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情人》
第24节

作者: 康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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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枫妈妈高兴地说:“好好,你要做什么就叫阿枫去做,他有的是力气”。
  阿枫在旁边听着母亲和李冰玉的对话,他不明白李冰玉要干什么,但看到母亲高兴的样子,他又不忍心问李冰玉,他宁愿装傻让母亲高兴一阵子。

  李冰玉又轻声对阿枫妈妈说:“阿姨,您先休息一会,医生马上就来,我和阿枫说几句话好吗?”
  阿枫妈妈开心地说:“你们去,不用管我”。
  李冰玉说:“怎么能不管您呢,我们一会就回来”。
  阿枫跟着李冰玉来到她的病房,李冰玉进去四下看看,疑惑地说:“你从哪里出去的?跳窗?”
  阿枫懒得去理会李冰玉的问题,毫无表情的问:“你真的找到人帮我妈妈出钱了?”
  李冰玉转过来,严肃地说:“对,但你要答应我,再不许在医院闹事了,这几天也不许出去打工,好好陪着阿姨,我也会过去陪她的”。
  阿枫不相信地看着李冰玉,没有说话。
  李冰玉见他惜字如金的样子,讨厌地说:“有什么话就问,没问题就回去陪阿姨”。
  阿枫真的转身出去了,李冰玉气愤地说:“真是个怪人,说句话会死啊”。说完拿起钱包出去了。

  许艳回来,李冰玉告诉她,要她明天回去上班,不要来医院了,说医院有人照顾,还叫她回去把这次活动的总结写出来,自己上班改改还要向领导汇报的。许艳虽然不愿意,但看到李冰玉的脚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就答应了。
  接下来的两天,李冰玉几乎一直守着阿枫妈妈的床前,只有阿枫妈妈睡着的时候,阿枫才强行把她送回病房休息。
  第三天,阿枫妈妈的精神突然好起来,早上还喝了半碗米粥,李冰玉眼睛一黯,忍住泪水说:“阿姨,今天天气很好,我和阿枫推你到院子里走走吧”。说完示意阿枫把母亲扶起来,自己帮老人梳头。
  阿枫妈妈高兴地说:“好啊,好久都没有出去过了,这才是托了阿玉的福哦,我这个傻儿子心眼是好,可不会像你这么疼人啊”。
  李冰玉笑着附和道:“他哪里会疼人啊,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就是个怪人”。
  阿枫妈妈说:“阿枫从小话就少,但问他总还会说几句啊,这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经常一个人发呆,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唉,一定是我的病把阿枫拖累了”。
  阿枫打断母亲的话说:“妈,又乱讲,我能有什么事?”
  李冰玉帮阿枫妈妈梳好头,阿枫把母亲抱上轮椅,又把拐杖递给李冰玉问:“你行不行啊?”

  李冰玉没有回答,示意他推着母亲先走。
  两年前,李冰玉送走了自己的母亲,她知道这是垂危病人的回光返照,阿枫妈妈怕熬不过今天了。李冰玉眼圈红了,眼前的母子俩不久就要阴阳相隔了,阿枫能承受这样的永别吗?
  李冰玉忍住泪水,回到自己的病房,拿起钱包,追了出去。
  李冰玉等阿枫把母亲推到花园,从钱包里拿了一些钱对阿枫说:“阿枫,我想吃蛋糕了,你去帮我买点吧,顺便买点龙眼”。
  阿枫妈妈笑着说:“阿枫啊,阿玉想吃就快去给她买啊,这孩子,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阿枫转身要走,李冰玉过去把钱塞到了他手里,阿枫犹豫了一会,没有争辩,走了出去。
  李冰玉来到阿枫妈妈的身边,关切地问:“阿姨,冷不冷啊,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您就告诉我,我推您回去”。
  阿枫妈妈拉着李冰玉说:“阿玉,别忙了,来,坐下来,陪阿姨说会话”。
  李冰玉乖巧地坐在阿枫妈妈身边,微笑着看着阿枫妈妈,阿枫妈妈因为病痛的折磨,已经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了,李冰玉帮阿枫妈妈把风吹起的稀疏的头发挂在耳朵上。
  阿枫妈妈把李冰玉的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手上,温柔地说:“阿玉,你真是个好孩子,谢谢你这些天来陪我,更陪着阿枫,我知道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我最担心的就是阿枫,我怕他……,唉,要是早些年我坚持要他去找他的亲生父母就好了”。
  李冰玉惊讶地问:“阿姨,阿枫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阿枫妈妈摇摇头说:“阿枫是我在路上捡到的,这个苦命的孩子”。
  李冰玉含着泪水问:“阿枫他自己知道吗?”

  阿枫妈妈点点头说:“知道,我从来没有瞒过他,我查出这个病以后,我又给他提过要他去找他的父母,可这孩子就是倔,说什么也不干”。
  李冰玉眼泪下来了,原来阿枫是个这样有情有义的人,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他,要是这次没有帮到他,自己恐怕会后悔一辈子的。
  阿枫妈妈见李冰玉流下眼泪,帮她擦拭了一下说:“阿玉,你和阿枫都是孝顺的孩子,你这么漂亮,这么懂事,我们阿枫这辈子怕是没这个福气的,阿玉啊,阿姨求求你了,请你帮阿姨照顾阿枫好吗?不要让他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孤孤单单,因为他从小最怕的就是孤单,阿枫又不会说话,你帮他找一个真正爱他的姑娘,帮他成个家吧,有了家,阿枫就不会孤单了,要不,我就是走也走得不安心啊”。

  阿枫买了蛋糕和龙眼回来,他听到了母亲说的后面几句话,心急地叫道:“妈…”。
  阿枫妈妈像做错了事情一样说:“好好,妈妈不说,又要嫌妈妈啰嗦了”。

  李冰玉擦干眼泪,站起来拿过龙眼说:“阿姨,我都记住了,您放心,来,我喂您吃颗龙眼,今年的龙眼可甜了”。说完剥了一颗,还细心地把里面的核挑出来,然后喂给阿枫妈妈。
  阿枫妈妈一边吃一边高兴地说:“阿枫啊,一定是老天爷怜惜我们母子俩,才叫阿玉这样的好姑娘来帮我们,等我好了,你一定要去庙里烧香还愿啊”。
  阿枫也正在为李冰玉的细心和体贴感动,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居然没有嫌弃自己久病的母亲,不仅帮了自己,这几天还一直守护在母亲的身边,让母亲的心情这么好,这份恩情,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还不清的。听了母亲的话,阿枫庄重地点点头。
  李冰玉笑着说:“阿姨,我哪有您说得那么好,我和阿枫是朋友,我照顾您还不应该吗?再说我看到您,就像看到自己的妈妈一样亲,所以都舍不得离开您了”。
  阿枫妈妈真的好开心,又对阿枫说:“阿枫啊,你看阿玉多懂事啊,你以后一定要听阿玉的话,不要动不动就发牛脾气吓人知道吗?”
  阿枫居然又点了点头,李冰玉又从阿枫手里拿过蛋糕,用小叉子叉了一小块放进阿枫妈妈的嘴里……,三个人像一家人一样在花园里说着话,阿枫多么希望这一刻成为永恒,时间永远不要向前,这一幕永远不要消失。
  下午,阿枫妈妈的病情恶化了,没有熬到晚上就走了,阿枫和李冰玉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走得很安详。

  晚上,李冰玉哭了一阵,就被阿枫强行送回了病房,这时,李冰玉才感到身体的疲惫,昏昏沉沉地很快睡着了。
  睡梦里,李冰玉隐约觉得好像身边有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真的有一个人站在她的床前,吓得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等她看清楚站的人是阿枫,才放下心来,坐起来迷糊地问:“我睡觉没有关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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