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70年代普通老男人的点滴破事》
第4节

作者: 哈西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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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高一的时候王F转学走了,她的父母希望她去大城市接受更好的教育,我们只有洒泪而别,在一起看完电影《超人》后,她把她的歌词本送给了我,我送给她的是一个白色的手帕。看着绝尘而去的火车,无语凝噎。我知道又将孤独,为她的离去,为我的青春。
  在一个寂寥的夜里,我发现自己丨内丨裤湿了,上面黏稠的液体告诉我,我开始发育了。
  那年,我17岁。
  5)
  爱情像鲜花它总不开放

  欲望像野草一样疯狂地生长
  他们像苍蝇一样总是飞来飞去
  在我身边侵蚀着我的身体
  在每一个夜里
  我从梦里惊醒
  看见我的心

  它正在飘向窗外
  (许巍) 《在别处》
  很多年后仍然有朋友问我,当初为什么没有考上大学,在他们的印象中我学习很好。我不予置否也无法回答。我也很想知道1988年那个少年在做什么,在想什么。17岁的他突然面临了人生最大的转变,第2性征的出现让他惶恐。随着身体的突变,他的身高也迅速崛起,短短1年从1.4长到了1.73,这令他非常不安。喉结开始突起,嗓音由细嫩转向宽厚,各处体毛无规则的出现让他无法适应。伴之而来的还有欲望,各式各样的欲望强烈且凶悍,如同许巍所唱的,欲望象野草般疯长,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王F走后来过几封信,这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收到别人的信。我怀着虔诚的心给她汇报我的学习生活情况,写的很详细。而她的信总是简短的几句话,加油,努力,考上大学。她用简单的笔调告诉我新的环境很不错,让我对她的生活充满憧憬。
  (风牵柳,柳拂水,水微澜。此心何恨,青衫舞处尽孤寒?脑海中无意识的冒出这句词,让我对自己的思维跳跃惊讶不已。却再无耐性去研究这句词中深刻的含意。我怀念那年少痴狂的日子,怀念那个孤独的少年独立山颠的情景,那种怀念是种说不出的痛楚,怅然不已。)
  一年过去我的身体已经完全长成,父母的同事见了我都会很夸张的说,哇,大小伙子啦。这让父母很开心,他们一直担心我的身高问题,见我长高了他们也长舒了口气。
  从进入高中的那天起,我就没有和父母住了,在我家楼下有一间不大的房子,里面堆满了杂物,父亲隔了一半出来粉刷了当我的寝室。这个小小的空间被我叫做《七品堂》,除了一张单身床外就只有一个书桌,我每天熬夜在那里苦读。母亲在楼上可以看到我映在窗口的身影,每到夜里,她总会做好夜宵送下来给我吃,叮嘱我注意休息。她知道在学习上无法为我解答任何问题,只有在生活起居上无微不至的照顾。伟大的母爱深深的感动着我,我决心一定考上大学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而且还想和王F考上同一所大学,以后就可以朝夕相伴。这是我的秘密,也是我的动力,为了这个目标,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努力学习。

  生活总是和每个人开这样那样的玩笑,成功总是眷顾那些时刻准备的人。正在我为2年后的大学生活憧憬努力的时候,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叫雪的女孩是我的同班同学,以前是6班的,听她说为了能进到1班几乎玩命。而且还不无羡慕的说,你一直在一班,体会不到那种压力。她的说话是有原因的,我们当时执行的是每次期中期末考试全年级400多人就会来个名次排队,前60名进1班,后60名进2班,依次类推。这个方法非常残酷,很多家长根本不需要知道孩子的学习情况,只要知道他在第几班就可以算出他的名次。这样频繁的分班让我们毫无安全感可言,优剩劣汰的竞争使每个学生压力重重,也让我无意去认识那些新来的同学。成年后几次在街上碰到有人和我打招呼我都很茫然,他们说以前我也是一班的啊,我居然毫无印象。高中岁月给我留下的除了频繁的分班压力外,剩下的是一片空白。我的大脑似乎被洗去了记忆,除了那个叫雪的女孩。

  雪比我还大半岁,70年的。身体发育的很好,性格有些泼辣,做事果断,有男人的风格。可她的外貌却很妩媚,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不过1米75的个头在篮球场上所向披靡,很多男孩子打篮球都打不过她,她也是校队的主力。她刚到一班的时候学习名次比较落后,知道我学习不错主动向老师提出要和我同桌,她这个建议让我脸红半天,见老师答应了也不能拒绝。心里虽然喜欢身体上还是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内向的我尽量不和她有过多的接触。

  有个美丽的女孩作同桌心里自然开心,我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她的出现让我重新找回了和王F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少男少女敏感的琴弦再次被轻轻的触动。在开心的同时,依旧埋头苦读,为了我那虚无飘渺的梦想,那梦幻般憧憬的大学生活。
  雪和我同桌一个月后学习有所进步,在课余里我们爬山游水骑车去郊区野炊。那段生活是我高中时代最快乐的日子,我喜欢雪的性格,喜欢她的酒窝,喜欢她那永不放弃的精神,喜欢她在篮球场上那飒爽的动人风姿。
  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她问我。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你最吸引我的是你的个性,你独来独往清高自傲的神态和你埋头苦读的忘我姿态。老师布置的题对于你几乎没有任何难度,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非常惭愧,不知道如何作答,我想不出自己还有如此几个优点。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从小到大一无事处。
  过了几天发现雪有点精神恍惚,上课的时候有些注意力走神。没过多久,她的学习开始滑落,在一次小考中居然考了极差的成绩。这让我很吃惊,追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她摇头说没有。那为什么呢,我满心疑惑,在给她解答一些题的时候她居然心不在焉,眼光游离,有时看我的时候会突然的脸红,低下头玩弄自己的手指,这让我奇怪无比。她究竟是怎么呢?

  一天放学,我给老师送了本子回来(我是学习委员),见她一个人很认真的趴在课桌上抄写笔记,心里很高兴。走过去问她,今天怎么这么用功了啊,放学都不回家。她哆嗦了一下,迅速用手将那两个笔记本压在胳膊低下,脸红的象个苹果。然后有些生气的冲我道,为什么进来不敲门,想吓死人吗?
  她的反常举动让我有些生气,没敲门算很大的事吗?何况这是教室,我以为里面根本没有人呢。她见我生气不理她,站起身来,将那两个本子合上,拉了拉我的手问我,生气啦?我没说话,收拾着自己的书包。真生气了啊,她有些委屈。我笑了笑,问她。写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她的脸一下红了,用手打了我一下没有吭声。这反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突然从她手上抢过那个本子,三步并两步向教室后面跑去。她一声惊呼,飞也似的追了上来,口中叫道,还给我,还给我。我恶作心起,边跑边笑,就不,就不,看你怎么办。在奔跑的同时,我扬扬手中的本子,得意的翻开。我听到她喊了一声不要啊,声音中带着哭音,竟停止了追赶,坐到了地上。我木然呆住,忙跑过去把本子塞到她手中,想扶她站起来,发现她腿抖的厉害,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这让我心慌如焚,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是什么事惹的这个坚强如男孩子的女孩如此惊慌失措,泪花连连?气氛顿时尴尬,我们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她问我,我是个坏女孩吗?我很奇怪,说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是坏女孩呢?她悠悠的叹口气道,你都看了,我还不是坏女孩?我扶她坐到凳子上,一头的雾水问她,我看什么啦?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半天,顺手把那个本子扔到我怀里,有些羞涩道,你看吧,无所谓了。我忙把本子送到她手上,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你不要这样好吗?她没有说话,似乎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拿起那个本子,翻开了一页递到我的面前。我疑惑的看着她,见她点了点头,将视线转移到那个本子上,映入我眼帘的是雪很工整的笔体,最上面写了4个稍大的字《曼娜日记》。

  6)
  这冬天充满阳光可我依然迷茫
  我听到你的歌声随风飘荡
  你站在水的中央让我充满幻想
  你让我进入水底长发会永远不脏

  (许巍) 《水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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