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不解道:“之前也有讲学,同样百姓围观,爱卿是不是有些多虑了?”
包拯不管之前怎样,那时候他每当开封府尹,现在他掌管开封府就不允许有任何超出掌控的事情发生,至于关闭讲学的坏处,他不管,他只要不出事就行。
“陛下刚才也听到百姓的大喝了,再这样下去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文人就是喜欢将事情夸大,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将事情说的极为严重,包拯自然不例外,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要是不制止,很可能就会有人政变。
这个理论很可笑,可是在文人嘴里说出来就是很大义凌然,很正大光明,很忠君爱国。
正此时又有几声高喝声传来,震得窗纸震颤,声音比刚才更加高亢激昂,包拯急的脸色通红,猛地上前两步,直逼赵祯,大声道:
“陛下,还请快快下旨。”
陈琳看不下去,挥挥拂尘呵斥道:
“包拯你放肆,安敢威逼官家?”
包拯冷着脸丝毫不为所动,对陈琳的呵斥更是回击道:
“我与陛下讨论朝政,你一宦官安敢插嘴,还不退下!”
陈琳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的后退两步,不敢在拦在包拯面前,不是他不想怼包拯,而是宋朝的太监没有权利啊,宋朝的太监怂啊。
赵祯脸色变幻,他也是不满包拯的不敬,可是这些年这样的场景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所以这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宋朝的皇帝不好当,憋屈啊!
他到底是一个明君,虽然从谏如流,却也不会偏听偏信,他略一沉思道:
“包爱卿,是否言过其实?圣旨已经发出去了,现在收回恐怕......”
包拯才不管你收回圣旨是否威名受损,他要的是开封平安无事,在他看来只要开封平稳,撤回道圣旨不算什么。
陈琳眼珠子一转,突然上前一步抢在包拯前,说道:
“官家,您不是几个月没有出宫了吗,昨天皇后娘娘还说想去琼林苑踏青呢。奴婢看今天天气晴朗是个好日子,正好顺路去看看这大相国寺什么情况,官家不是经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哈哈,大陈说的在理,嗯,那就安排下去朕与皇后微服出宫。”
包拯大急,他脸色铁青狠狠地看着这个阿谀小人陈琳,恨不得将他拉倒开封府用虎头铡咔嚓了他。
“陛下,不可啊,贸然出宫太危险了。”
“包爱卿不必担忧,你就跟朕一块去看看吧。”
宫中一切早就有流程,很快一身院外装扮的赵祯和一位中年贵妇人在包拯苦苦劝阻不及之下走出了几个月都没有踏出的皇宫。
他们身边数十名各色打扮的宫廷侍卫,周边更是数百护卫散在方圆数百米,生人不要说靠近赵祯,就是想进入百米之内都不可能。
赵祯和曹皇后穿过宣德门就是宽敞的御街,平时赵祯都是走中间的专属通道,今天却走在左手边的人工河边,御街上人声鼎沸,繁华无比,常年不出宫的他觉得十分新鲜。
顺着御街走,只要走过景灵宫就是大相国寺,他们走了五六分钟就来到了大相国寺,侍卫们早就清理出了一条道路。
他们直接越过人群来到了大相国寺的一间寺院的二楼,正好面对大雄宝殿,将下面的一切一览无遗。
赵祯他们坐在窗边,包拯黑着脸也坐了下来,此时正好是曾巩与最后几人的辩论,只见曾巩三言两语就将他们辩的哑口无言,然后就看到曾巩大获全胜,潇洒的走下了台。
赵祯看的一头雾水,没看到前面不知道什么情况,他扭头看向陈琳,陈琳立刻招手将一个年轻人叫了过来。
“皇城司内侍都知(正六品)陆成,见过官家、皇后,昨晚欧阳相公在樊楼.......”
陆成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详细的讲了出来,又说了讲学定下的规矩,以及前面几人讲学也事无巨细的描述。
随着他的描述好似一幅画卷正在眼前徐徐展开,让赵祯和皇后听得如痴如醉,此人的记忆力和描述能力简直一绝。
曹皇后忍不住惊叹道:
“竟然如此精彩,官家,这才刚刚开始,说不定精彩的还在后面呢,今天没白来。”
赵祯屡屡胡须,瞥了眼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包拯,他知道这些士大夫的尿性,无理都能平涨三分底气,总是喜欢夸大事实。
比如现在,明明没有事,可是在包拯嘴里却成了不阻止就要改朝换代的大事,不过他为人仁义,连宫女太监都不忍心责怪,更别说包拯这样的大臣了。
曹皇后拉着赵祯的袖子指着下面上场的苏轼问道,她虽然在深宫也知道苏轼的才名。
“官家,这就是那个苏轼吗?”
赵祯望去,正好看到一个英俊的少年走上台,作为殿前问策赐名的皇帝他自然认识苏轼这个有名的才子。
“正是苏轼,不知苏轼讲什么?刚才曾巩讲的节源理财颇有道理。”
苏轼上台扫视台下那无数灼灼目光中的期望,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
“学生苏轼,不过弱冠之龄,不能与诸位同窗相提并论,并无学说宣扬,唯有一诗送与诸位。”
“吁~”
“我们不要诗词,我们要讲学。”
“讲学有什么意思,苏大才子做的诗词那是一绝。”
不少百姓大失所望,他们还想见识一下传说中苏轼大才子的学问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苏轼不理会他人的想法,下笔如龙。
他确实太年轻,并没有形成自己的儒家思想,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许多凭空就生出人生经历,没有人生经历感悟哪里来的思想学说?
别人的不是自己的,苏轼年纪轻轻能有这种领悟已经实属难得,像前面的状元榜眼还是被名利所困呐。
一首写完,手里的毛笔一扔,苏轼大袖一甩就走下台,算是小小的耍了一把帅。
马上就有太学士子举着苏轼的文章展示,有人大声朗读:
“临池妙墨出元常,
相国寺里讲学忙。
吟看屡曾惊宰相,
断弦何必试苏郎。”
周围的士子一阵失声,这苏轼胆子够大、性情古怪啊。
场外的老百姓不懂诗中何意,只急的抓耳挠腮,好在汴京读书人很多,他们讲解其中之意,百姓纷纷赞叹苏轼的洒脱。
赵祯一看忍不住失笑,这个苏轼这是自嘲还是群嘲?
不过曹皇后却很喜欢苏轼的诗词,可以说苏轼的诗词在皇宫非常有市场,贵妃宫女们无一不喜欢。
陈琳看出了皇后对苏轼墨宝的喜爱,他使了一个眼神,身后一个小太监马上领会了其中的意味,悄悄退了出去,赵祯和包拯都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却没有表示什么。
“陛下,臣看来让士子们讲学没有意义,就如苏轼这般不过是吟诗作词算什么讲学,还是撤了讲学的命令吧。”
包拯又抓住机会苦苦相劝,他看到外面那越来越多的人群就有些担心,这么多人,万一出事就麻烦了。
“包爱卿勿要再言,包爱卿也是从学子一步步走来,怎么不能领会学子的苦楚呢?静观其变即可。”
包拯无奈,他觉得自己有些势单力薄,应该找外援,所以他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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