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70年代普通老男人的点滴破事》
第8节作者:
哈西巴特 94年在库尔勒,我们100多人列队往广场去,那天是巴州40年大庆。当时和我们并排走的是一队舞蹈演员,有50多人,多为年轻女子,个个貌美如花,争奇斗艳,看的我们这些傻大兵口水直流。就在这时,一白衣女子推着一辆单车从对面走来,待她走的近了,大家才发现她是个混血儿,碧眼高鼻,肌肤赛雪。只瞧的一眼,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烈了开,只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回响,天下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我想鹿鼎记中描写小宝初见阿珂的情景也不过如此。只一瞬间,我们前进的100多个大兵全部停止了走动,因为自看了那个女子之后,我居然忘记走路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了。很多战友居然都和我一样的感受,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这样说也许有人不信。那我们换个方式,自从那个女子出现后,除了惊叹她的天生丽质外,突然发现和我们同行的女演员们都变得不存在了。不只我一个人的感觉,好多战友事后都说同样是女人,差别怎么如此之大?那个女子的美丽是浑然天成的,你可以在芸芸众生中一眼就看到她。她的美丽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任何形容词在她的美丽下都显得那样牵强和无力。在强烈的对比下,其他所有女子全部黯然失色,仿若尘埃。
美女不是称赞和化妆出来的,而是天生出来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试”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第2个印象中的真正美女,就是我下面将要介绍的小谢,听朋友说她家3姐妹,长的最好看的就是她,论美丽排行最末位的是她的二妹,在学校里却是公认的校花,由此就可以推断出小谢的美了。
认识小谢是在我去钢厂干临工的第3天,引我去上班的是个肥胖如猪的老男人,一脸的横肉。他把我带到原料车间值班室,对其中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道,给你个新人,好好带,不要惹事。说完转身就走了,扔下我傻子似的站在那里。
瘦子面无表情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没有说话,转身进了里间。我心说这里人怎么都这鸟样,也懒得理他们,寻了个凳子坐下,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吐出几个烟圈,吊儿郎当的样儿加上刚剃的光头惹的屋里几个人对我侧目而视。过了一会瘦子出来了,手上拿了一套工作服,他把衣服递给我道,穿上它,和我下去熟悉下工作环境。我抬头看了看他,心中掠过一丝感动,接过衣服,继续抽我的烟。
你怎么剃个光头?一个和我同龄的女孩问我,我扬眉瞄了她一眼,见她胖乎乎的长的很一般,懒的搭理她。女孩讨了个没趣,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做自己的事去了。
没多久瘦子说开工了,看来他是个头,应该是个工长类的角色吧。屋里的人都站起来穿戴好工装,戴上口罩,顺里屋的梯子下到地下。地下象是个很大的防空洞,布了两条皮带,丁字形的有几百米长。听瘦子介绍,我们这叫原料车间,负责把矿石和焦炭运送到高炉去炼钢,而这两条皮带就是运送矿石和焦炭用的。我们头顶是火车卸下来的矿石,我们在地下放料,矿石通过皮带运到几百米的高处,那里还有几条皮带,可以把矿石直接送到高炉。见我听的认真,他继续道,高炉是不能停的,停一次炉就是事故,损失很大。所以我们放料也是不能停的,如果上面料仓没料了要抓紧放,而且打铃的声音也有规定,比如一长声代表放料,2短声是料放满了,那我们就可以休息了。
瘦子边给我讲解边带我到处走,这时好几个工人已经把放料漏斗打开,矿石滑落到皮带上,皮带下有很多轴承样的滚轮,在滚轮的带动下皮带向前滑动,将矿石送向远方。洞里的灰尘很大,空气浑浊,带了口罩仍感觉呼吸困难,女人们除了将头发埋在帽子里外还用头巾将自己的脸也包裹起来,再戴上口罩,样子看着和731里的日本鬼子一样。我和瘦子顺着皮带往高处走,昏暗的灯光将我们的身影拖的很长,皮带与滚轮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听的人牙根发栗。回头看看下面放料的工人,都缩成了一个个小点,真高啊。
走了许久,看到前面有一盏大灯,那里发出轰轰的声音,我几步跑过去,见好大一个机器立在那里。瘦子说那个是个转运用的设备,皮带在这里转个向,将料可以分到其他方向。机器下面一个精壮赤膊的小伙正挥汗如雨的将皮带转向掉落的矿石往皮带上铲,几分钟不铲,那如雨下落的矿石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的模样。小伙见我们上来,和瘦子打个招呼,瘦子指指我说,他新来的,你以后就带他。小伙冲我露出憨厚的笑容,一口白牙在他的黑脸映衬下显得很突出,让我居然对他有了好感。
看完了运料的全过程,瘦子又给我讲了讲安全方面的问题,最后道,其实咱这工作很简单,不过很辛苦,你如果能吃苦的话就好好在这里干,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我姓富,你以后叫我富师就可以了。我点头说好,富师,那我具体干什么呢?富师说小陈在3号已经4个月了,你去换他吧,1个月以后我换你下来,3号的活很累,一般人拿不下来。富师所说的3号就是那个转运机器,想想那个挥汗如雨的白牙小伙,我说行,我有的是力气。富师满意的笑了,拍拍我肩道,好好干。又反问了我一句,蛮精神的小伙干嘛要刮个光头呢?我没回答,从门边取了铁锨,往3号走去。
这里干活也是4班3运转,换班时间分别是早上8点,下午3点和晚上11点。总有一个班在休息,总有3个班在轮轴转,调班大休是3天,没有节假日。我因为是临时工,自然也没有节日津贴和加班费,他们发的任何福利也与我毫无关系,每个月固定50元,如果我满勤的话。
3号的活确实辛苦,一天下来我几乎精疲力尽,手掌也磨出了泡,好在我年轻,精力充沛,稍微休息下就缓过来了。放完料如果不到吃饭点我很少下去,我懒得和那些正式工交谈,他们也懒得理我。通常情况下我会在3号左侧一个小房间里的皮凳上躺着休息。房间很小,除了那个灰尘遍布的皮凳外还有一个很大炉子,焦炭烧的通红,睡觉倒也暖和。房间没有门,远处是两个高高耸立的炼钢高炉,浓烟从那里冒出,兹兹喷发的水汽发出刺耳的声音。听说昨天炼钢车间出钢时发生了事故,一个小伙子被喷出的钢条洞穿了肚子,当时就烧死了,上头现在正在调查,富师提醒我干活小心点,不要把手卷到滚轮里去了。
算起来来这里已经3天了,每天我很早就起来,就着泡菜吃点馒头和稀饭,骑了车慢慢往钢厂去。钢厂离城里很远,骑车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到车间后换好工装开始看书,等待开工的时间,这时候富师已经和上一班的班长交接过了班,见大家都到了,强调几句安全上的注意事项,开始等待4号值班人员的放料铃声。4号离我3号位置有200M,那里一直有个值班的,专门负责监视高炉料仓情况,工作很轻松,就是负责看料仓,然后打铃通知我们。4号岗位通常是女人担任,那个胖胖的女孩小何就是负责4号的。
再次听到铃声我知道吃饭点到了,放料结束了,我早已累的没有一丝力气。艰难的拍拍身上的尘土,顺通道往下走。脸上脏的只能看见眼睛,光头上也全是灰,一抹一个黑印,好在这上面也没有人,谁也看不到我肮脏的模样。下来后随便洗洗,从柜子里拿了饭盒去食堂,白班是很少回家吃饭的,时间也不允许,休息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富师他们都是带饭来的,大家围在长条桌子上有说有笑的吃的很热闹。母亲几次叫带饭我觉得麻烦,食堂饭也不贵,而且就白班一顿,夜班顶顶就过去了。
食堂里人很多,估计是今天的菜不错,排队的人好长一串。我跟在队伍后面,一步步向前挪动,肚子饿的咕咕作响,前心贴着后背。眼看快轮到我了,从外面走来几个小伙,几步抢到我的前面,把饭盒往大师傅面前一递道,红烧肉多来点。我顿时怒火万丈,拳头握的绑紧,因为那盆中的红烧肉最多还够两份的了。
怎么,不服气是不是?老子就插你的队怎么拉,破临时工。一个高大的小伙一边骂着我一边用手推我,我的拳头猛然击出,正中他的眉心。小伙一声惨叫,身体往后一倒,正好撞到了饭盆,盆子反扣过来,弄了他一身的汤汤水水。我靠,你个破临时工还敢打人。几个和他一起来的家伙叫骂着,向我冲了过来。我的身上顿时挨了七拳八脚,还有一个家伙用饭盒砸到我的眉骨,害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我抵挡不住那么多拳脚,只是死死的抓住其中一个将他按倒在地,一拳一拳的往他的脸上使劲的砸。手被后面的人抱住,我就扑上去咬那个家伙的脸,那家伙手脚并用连踢带打的猛击我的头部,怕我咬到他。我的大脑一阵昏晕,人已精疲力尽,只是下意识的护住我的头部,身体已经体会不到拳打脚踢的疼痛。
小李子,你给我住手。耳边似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夹杂着几个男人的吼叫,我感到抓我的人松开了手。艰难的想要睁开眼睛站起来,却偏偏毫无力气,就那样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脸上有粘糊糊的液体流下,估计哪里烂了,不过感觉不到疼。
后来我才知道,是富师他们听说我这个光头在饭堂打架,忙赶了过来,那个大声叫小李子住手的女子,就是小谢。
10)
这夏天没有阳光我还站在岸上
河水已经干枯不再流淌
听不到你的歌声只有风声在响
看不到你的身影今昔梦在何方
无所谓什么坚强无所谓什么悲伤
我从来都是这样没有方向
(许巍) 《水妖》
在卫生所包扎的时候,富师不停的数落我。说我不该和那几个厂子弟打架,平时在厂里他们就横行惯了的,招惹他们对我没什麽好处。况且我只是个临时工,就是占了理车间处理起来也不会向着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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