不同的理想聚到了这里,望向大海,随着潮起潮落浪退后沉淀下一粒属于时间与记忆的金沙粒,然后就那么永永远远的埋在心底的沙滩里。
宿舍里,韩月和自己的关系是最好的,尤其后来张瑶和唐晓俊都跟了有钱的老板经常夜不归宿后,两个人常常聊到下半夜。
韩月经常会问吴珊,吴珊你喜欢这座城市么
吴珊每次都象征性的望望窗外,然后说一句喜欢啊,要不然来这里干嘛。
韩月又会问,那你爱它么
吴珊也回答的很干脆,谈不上爱吧,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天下。
韩月这个时候往往会故作气愤的打击一翻吴珊,说她怎么会这么没信心,要像她一样,将来一定要留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
有很多人都想留在这里吧,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没黑没夜拼命的工作,好的城市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留下的,否则只会在其中耗尽了青春后被它抛弃,残忍并带着微笑就那么随手的一甩,你就不属于它了。
公车不急不慢的开着,吴珊望着窗外,繁华的灯火在自己的家乡是绝对不会有的,即使在过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的。
葛潍穿上了风衣,背着吉他也出了家门,就在吴珊进了电梯刚关上门的时候,他推开了家门。
黑色的风带着这座城市秋末的温度吹过,撩起发梢,灌进了风衣里,葛潍又来到了那家静吧。
酒吧里依然那种恬静的氛围,舒雅的音乐,有条不紊节奏,就连服务员倒酒的动作都显得优慢。一些年轻的人坐在酒桌前两两三三的低声聊着天,谁都不愿打乱这份恬静。
齐晓红也在,正在二楼的一个座和王琳聊着天。葛潍随便捡了吧台前的一个座位坐下,抬头一看,对面低头调酒的正是韩月,而葛潍的旁边也坐了一个男人,大约278岁的模样,西装衬衫,一身正派的打扮,应该是一个小白领。
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韩月调酒,脸上带着笑,那种笑看起来很暧昧。
过了一小会,韩月把酒调好了,笑着推到了那个男人面前,“尝尝吧!希望有进步哦!”。
男人笑了笑,“恩,一定很不错!”,然后男人端起了酒杯,很绅士的抿了一小口,竖起大拇指笑着对韩月说,“!!”。
葛潍没有太在乎男人的表情,倒是不禁的打量着韩月,笑起来真的很招人喜欢,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下满是纯真。
“潍同学,你来啦!”,一只手又拍到了葛潍的肩膀上,听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齐晓红。
葛潍回过头,礼貌的点了下头,“老师……”。
“怎么样,今天打算再表演一曲么”,齐晓红笑着说。
“这……”
没等葛潍说完,齐晓红又一副搞怪的模样说,“要是表演,我们的王琳老板可是会亲自调酒给你的哦……”,说完望着身旁的王琳坏笑。
王琳被齐晓红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害羞起来,不好意思的看着葛潍,“弹一曲吧,刚才还有人问我你什么时候还会来。”。
葛潍笑了笑,也没有推脱。
这个时候,韩月才注意到对面的葛潍。
葛潍坐到了舞台上,摆弄了摆弄吉他,调了调音,整个静吧里瞬间又更静了几分,有几个之前听过葛潍吉他的顾客认出了葛潍,不禁的喊了句,“吉他王子!”。
弦音被拨弄的像潮水流来,带着一种远方一样的声音,声音中藏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思念或是沉重了些的压抑慢慢的铺散开来,每一次挑高的音律后都会有不同的跌宕,像看见了日出,还没有日午就直接到了黄昏,美的旋律就像是被在矛盾间来回的拨弄,让耳边总会有余味未尽的感觉,然后再一声高昂的旋律后,瞬间进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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