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70年代普通老男人的点滴破事》
第19节作者:
哈西巴特 连长按常规还要训话,但他说的任何字我都听不进去,疼痛如同刀一般在刮我的骨头,没有见到一滴血,但比流血还疼,随着天气的寒冷,那种疼深入肺腑。听到解散的口令,每个新兵都呀呀大叫着把双手伸入了厚厚的雪中。冰冷的雪可以暂时消减痛楚,但也总不能这样吧,外面如此的寒冷,穿了棉袄棉裤大头鞋,还是冻的跳,只得飞快的跑进有暖气的楼房里,进去后热浪一激,双掌的疼痛如同剜骨般刺激身体的每个神经,忙取出手帕,咬着牙把手掌捆扎起来,狠狠的勒着,痛楚感方才不那么强烈。那次记忆,让我对新疆的天气充满恐惧。我想那些粘在地上的人皮会让很多变态的人回味许久的。
经此一次,所有的新兵都焉了,对部队仅存的好感也消失了,并且培养了一帮极端变态的家伙出来,我也是其中之一,对很多残忍的事漠然处之,因为自己经历过比这还痛苦的事,任何能带给别人痛苦的事都会很兴奋,我想有些见到流血会激动不已的家伙估计是受到的孽待太多的缘故。后来我们成了老兵,惩罚起新兵的方法多如牛毛,第二年我去监狱看守了几个月的犯人,才去没多久,那里的犯人听到我的名字就发抖,不到三个月,所长就嘉奖我,说我把犯人看的好,思想灵活手段多。能让每个犯人听到我名字就瑟瑟发抖,那是何等的一种境界和手段,回连后我和一个第四年老兵打架,我把他放倒到雪地上他都苦苦哀求了,我仍然拳脚交加毫无恻隐之心,只是用大头鞋踢他的脸,直到把他的右眼睛踢爆才住手,居然还问他,还打吗?按连长的原话,我心肠毒的简直没有人性禽兽不如,对自己的战友下手都如此残忍,还有什麽作不出来的?现在想起,我当时真是太过分了,做得孽也太多了,好在现在年纪大了心态平和了许多,不再那么偏激了,我是该学会换位思考的。
我的裆部已经溃烂的无法穿上短裤了,小解时候尿都尿不出来,逼的急了,我出去买了瓶60度以上的酒,跑到楼后的雪地上,脱去裤子,就那样赤条条站在雪里,用酒洗我的下体,然后在用雪擦拭。尽管疼痛,毕竟比一直这样溃烂下去强的多,最起码到后来长出了痂,烂的地方开始愈合了。
母亲来信问我过的好吗,我说好,吃的好住的好,班长和连长对我也好,比在家里还好。母亲很欣慰,说好好干,部队是个锻练人的好地方,希望你在那里能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我红着眼睛看完信,顺手夹到了日记本中,摸摸疼痛的下体,眼泪硬是忍住没有掉落下来,我要坚持下去,三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实弹射击完毕后连长把我单独叫出队列,当着全连所有人面给了我一耳光,他带的皮手套,击打在脸上还不算疼。原因是在打靶的时候我一枪脱靶,把我旁边小王靶牌下面的支撑杆击断,靶牌掉下来砸到了报靶老兵的身上。连长说你简直是陀屎,自己的枪怎么能打到人家的靶子上,你是作什麽吃的?我低下头不出声,心中只是念叨,有朝一日你小子不要落在我的手上,我要忍,我必须忍。
新年快到了,营里要举行联欢晚会,新兵连也要出节目,叫各个班做好准备。我从炊事班帮厨回来的时候看到很多新兵在那里又唱又跳的,一个个兴奋异常,班长看我回来说你会什麽?我说什麽也不会。周班长很失望的看了班里每个人一眼,道:“若大个新兵连200多号人,居然拿不出一个拿的出手的节目,这也太离谱了吧,亏你们几个还是城市兵。”这时通讯员伟拿了把琴过来说你找的琴我借到了,不过就你那三脚猫的技术上台就是丢人,还是算了吧。周班长很无奈,道:“上头压我,必须出节目,就是死,我也要上台去死。”我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床边,掏出日记本记录下今天我帮炊事班喂猪及训练的过程,然后扔下笔,趴在床边呼呼进入梦乡,实在是累的狠了,坐下来只想睡觉。
新年晚会开始了,我们都在礼堂里坐的端端正正的,在勺子排长的指挥下吼叫着队列歌曲,(新疆话勺子是骂人傻子的意思,此排长是个典型的傻子,每次说的话都让我呕吐半天,故暗地如此称呼他)那哪里是唱歌啊,简直是驴叫,只要嗓门大就可以了。吸取了上次拉歌失败的惨痛经历,这次我们是标了劲的往上吼,我旁边的良吼叫的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来,按他的话说,咳出的痰都带血,简直疯了。我因为有自己的打算,才懒得花费那力气呢,佯装着也在唱,但声音小小的,反正几百个人,又不少我一个人驴般的嘶叫。
节目一个个上了,都是当兵的演当兵的,看的上的节目几乎没有,什麽大合唱《团结就是力量》也能拿来当节目演,看那指挥拍子打的,都落不到节拍上,我简直吐血。基层部队的文化基础太差了,而且大多是农村兵,(我们260个新兵只有不到10个城市兵)也不会什麽表演,就一身力气一副牛样的嗓子,表演的小品台词都忘记了,就那样傻站在台上不知道下面该干什麽了,那副窘样笑的我们集体晕倒。也有几个吉他弹唱的,但水平实在不敢恭维,而且弹唱的多是部队老歌,听的耳朵都起腻了。我看看旁边坐的周班长,他一会也要吉他弹唱,此刻早已坐卧不安,按王天伟的话,他的水平还不如刚才的几个,怪不得他会那么的紧张。我从口袋里拿出个口琴,对周班长道:“班长,一会我上去弹琴如何,你的节目我来演。”周班长象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我,仿佛我的脸上突然长出朵花来。你会弹琴?他问。我点点头。那你比他们如何?周指指前排几个刚才表演过的老兵。我眼中露出不屑道:“他们那也叫弹琴?简直是糟蹋琴。”周眼中一亮连声道,好好好,你一会上去,让他们见识下什麽叫真正的吉他弹唱。我说可以,不过你需要陪我一块上去。
轮到新兵连表演了,周班长站起身来拉了我一下,我和他快步走上舞台,有些新兵很奇怪,见我跟周一起登台,立刻鼓起了掌,毕竟新兵表演的太少太少。我接过周的吉他斜挎到肩上,冲台下一下道:“新年了,祝福首长和战友们新年快乐。下面我和周班长一起弹唱一首催健的《花房姑娘》”在大家还在愣神的时候,我的手指在琴弦上随意的滑动,流畅的音符立刻从麦克风中扩散了出去,弥漫了整个礼堂。
前面一直是我自弹自唱,这样就显得周班长有些傻呼呼的,他站在我旁边似乎没有什麽事作,弹唱到中间快过门的地方了(也就是快间奏的时候)我冲他使了个眼色,周立刻从口袋中掏出个口琴放到我的嘴边,我凑上去,嘴上吹着主音旋律,手上用吉他打着分解和弦。这一手立刻震惊四坐,掌声雷动,到我都唱完了,掌声仍未停息,纷纷要求再来一个,我只好又唱了郑智化的《我这样的男人》。
演出结束,我的名字响遍营区,营长和我握手时冲新兵连长连连夸奖他带了个好兵出来。喜的连长嘴都合不拢,我心说我弹琴关他带兵什麽事,好像我弹琴是跟他学的一样,简直是鄙视。。。。。。
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气氛之中,突然紧急集合哨声响起,我们疯了样打了背包冲下楼,发现不只是我们,整个营区所有部队都在集结,莫非发生了什麽事吗?
部队集合完毕,教导员开始训话,说半个小时前乌鲁木齐发生了公共汽车爆炸,东突(东土耳其斯坦恐怖份子)份子趁我们过新年,故意制造恐怖事件,我们要时刻做好平息暴乱的准备,现在全疆所有部队都接到上级通知处于紧急战备状态,我们也要做好准备,时刻准备打一场反恐战争。
训话结束后各个连到军械员那里领了枪械和防暴防生化器械,各个班开始表决心写保证并做好分工,我负责携带生化装备,就是防毒面具之类,之所以不叫我拿枪,估计是我实弹射击脱靶的缘故吧,好在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如果真发生少数民族冲击营区的事,我就紧紧跟随拿枪的士兵,就我手上这个防暴棍,如何能抵的过少数民族同胞们雪亮的砍刀呢?
17)
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注定现在就是漂泊
无法停止我内心的狂热
对未来的执着
(许巍) 《执著》
紧急战备搞了一周左右,上级宣布恢复正常作息。这是大家都希望的,天天动不动搞代号8019的武装集合实在太恐怖了些,把人弄的狼狈不堪,每天睡觉都提心吊胆身体时刻处于紧绷状态。好在并不是少数民族同志都是东突分子,在市区弄爆炸案的家伙听说还没有抓到,相对来言我们这边太平的很,附近就几个少数民族村庄,叛乱分子就是想搞事也要掂量下自己的能力。
晚上站哨偶尔有动静,老兵说是山里的一些动物出没,不过还是害的他们紧张了好几天。我们因为是新兵,晚上是没有哨的,但紧急集合几乎夜夜好几次,比他们哨兵是辛苦的多了。
正月15那天晚上,胥班长把我叫到一边,说有酒吗?我说这月发津贴买的酒都放你柜子里了,你喝完了吗?胥说嗯。你再去买两瓶回来。我说班长,门口有哨兵,我一个新兵怎么出去啊?况且现在这么晚了。胥说从后面翻墙出去,没事的,来回都跑步,你小子这么机灵,应该不会有事,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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