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是!”方衍一把拉过她的手,“其实我一直都对你……”他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的余光瞥见魔法部的魔役们早已赶来,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俩--栗司长之前就给魔法部捎了口信,让他们速速派人增援。
重获自由的女孩们裹着毛毯,被魔役们带到医疗康复中心,方衍不得不和邢遥分开一段时间,衣橱暗箱内的人皮也被悉数回收--一共是二十三张,但桑月之前究竟用掉多少张活器皮衣已经无从考证了。
方衍和栗司长乘坐同一辆马车回程,任务完成之后,两人的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您的手……”方衍担心地看着对方的左手,它在行动上仍稍有欠缺。
“没事,我有个技术高超的私人医生。”栗司长笑了笑,反倒是宽慰起了方衍,不过须臾之后,他神情哀伤地看着手中那把黑色的镜刃,镜刃反射出他略带悔恨的神情,“如果当初我不同意让桑月单独执行任务,或许他们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就会大不同……”
“这是她的个人选择,和您无关。”方衍义正辞严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换做是邢遥或阿须蕾落入如此境遇,她们绝不会走上极端、寻求邪恶力量的庇护,我也不会!”
栗司长静静地看着他,半饷才赞许道:“难怪甘司长和阿须蕾对你评价那么高……”
“评价高?您别开玩笑了!那两个人成天怼我怼得……”方衍不说话了,因为他看见疲劳过度的栗司长靠在车窗边,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马车飞驰,郊外的野景从视线中匆匆闪过,一只疾飞的极乐鸟跟上了他们行驶中的车辆飞入车窗,它口中衔着一枚戒面宝石。极乐鸟落在了栗司长的残手上,将宝石扣进了他的戒指里,之后它扑腾了两记翅膀,飞向远方。
栗司长还在沉睡之中,但他的左臂竟已完全复原,脸上的疲态也一扫而空,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方衍这才知道,原来那只极乐鸟便是他的私人医生。
方衍也裹上了毛毯,他窝在马车的另一角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睡梦中他仿佛梦到了邢遥,然而一阵意外的迸裂声却把他和栗司长同时惊醒了。
镜刃突然炸裂,玻璃渣碎了一地,只剩下一杆残破的剑柄留在栗司长的手上。
栗司长的手上又多了几道新的血口子,好在都不是太深,他看着残柄淡淡地说了句:“是矢济死了。”
“矢济是谁?”
“陆矢济,桑月的男朋友。”
“您怎么知道他死了?”
“这个。”栗司长指了指残破的镜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镜刃与矢济是互有灵犀的--夫妇或情感深厚的男女朋友间经常会做这种事,在自己的贴身物上关联自己心爱的人,好获知对方的安危……现在镜刃碎成这样,说明矢济也是凶多吉少了……”
桑月与恶魔交易死于黑魔法后不久,他的男友也去世了,这其中不知会有什么巧合。不过桑月用年轻女性制作活器,倒是令方衍联想到了另一件事--“对了,栗司长,”方衍踌躇着,最终说出一句三流小说中三流角色的固有台词,“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对方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但他的眼神又像是在鼓励方衍继续问,“那要看你有多想知道。”
方衍也笑了,他放下了顾虑问道:“督导是不是曾经研究过驭尸?”
“哈!”栗司长一副既释然又扼腕的复杂表情,“这么说你真的看了他的档案!”
“对,我的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对方偷看了自己偷看档案的事?
栗司长哭笑不得地说:“你可是害我赔了一颗珠蚨啊……”
经他这么一说,方衍更加搞不清楚状况了,“这是什么情况?您和谁打赌了?”
“江楠啊,他说你归还资料的时候肯定会偷看甘司长的档案,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就和他下了注……”
对方这么说,方衍该不该感到内疚呢?但此刻他被人揭穿之后的羞愧倒是胜过了一切情感。
“那您就当我没说过,这样江司长就不会知道自己赢了……”
“没用的,即便你不说,我们也会调查监控核实。”
“我怎么不知道档案室里……居然还有监控!说起来,特区有电吗?”
“当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电子监控,不过这也是在象人入侵之后才装配上的,具体是什么可不能告诉你。”
方衍原本只是出于好奇想偷看一下而已,没想到不仅自己不小心说出口,还被人录下了罪证,怪不得督导在储藏室门前说了那段莫名其妙的话……他们会不会从此对自己大有改观?--一个有窥视癖的新人、疑神疑鬼的猜忌者、好奇心过重的外来户……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尺寸合适的地缝可以让他钻进去躲上个一年半载!
栗司长干咳两声,将方衍从尴尬中解救出来,“说正经的,我倒是不觉得甘司长会研究那种东西……”他说话时表情很认真,“驭尸术的发明是由于有些巫术自身能力有限,只好另辟蹊径,希望能够通过操控死者来扩大自己的军力、并且永远躲在战斗二线保护自己。但甘司长不一样,他很强,非常强,根本不需要尸军作为战斗力储备。虽然有人不这么认为……”
“有人是指……”
“华白津,他对甘司长在研究邪术的事上深信不疑。”
“他有什么证据吗?”
“不知道,他从来都不说。不过他确实恨甘司长,恨得要死。”
华司长恨督导?但督导对他反而并不像对极乐鸟那样排斥,“这是为什么?”
“这就说来话长了……”栗司长刚要往下说,手上的戒指却毫无征兆地闪了一下。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又充满了不安。
“这该不是……也是谁的灵犀?”方衍猜测道。
“阿须蕾的。就在我们从便利馆出发前刚刚设置的。”
“那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那倒不一定,戒指的这个反应只能说明有人接近她。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看来,如果有人要加害于她……”
方衍宽慰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这个时间督导已经到家了……”他突然读懂了栗司长的眼神。“你的意思是……正是督导!”
栗司长没有承认,但他也并不否认,只是焦急地把头探出窗外喊道:“车夫,麻烦您快一点!”
从下城郊回到便利馆的路即使快马加鞭也需要至少半天,太阳逐渐西沉,他们终于来到了和平广场的左数第三巷尾,方衍刚要拿钥匙开门,却被栗司长制止了。
“不要用走的下楼,用瞬间移动。”
他是不是想来一个突然袭击?两人瞬间移动到客厅,走起路来蹑手蹑脚的不发出一点声音。阿须蕾卧室的房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见督导伏在她的床头鬼鬼祟祟,他的身体刚好挡住了阿须蕾的脸,他们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督导的手臂微有动作,莫非是在施加什么可怕的魔法?还是说阿须蕾已经遭遇不测了?方衍探询似得看着栗司长,对方却没有作出任何指示,只是静静地盯着卧室里,等待下一步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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