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矢济阴笑了两声,“看来我今天运气还行,险胜二位司长。栗司长的戒指还挺不错的……”
“你的手套也是。”栗司长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对方的面色一沉,打开了房门下逐客令,“感谢各位为我打扫屋子,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现在我想享受一下个人空间……啊,那位漂亮的小姑娘,如果你想留下来的话也可以……”
阿须蕾白了他一眼,督导脸色铁青带头走了出去,其他人也忙不迭地跟上。
“对了。”陆矢济像是在乘胜追击,“主干道上挤满了游行的队伍,各位回去可能得绕点路了。”
他们身后传来“砰--”一声的关门响。
“完全变了一个人……”督导一路疾走,不停地念叨同一句话。
“他也会读心术。”方衍说道。
“读心术?”督导停了下来,走在他身后的栗司长忙一个急刹车才算没有撞上,“那并不是读心术,只是一个故弄玄虚的小伎俩而已。”
“小伎俩?”
督导没有回答他,继续摸着下巴念念叨叨地疾走。栗司长说明道:“确实只是个小伎俩。你应该知道硬币感应魔术吧?”
“知道,就是魔术师能够猜出对方究竟把硬币藏在了哪只手里。”
“没错,说穿了那只不过是心理暗示型魔术,魔术师会通过语言影响参与者的潜意识,诱导他们将硬币藏在左手或右手。不过刚才的那个有些不一样,在藏硬币前,陆矢济完全没有进行心理干预。”
“那他是怎么猜对的?何况中途你们还交换了参与者。”方衍不解地问道。
“通过肌肉的反应。确实有一派魔术师是这样,他们能够精准地判断出肌肉的松弛度--毕竟其中一只手握着一枚硬币,另一只空手则想要做出一副藏着硬币的样子,导致肌肉过度僵硬--这些细微的差别都能够被技巧精湛、经验丰富的魔术师察觉到。”
阿须蕾颇有自信地说,“这么说来,只要控制住肌肉,使它们保持没有硬币时的状态就可以了?”
“话是这么说,但并不容易做到。”他牵起阿须蕾的一只手突然发问,“你是不是背着我藏起了什么东西?”
不用等阿须蕾自己坦白,面对猝不及防的提问,她猛地一缩的手指已经全部招供。
栗司长露出一排皓齿笑着说:“看吧,连实战经验丰富的你都做不到。”
阿须蕾置气地抽回了手,一脸不屑,“说穿了就是唬人的魔术表演罢了。”
“魔术表演?”督导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摩挲着下巴,“魔术表演……方衍,你最近有练习抵抗咒吗?”
“有!”方衍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有!他可不想再度在众人面前跳上一段踢踏舞!
“很好,回去之后你们两个都要进行抵抗本能反应的特训。栗梓汀,你也要来。”
“我吗?好吧……”栗司长突然拍了拍脑袋,“哎呀,我还在原下属的厨房里炖了个蛋!”
“不行,我要再试一次!”阿须蕾执拗地把两个拳头伸在栗司长面前,“哪只手哪只手?”
栗司长好脾气地捏了捏,投降道:“猜不出来。”
“你认真点!”见对方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她倒有些愠怒了。
“真的猜不出!”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你已经苦练了一个晚上,基本已经克服了本能的肌肉反应。”
“请你不要擅自降低对学生训练成果的标准。”督导没好气地说,“你猜不出,又不代表陆矢济或其他职业魔术师猜不出。令我在意的是,如果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怎么能察觉到如此细微的肌肉差别……?”
“我是个精灵魔法师,心思缜密,如果连我都察觉不到的话……”
“心思缜密?你们那叫善于猜忌、疑神疑鬼、捕风捉影!都能把活人说死了!”督导毫不客气地说,仿佛把从陆矢济那边受到的气全都撒在了栗司长身上,“再说了,现在阿须蕾对于这个游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才能自然应对,如果遇上突发状况呢?”
被质疑的阿须蕾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她的手还被攥在栗司长手里。
“你们怎么还没整理房间?明后天有客人要来!”督导埋怨了两句,突然问阿须蕾,“你私下还和那个人联系吗?”
阿须蕾没有说话,表情也是无动于衷,督导露出惯有的恶作剧式笑容看着栗司长,“她的手抖了吗?”
“没有啊。”
督导冷笑一声,“你脸皮真是厚得能瞒天过海,看来找你来当教练是对的。”他突然向方衍施了一个纵控咒,后者虽然毫无防备,但好在有训练基础,勉强抵御住了这次袭击。
“不错,看来的确有好好练习。”督导难得露出了赞许的表情,“那么栗梓汀,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您既然都开口了,”栗司长笑着把方衍领到别的房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好了,现在你要跟我学习易景移念。”栗司长坐在方衍房间的椅子上,把硬币丢给了对方。
“易景移念?不是学习克制肌肉的本能反应吗?”
“那个你学不会的,还是交给阿须蕾吧。你刚才抵抗住了甘司长的纵控咒,告诉我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督导让我在抵抗时想其他任何事,总之不去想他想要我做的动作--我当时把自己想象成一名哨兵在站岗。”方衍老老实实地回答。
栗司长哈哈大笑道:“很有画面感。不过这个思路是对的,你算是抓到了意念控制的精髓--千万别去想‘我不能怎样怎样’,而是在自己脑中制造出另一个无关的场景并且投入其中,当你的大脑被自己说服、或者说欺骗,肌肉的反应就变得自然了。”
方衍不是特别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不过确实,如果刚才自己在面对纵控咒时想的是“不要跳踢踏舞”,反而会跳得更欢。
“精灵魔法大致分为两个派系,其中一支是自然系,也就是你在学校里所学到的,这部分内容你掌握得不错,只是缺乏实战经验,差点连我都一起电死;另一支是念系,催眠、读心,还有我们今天要学的易景移念都属于这个范畴。现在你把硬币藏在手里,由我来猜。记住,大忌是去想‘不要想硬币’,为了中和和代偿这种自我附加的压力,你要去想一些能让自己内心保持平静的事。”
“保持平静的事……”方衍尝试着回想了一下,好像来到特区之后的每一天都算不上常规意义的“平静”,不是便利馆接不到委托时的碌碌无为,就是一旦接到任务之后的身心疲惫--甚至是要死要活。不过督导和阿须蕾可能会觉得这种日子挺“平静”的,他们早已把打打杀杀的事当做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来看待了。比起现在,自己乘着火车刚刚来到特区时的那几个小时倒是挺平静的--说是期待与兴奋可能更加确切,不过没过多久,这种情绪就变成了焦虑--阿须蕾偷走了他魔法部的推荐信……“喂喂!停停停!”栗司长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让你想一些能让你平静的事,波澜不惊懂吗?你看看你现在……”
方衍看着自己的两个拳头,紧张得攥得连骨节都发白了,硬币在哪一只手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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