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呢?”赵谨言被她的话勾起兴致。
“死者右胸肋骨第九,十节显示骨折,正好刺穿死者的肝脏,形成内出血,最后大出血而死。”
“如何大动静,为何无人声张?”尽管和她一起三年,赵谨言仍是对一些名词不太熟悉,只知道按照她所说的,绝对不会没有半点风声,这京都虽大,可是伤人这种事情若在大街小巷,肯定会有所言语。
夏如画解释:“内出血并不会立即死亡,像他这样程度的骨折,大约需要六个时辰方能致死,因此在这个古代,死者的家属应该曾经寻过大夫,可惜无用,就算皮肤显示出淤伤,可大夫也束手无策。”
“照你说的,凶手应该是个力大无比的壮汉。”
夏如画摇头否定:“非也,像死者这样的骨头,我,或许就有能力将他打折。”
“如画,在外头可要注意词汇。”赵谨言纠正她,若非她身份特殊,在公堂之上说出这样的话语,那肯定要被按疑犯捉押的。
夏如画没有理会他的纠正,目光平淡得诡异,朝夏有银招手:“有银,你过来,我示范一下。”
夏有银惊恐的双眸圆睁,摇头如拨浪鼓一般,脸上大写的抗拒。
赵谨言仿佛早有预料的挑眉,他心有不忍的本想制止夏如画的要求。
“这是很严肃的科学演示,你怎能拒绝。”夏如画不顾他的拒绝,强行将他拉过来,她带着兴奋神色,举起双手,“鉴于死者的骨头疏松程度,凶手只需要朝他的肋下出拳。”
夏如画摆好姿势,完全漠视正要阻拦的赵谨言,边说边挥动拳头:“注意,不重不轻的出拳,像这样。”
赵谨言劝阻的脚步一顿,听见那一拳闷响,上前的脚步停滞不前,他眼神带着一丝同情,唉!终是晚了一步。
夏如画出其不意的又是一记直拳,只听见夏有银闷哼一声,本以为结束受难的他始料不及,夏如画接连的对他出手,并加以解释:“根据死者其他部位呈现的骨折,凶手在打出致命伤后仍是心有不忿,继而向他的髋骨踢出一脚,死者的尺骨出现防御性的骨折,没错,就像有银如今这般挡御,死者因为身体虚弱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凶手继续打击,造成了右手肱骨出现严重的骨折,死者的右手基本失去活动能力,虽然并非致命伤,很显然,凶手出于蓄意殴打死者,因此,绝对是凶杀案。”
夏如画气喘吁吁的睨了一眼被打躺地上的夏有银,脸上平淡毫无罪恶感,一旁被她的演示惊得目瞪口呆的赵谨言连话都说不出,他目光陌生的看着发泄完毕的夏如画,这样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呼!有银你立功了,你把案件疏理清了。”夏如画脸上抒发的神情与眼下情况显得十分突兀,她粉红的脸颊看似甜美的笑着,说:“干嘛这么看我?我没事,别担心,就是少活动,有些喘。”
她脸上的兴奋难以言喻,把赵谨言和夏有银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丝,她一脸清爽的甩了甩酸痛的小手,向他们招呼道:“走吧,吃饭去。”
入夜,赵谨言来到夏如画的闺房,见她全神贯注在满屋的笔录上,努力想要再当中找出点蛛丝马迹。
赵谨言走到桌前坐下,叠好乱七八糟的纸张,为自己斟了杯香茗,薄唇轻啖一口,才说道:“你今日对有银过分了些。”
“过分也只是你以为的,明天他该要来谢我了。”夏如画头也不抬的说。
她意有所指的话让赵谨言眉梢一挑,只需须臾间便能猜想出她话中的深意,目光赞赏的说:“你真的……或许,还真让你做对了。”看来他是低估了她的情商,只是……苦肉计,完全可以用假装的,回想起她折磨夏有银时的惨况仍是心有余悸。
“什么叫或许,本来就在我的计算之中。”她高傲的瞥了他一眼。
是啊,顺便发泄你的不满也是在计算之中,赵谨言释怀,俊眉随即又拧紧:“所以府衙里的那具骸骨不是江黎的?”
如今她可以肯定以及确定,那骸骨的主人身份,本来这才是她的办案习惯,一切有证有据的,猜这个词她始终不喜欢,不过毕竟赵谨言为人处世老练,亦没再怨言,回道:“江黎身子强壮,更是有好些通房妾室,若这样的身体还能生龙活虎的,我倒是对他爸感兴趣了。”这样的遗传简直神了。
“嗯?”赵谨言锐目投向她。
夏如画移开目光,回归正题的纠正:“我的意思是,死者身上的严重骨折点几乎全集中在右边,很显然凶手是个左撇子”
“江黎就是左撇子。”
“是啊,所以生活习惯特殊的人想要杀人,还是得练就另一只手的灵活,方便混淆查案。”夏如画感慨建议。
赵谨言汗颜,同时对她在现代经历的日子觉得心惊,她竟然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独自一人破案无数,幸好有上天的眷顾,否则他不敢想象她遇到她所谓的变态杀手的报复会是怎样的情形。
“我已想到接下来该盘问谁了,而且……名单的名字也出现了有趣的发现。”
赵谨言抬眸未明,夏如画回视他的目光,眼神中带着无声的话语,赵谨言失笑,心里暗忖,这丫头当真以为他有读心术吗?
夜晚竹叶来到夏有银的房间,傍晚听说夏有银被赵谨言搀扶着回来的,询问之下才知道夏如画的所作所为,她自然明白夏如画的苦心,平日的打骂不过是调节她们生活的趣味,想她堂堂一国公主,尽管在得到救助前,她过得生活还不如现在,可心中仍有傲气,之所以心甘情愿照顾夏如画,那当中全是因为彼此交心,与其说主仆,倒不如说是姐妹,只是夏如画这个姐姐比较难伺候罢。
竹叶无视夏有银热切的目光,屋内不闻只语片言,竹叶倒出药酒为他揉着淤伤。
“都叫你平日少顶撞你家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竹叶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一听,夏有银觉得无辜,目光哀怨的抗议:“可她从未像今日这般打过我。”他目中无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她都不在意的。
“那也须看清对象,你得罪的可是我,我和她可是过命的交情,搞不好比你还重要。”竹叶语气带着得意。
夏有银不满,“那怎么行?必须主子最要紧我,你顶多排第二位。”
闻言,竹叶杏眸微眯,瞥了他一眼寒光,在此时此刻,他真的有必要和她计算他们在夏如画心中的排位?她究竟是看上了个怎样的傻男子!
夏有银亦觉不妥,讪笑道:“好像跑题,哈哈”
翌日,京都府衙内,夏如画等人召见尚书府的管事。
人刚被带到内堂,夏如画立即厉声责问:“你可知罪?”她声音之洪亮让堂内的师爷和赵谨言都不禁吓了一跳。
“小的不明白大人您的意思。”管事被吼得一头雾水。
夏如画趁着气势,又是敲响惊堂木,“大胆,你这是妨碍司法公正,我可以让谨言将你扣留。”
为免她说出更多的奇怪言词,赵谨言出声制止:“咳咳,如画,直接说重点。”
“哦,你说为何你没举报你家公子曾经殴打平民百姓之事?”过了一把法官瘾的夏如画见好就收,立即恢复如常。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