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画抬手,一个动作便知晓她的意思,不再多费唇舌,静默一旁等待她的话语。
“画师何在?”夏如画唤道。
“大人,我在。”廖清风身形有些伛偻的应声上前。
夏如画拍拍手上的尘污,兴致乏乏的吩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画师亦是先前合作过的,对她的要求自是清楚,回道:“小的自是不漏掉一丝一毫。”
“恩,我信得过你,回头案子破了让尚书大人重金感谢。”
对夏如画总是慷他人之慨廖清风见怪不怪,点头应是。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赵谨言问。
“老规矩,封锁现场,把尸骨打包回我屋里,咱上尚书府家走一趟。”夏如画答。
赵谨言没有质疑,冰冷的神色似乎有些笑意,不知是为她的行动还是为自己对她了如指掌而笑,他眼神示意先前那个卫兵,交代一下便跟上夏如画的步伐。
马车还未停稳,便听见尚书府传出哭喊声,赵瑾言冷清的脸上充耳不闻,一心只在夏如画身上,无微不至的率先下车抬手接住夏如画的小手准备将她牵下马车,夏如画拧眉将小手抽出,赵瑾言不明的抬眸看她,问:“怎么了?”
“尚书府这么快就办丧事了?不是才死一天吗?”
赵瑾言扯了扯嘴角,险些有些绷不住,回道:“这不是在办丧事。”
“不是办丧事?那为何鬼哭狼嚎的。”无须进门她就已经可以预见里面的情形,这是变着法子在折磨她呢!最烦这样的场面了!
赵瑾言但笑不语,她的性子早就被他摸得一清二楚了,执住她的小手唤道:“快下来吧,别摔着了。”
“主子你快滚下去,来来回回的磨蹭什么,把我给堵得。”夏有银在车内抗议,几番欲出来都被堵回去,险些跌断腰骨,亏得他身体结实!
“谨言你看他,越发的没大没小了。”夏如画厉声指责。
赵瑾言不予置评,首先确认她安然步下马车,领着她走到大门前,这时夏有银倒是利落,快步上前敲响大门,喊道:“我们是京都府衙的,速速开门迎接。”
没一会尚书府的下人便打开大门,里头尚书大人受众人搀扶前来接应,见赵瑾言马上哭丧着喊:“大人,您可来了。”
夏如画傲然的端着姿态说:“这是怎么回事。”
尚书大人一愣,继而又向赵谨言卖惨:“请大人一定要为小儿伸冤。”
“你儿子有何冤屈?”
不过一亲王收养义女,也敢在他面前这般无礼,本来女子从官就是闻所未闻,他在朝中亦只是听闻,只道是个沾了王权光的无知妇女,心中尽是不屑,但见堂堂瑞王都没有声张,他自然懂得看眼色,尚书大人回道:“我儿子遭奸人所害”
夏如画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问:“坊间传闻是鬼怪所为,为何尚书大人会认为是奸人所为?”
“那不过是怪力乱神之说,江某人不信鬼神。”
话音刚落,后院无数尖叫声传来,“啊!有鬼啊!”没一会如洪水般涌出十几名女眷。
“老爷,黎儿房间有鬼影。”说话的大约是尚书夫人,丝毫没有该有的贵妇仪态,倒像个被吓傻的疯婆子。
“荒谬!妇人之见,世上哪来的鬼,全是蛊惑人心的谣言。”尚书壮了壮胆说。
夏如画脸上兴致勃勃的看戏,“有鬼啊?我活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呢!谨言,咱们去会会这个莫名的鬼。”
赵谨言冷淡的眼眸看了一脸雀跃的夏如画一眼,仿佛彼此心有灵犀,他搂住她的腰间,提气一跃,转眼便来到闹鬼的庭院。
夏如画抬手眺望,失望道:“看来要么这个莫名轻功了得,要么就是窝里作乱,没劲,我还以为终于可以见到那个神秘的莫名呢。”
赵谨言没有兴趣搭理她的独特言论,紧了紧她的腰间,飘然落地。夏如画一个箭步就要进入江黎的房间,脚步被止住,赵谨言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上前,说:“你又忘了。”
夏如画翻了翻白眼,一脸的不快等候他先一探安危,心底认为他此举不过是大男人主义,有武功了不起么!
他方进屋内,身后的夏如画便冲了进来,说:“磨磨蹭蹭的,有鬼都让你给吓跑了!”
这女人总是让人无可奈何,难道她看不出他这么做全是担心她的安危?赵瑾言摇头叹气。
两人仔细的观察了四周的环境,一同注意到窗沿下的白色灰烬,相视而笑,寻常人一见怕是会误以为是灰尘,可精明如他俩却发现这些白色灰烬和贡院凶案现场的灰烬如出一辙。
夏如画示意夏有银去收集窗沿和地上的白色灰烬,问为首的管事的,“这屋子今日都有谁进出过?”
“少爷出事了,里屋也就没有人进出过,刚好夫人思念少爷才过来瞧瞧,没想到……”管事的仍然心有余悸。
夏如画目光如炬的一扫庭院里的人物,女性占了大半,至少有六名妾室都在现场,脸上更是表现得悲伤,她拧眉问:“你家尚书大人一共六位夫人?”
“什么夫人,大人怕是眼神不好,尚书府的夫人就本夫人一位!”江黎的母亲尚书府的主母一脸高傲的走来。
管事的脸色一阵青白,他掩嘴避忌的说:“大人误会,那六位当中有两位是少爷的通房,其中四位是老爷的妾室。”
这高门大院中,妻妾成群是寻常之事,夏如画到古代这么久,像这样的场面没少见,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她领悟的点头感叹:“哦,所以尚书大人有五个老婆。”
管事的一时没听明白。
赵瑾言扯了扯嘴角,清了清喉咙说:“不止。”
夏如画瞠目结舌的惊呼:“还不止?那为何还有些妾室没来?”古代的男人肾都是铁打的么?
许是尚书夫人觉得她的话多有羞辱,没个好脸色的说:“黎儿是我的儿子,无需她们猫哭老鼠。”
所以她这是承认自己是老鼠?这还真是趣闻呐!古代人真逗,成天作的成语都将自己比作一些寒颤的小动物。
夏如画哼哧一声,忍耐下来,打着鬼主意的意味说:“夫人你这么想就不对了,莫非你没听说过,往生之人越多人牵挂哀伤,证明其功德高尚,是要到极乐世界的。”
赵瑾言和夏有银不约而同的扯了扯嘴角,默契如他们三人,自然明白夏如画的忽悠功夫。
果不其然,尚书夫人迷信,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立即对身旁的婢女吩咐道:“我儿遭遇不测,哪些个没来哭丧的,立即把她们给我拖来给我儿做功德。”
一旁的管事有些愣神,夏如画忙招呼他说:“管事,你且随我来。”
“可是夫人她……”毕竟是自家主子,尽管夏如画身份尊贵,管事仍是以主子为首要。
“她忙着呢,没空搭理你。”夏如画本想学赵瑾言平日拐夏有银的脖子一般,无奈由于身高的弱势,愣是够不着,不过幸好管事的是个有眼力见的,立即弯下身子倾听。
夏如画还没来得及吩咐,便被一旁的赵瑾言扯开两人的距离,他面无表情的说:“别这样,显得你矮。”
一听,夏如画不乐意了,不满嚷道:“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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