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8-21 07:11:13
(2)
不知不觉间,船已抵达黑无我岛。岛一侧的水边有一簇簇嶙峋的石笋,是天然的停舟处。岛并不高,绕岛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覆盖着一层落叶。小径一边是山,一边是湖水。山上树木森森,湖水拍打着石崖,凉风习习,浸人肌骨。风吹叶动,水兴微澜,那树叶的哗哗声和湖水的咕咕声组成美妙的轻音乐,让人心旷神怡,诗兴勃发。
我们沿着小径漫步,不多会儿,来到黑无我寺的门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转经筒和风马旗,上面都印着经文。释下好像是初次见到这两种佛家用具,好奇的注目了良久,然后问我:“师兄,这两个玩意儿有什么作用呢?”
我严肃地说:“怎么说话的!佛家器具能说是玩意儿吗?要称它们是法器、圣物,或者称它们为器物也行!说话一点不谨慎!”
释下被我批评后,面色很难堪的低下了头。
我说:“这两种器具,是照顾那些不识字的佛教徒而发明制作的,不识字的人无法诵读经文,怎么办?于是佛家的先祖把经文写在转经筒和风马旗上,不识字的佛教徒只要转动转经筒,或者风吹动了风马旗,就代表了他们诵读了经文。你看,佛教就是这样的慈悲为怀,以人为本。”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风马旗猎猎作响,释下笑笑说:“风在读经了!读得好快!风读经总是这么快吗?”
“那倒不一定。如果请他代读的人很多,他就读得快点,好赶时间嘛。如果请他代读的人很少,他就慢慢读,以微风的方式读。”我手对寺里指指,“你看今天寺里的人是不是很多啊,大部分是当地的土著民。”
释下看了看寺里,道:“人是很多。”
“你知道风在读什么经吗?”我问释下。
“这里的风讲的是摩挲语,我听不懂。”
我竖起一根食指,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然后说: “风在读《般若波罗蜜心经》,他在说: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你怎么知道是读这部经?难道你懂风的话?”释下仰着脸问。
“风的话可不是疯话啊,我怎么听不懂?”我说,“做什么事,都要从心上去着想,风读经,如果你不用心听,只能听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如果你用心去听,那就不是呼啦呼啦的声音了,而是: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大殿里供奉着七八尊佛像,有释迦牟尼像,有观音菩萨像,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的佛像。然而,大殿里最抢眼的,最吸引眼球的不是这些佛像,而是一个美艳绝伦的女游客,这个女游客比观音菩萨还要美!她挎着一个包,包上写有“都市报”的字样,看来是报社记者。美女记者显然对大殿里的一切都有着极大的兴趣,她很专注地看着神殿里的神像和法器,并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我是出家人,不便对她多看,可就在我不期然的一瞥之下,我也能感受到她那惊人的美,磅礴的美,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美!看到女记者,我想起了古人的几句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艳若桃李,明眸皓齿,如软玉温香。”女记者浑身长满了难以言说的柔和的曲线,脸蛋非常甜美,当她低眉书写的时候,有西子捧心之态,当她抬眼观看的时候,则会闪出明亮俏皮的眼神。她穿一件狐裘大衣,躲在衣服里的身体似乎长满了小手,每只手都在抓看者的心,勾看者的眼。假如她和观音大士站在一起,我相信在她膝下烧香顶礼的人肯定排成长龙,她的香火肯定比观音菩萨要旺,尤其对男游客而言。
释下烧香磕头倒挺积极的,抢在我的前面在每尊佛像前烧香,并拜五体投地大礼。
我只在释迦牟尼和观音大士的佛像前各燃三炷藏香,各鞠三个躬就完事了。
就在我对着观音菩萨鞠躬时,身旁突然多了个美女,这个美女正是那个都市报记者。女记者和我一起双手合十,对着观音菩萨深深鞠躬,态度至诚。
我和释下走出大殿,女记者也跟着我们走出大殿。
出了寺门,女记者说:“法师请留步!”
我一回头,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有何指教?”
女记者嫣然一笑,说:“不是指教,是请教。法师介意吗?”女记者讲话时,不光嘴在讲话,眼睛也在讲话,甚至全身都在讲话,表情非常丰富,曲线非常丰富,她一讲话,全身的肌肉都有韵律的动了起来。
“不介意,随缘。”我说。
女记者从口袋里取出记者证,给我看了看,自我介绍道:“我是都市报的记者,到泸沽湖采风,我叫白牡丹。”
白牡丹把记者证放回口袋,然后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要和我握手。
这下我楞住了:如接过她的手,有违出家人的戒律;不接她的手,女记者会感到没面子,她会骂我没礼貌。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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