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儿、月娘、小妹,你们过来见过姑父。”
一个留着短须的青年人在后面不情愿的走了出来,他黑着脸瞪着方承志,身旁跟着两个女子,一个做妇人装扮的二十来岁少丨妇丨,一个十七八岁的活泼俏丽少女。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稚童,幼童也就三四岁,懵懵懂懂的跟在后面。
几人来到近前跪在地上磕头,男子不情愿的叫道:
“侄儿/月娘/侄女,见过姑父。”
方承志看到比自己还大的人叫自己姑父,还磕头行礼,连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叫道:
“使不得,使不得。”
庞元英对儿子的表现不太满意,他大声道:
“妹夫不必如此,他们是晚辈,向长辈行礼理所当然。”
“咳咳,这个,仅此一次,以后万万不可如此。”
方承志真的接受不了古人跪拜的礼数,他向老丈人磕头那是应该,可是比自己还大的大侄子从天而降。
这谁受得了?
一行人见过礼,这才终于完成了正式的见面,来到一处偏厅,已经有满满一桌子的美食琳琅满目。
方承志目瞪狗呆,这...这都是什么啊?
灌汤包?
馄饨、包子、粽子、油炸果子、豆浆、小菜、鸡蛋、各色点心,数了数足足二十来种。
“我擦,宋朝人吃饭这么奢侈吗?居然这么丰富?不会是拍戏吧?我真的穿越了吗?”
方承志拉着三娘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三娘拉着呆傻的方承志坐下,给他摆放了一套瓷器餐具,还用长长的公筷给他夹了一个包子放在瓷碟。
三娘看到他这样子觉得他可能家中贫困没有见过这么多吃食,没有给他夹灌汤包,万一官人不会吃,出丑就不好了。
“啧啧,看看,还有公筷,这宋朝怎么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呢?古代不是穷苦的代名词吗?”
侍女给庞籍这个老头夹了一个灌汤包,老头子夹起来咬个小口一嘬,闭目享受,优雅的吃完一个最爱的灌汤包,立刻有侍女拿着洁白的丝巾给他擦拭。
方承志看的目瞪狗呆,这老头也太腐败了吧?
吃个饭还要三五个小美女伺候,我不管,老子也要这样的生活。
咬一口包子,嗯,羊肉馅的,好吃。
方承志眼睛一亮,这厨子做的包子真好吃,比起他前世还要鲜美,只是好似少一些调料香味,不过原味更香。
他手里的筷子翻飞,各种东西都尝了一边,心中不断点评,心中再度刷新对宋朝的印象。
大宋绝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样野蛮,仅仅是这些早点各种手艺已经不下于现代。
其他人看到狼吞虎咽的方承志表情不一,大侄子庞恭孙不屑一笑,三娘目露担忧,庞籍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庞籍发现这个女婿虽然吃起来很没样子,可是对各种食物却很会吃,像灌汤包这种贵族食物一般人第一次吃肯定洋相百出,可是他呢,比自己还熟练。
喝了口微黄的豆浆,有些发苦,还有一些豆渣,还有改进的余地。
整个饭桌上没有一人说话,都是吃饭的声音,就连三四岁的幼童也在侍女的伺候下乖乖地吃饭。
半个小时之后,吃饱喝足,他们一行人进入另一个偏厅,这里早就准备好了漱口水和各种甜点。
方承志觉得自己前世才是蛮荒时代,这里才是真正的文明社会啊,看看,这生活太滋润了。
一行人坐定,庞籍吐出漱口水,侍女用一块白布擦拭干净,他开口道:
“贤婿,一会儿让三娘陪你回家,跟亲家公说,礼数不周多有怠慢,勿要见怪。”
“是,小婿必定将话带到,想来父亲理解老泰山。”
上午十点左右,跟家人再一次告别之后方承志拉着三娘走出了庞府,三娘数度落泪,就连庞籍老头子也眼圈发红。
方承志在门口再度牵着三娘对不舍的老泰山磕头行礼,他诚恳道:
“请老泰山放心,小婿日后必定好好疼爱三娘,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小婿和三娘日后再来拜见老泰山和兄长嫂嫂。”
三娘失声落泪,长跪不起:
“爹爹,女儿不能陪伴您老身边,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啊!”
“嗯,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庞籍偷偷抹泪,不停的说着安慰自己的话。
方承志拉着三娘上了马车,小梅跟着身后站在马车旁,一个老车夫手里的马鞭一甩。
“啪”
“爹爹~~,呜呜呜~~,大哥、嫂嫂照顾好爹爹!”
一声响亮的鞭声响彻,马匹缓缓踏步,一步步驶向城外。
没一会儿,在庞府偏门,十辆马车、牛车载着无数财务,数十位男女老少皆有,跟着车队离去。
马车沿着东大街向东行,穿过内城的宋门,继续沿着东大街走了十几分钟又穿过外城的新宋门,直到此时他们才算除了汴京城,仅仅是穿过半城就走了将近半个小时。
沿途的各种商铺数不胜数,方承志发现这些店铺分类竟然非常精细,比如专门卖牙刷的,专门卖茶的,卖水果的等等,各种其种类丰富远超想象。
让他惊讶的是他发现好几个医馆,这几个医馆竟然还分科,比如管肠胃的、管牙疼的、管跌打损伤的、还有治秃顶的?
期间不少耍把式卖艺的,勾栏唱曲的,瓦舍唱戏的,一路上青楼就看到四五家。
啧啧,都是十几岁的小姐姐,太残忍了。
通过前身的记忆得知他们家在城外四五里外的方家庄,是他老子方仲永这十几年打拼下来的家业,以前这里叫什么?谁知道。
出了城马车速度快了许多,四五里地的路程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方家庄。
方家庄就是宋朝很普通的村子,正北是他们家的一个两进的院子,不远处就是比较简陋的木屋瓦舍。
出城的这条大路直通方家庄,马车停在门口,方承志将三娘搀扶下来,握着她的小手。
抬头望着眼前的宅院,他脑海浮现的是方仲永那个扭曲的面孔,这是一个被仇恨侵蚀的人,但自己没有资格去斥责他。
你没有体会过别人的痛苦,有什么资格去劝别人放弃仇恨?
王安石那篇传世的《伤仲永》对方仲永一家带来的重大伤害,《伤仲永》虽然警示了后人,可当事人的遭遇谁又曾在乎过?
一个家庭,就被王安石三言两语给毁了,世人还都道他好,方仲永找他报仇合情合理,谁也说不出什么。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不是那个方承志了,自己却依旧是方承志,那么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被仇恨侵蚀的方仲永呢?
院子里的一个老头看到方承志激动地扔下手里的扫帚,跑出来高兴道:
“志哥儿回来了,这是少夫人吧?老汉见过少夫人。”
方承志知道这是他们家唯二的长工之一,孙老汉,没有什么正经名字,都这么叫,另一个就是主管厨房的蔡婆子。
“三娘,这是管家孙老,孙老,叫三娘就行了,父亲在家吗?”
孙老汉欲言又止,看了眼三娘,好似有话不方便讲。
“三娘现在是我娘子,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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