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80岁的王惟一身体依然健朗,看到小梅怀里夹着的重孙子心疼,又被气的拽下两根银白胡子,狠狠瞪了小梅一眼,冷声道:
“让我看看你们家的病秧子吧,哼,有这样的丫头,主人也好不到那里去。”
三娘责怪的白了小梅一眼,这丫头太过分了,怎么能对老神仙这么无礼?得罪了老神仙他们家官人还能有救吗?
三娘一把抢过五六岁的小童,赔笑道:
“老神仙,三娘向您道歉了,小梅她性子野您别怪罪,只要您治好我家官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呵~~!”
王惟一不屑的冷笑一声,就连皇帝赵祯他都爱答不理,这个野丫头竟然拿自己最疼爱的重孙子威胁自己,要不是......算了,这一次忍了。
王惟一仔细检查了一下方承志,把了把脉,他眉头皱了起来,他行医六七十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奇怪的病人。
这具身体明明潜力透支、油尽灯枯,可是在他体内好似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现在这股力量这个力量非常弱小,却又非常顽强。
这让行医一辈子的王惟一疑惑不解,他扭头对一边焦急的三娘问道:
“你们给他吃什么了?”
三娘茫然无措,仔细想了想道:
“没有吃什么啊,就是喂了几枚参片。”
王惟一摇头,人参他见多了,不可能有这种作用,不过他还是道:
“把人参给我拿过来看看!”
三娘不敢怠慢,连忙将剩余的人参拿过来,王惟一将人参拿到近前仔细打量,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都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就是十分普通的百年人参。
小梅受不了这个老头子装逼,来了也不说姑爷怎么样,就是坐在那里装大象,她冷声道:
“老家伙,我们家姑爷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惟一虽然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圣手,就连皇帝也对他十分尊敬,可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他对这个野丫头心底还是有些发憷。
不过却不能表现出来,他可是神医,要是让人知道自己怕野丫头,那自己一生英明就毁了。
“咳,这个,能不能挺过来还是看他自己,老头子只能给他针灸让他维持状态。”
要不是再三确定方承志体内确实有一股神秘力量,王惟一当初就宣布他的死刑了,他现在倒是想研究一下这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
小梅发飙,她早就看这个老头不爽了,装什么装。怒喝道:
“什么?你不是老神仙吗?怎么连这点事都干不了?”
“哼,就你们家男人这情况,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白搭,信不过老头子就让我们离开。”
三娘站出来斥责了小梅,同时给王惟一赔礼道歉,热情的道:
“老神仙不要生气,我们都听您的,我最喜欢小孩了,就让孩子在家住两天吧。”
王惟一气的翻白眼,果然蛇鼠一窝,有什么样的野丫头就有什么主人,说的好听,还不是用重孙子要挟他?
“你们将他脱光衣服,然后都出去,没有我的话不许任何人进来,不然出了事可怪不了我。”
三娘知道这是老神仙要施针,这是王惟一的规矩,施针的时候不能有人必须要要保持安静。
这么做不是为了保密,王惟一可是铸造了两个铸造针灸铜人传遍天下,这是他行医的认真和习惯。
关上门,将家里五个护院壮汉全都叫了过来,让他们护在门口,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也不能出声,她和小梅亲自守在门口坐镇。
王惟一的针灸之术登峰造极,可以说前无古人,后面有没有人超过他还不确定,他拿出专用的银针卷摊开。
王惟一看到方承志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十分震惊,他不敢相信这人年纪轻轻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经历才有这样的伤势。
要知道他是一个士子不是军士,就是军士也没有这么多累积的伤痕,以他经验可以看出来方承志身上最早的伤势可能在十几年前。
王惟一眼神中闪过疼惜与愤怒,能在孩子几岁一直毒打到现在的人不用说,一定是他的至亲父母,可是他们怎么下的去手。
听说这人还是一个进士,18岁的进士啊,就这样被他们毁了,天下怎么会有这种猪狗不如的父母。
“怪不得他的身体油尽灯枯,想来是从小就受到毒打吧!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是不甘吗?在抗争吗?努力吧,老头子帮不了太多,只能用秘法让你维持状态。”
汴京城炸开锅了,太学士子在大相国寺将新科进士方承志活活打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丨炸丨弹扔进了大海,掀起了惊涛骇浪,同时以汴京城为中心,极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
这可是大宋从未有过的事情啊,作为国家脸面的太学士子,竟然就在光天化日、数万百姓面前行凶。
一时间整个汴京都在议论这个消息,茶馆里、脚店里、酒楼里、瓦舍里、勾栏里、青楼里、赌坊里、甚至皇宫里。
与大相国寺隔着御街相望的开封府,作为整个开封府、东京汴梁的行政中心,开封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包拯坐在开封府后院的亭台里,桌上的茶早就已经冰冷,包拯却丝毫不知,他皱着眉头,捋着花白的胡子苦苦思索,不时的唉声叹气。
“怎么就死了呢,老夫当初要是拦下来就好了,当时怎么就迷了窍呢!我怎么会连一个小小的士子也容不下呢,难道儒家真的这么脆弱,连质疑都不许有吗?”
包拯喝着冰凉的茶,不断的自言自语,现在出事了,在他的面前出事了,包拯遇到了他一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事情经过他很清楚,所有人都清楚,现在整个汴京城的人估计都在看着他的选择,看他包拯的选择。
“大人,吏部侍郎曾公亮相公到门外了。”
一个花甲老人身体健朗的快步走了进来,曾公亮一来到亭榭就紧走两步问道:
“希仁(包拯的字),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包拯依旧坐在石凳上沉默不语,深知包拯脾性的曾公亮急忙劝解道:
“希仁,这件事你可要慎重啊,这可是上百太学士子,法不责众啊,再说这个方承志污蔑圣人,欺师灭祖罪有应得......”
曾公亮还么有说完,王朝又过来了,他看了眼曾公亮道:
“大人,文相公和韩相公来了。”
文彦博和韩琦一前一后走了过来,他们脚步十分焦急,看到曾公亮也在,他们三人微微点头示意。
“希仁,我知道你一定很为难,这件事我觉得还是不要闹得太大,明天让那些士子来自首,到时候你就判方承志欺师灭祖,士子们一时冲动但情有可原,打他们几板子关两天就放出来,你看如何?”
文彦博和韩琦刚才在路上商量了一路,觉得这么判的话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反正整个儒家把控话语权,老百姓听到的还不是他们想让他们听到的!
到时候他们几个大佬在舆论是发发力,把方承志彻底打成欺师灭祖的小人,这样那些士子受点苦不但不会有事,反而是莫大的荣誉,会成为儒家英雄一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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