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莉姐的短信:“嗯,那也好,明天你过来告诉我一下”。
我就这样“漂泊”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当然其实不能说是陌生,初中时候参加竞赛曾经来过这里,待了不到一天,不过已经安全没有印象,当初的感觉就是,啊,这就是城市,好大的城市。
可是如今,街面上并不整洁,和我所在的城市一样,三轮车很多,远处,低矮的楼房中,有很多新建的气势雄伟的大厦,诸如某个银行,某个单位等,我一直难以理解,很多地方都是政府的大楼金碧辉煌,而老百姓的住宅都是低矮破旧,这正和当初我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帖子相反:那个帖子里,某一个著名国际城市的市政府在一个破旧的三层小楼中。
我走出了火车站,不知道应该干嘛,倒是围上来很多大爷大妈大哥大姐:“兄弟,吃饭吗住宿吗”
是该吃饭了,不过我不敢去他们中的任何一家,独自走到火车站旁边的小街,吃了一碗刀削面,然后试图想去找个住处,转了一圈终于作罢,重新回到了火车站,好在中午的时候火车站的人并不多,而大多数人都集中在候车区,而进门靠右边位置窗户旁边人很少。我于是铺上报纸,席地而坐,靠着皮箱,伸直了腿,感觉很舒服,火车站暖气开的都很足,窗外的太阳晒过来,很舒服。
心里在盘算,其实要是晚上在这也没有多大关系,实在不行可以去旁边的录像厅花10元对付一晚上,这感觉似乎像当初刚上大学时候“饥餐渴饮晓行夜宿”的味道。
渐渐的人多起来,大包小包,学生民工探亲的,我捧着一本《天龙八部》看的不亦乐乎——我都说不清这是第几次看了,但是还是那么有趣。
忽然,祥子的短信:“驴,走的时候从胖子那里帮我带点东西过来,我和他说了”。
我回:“我都不在了,怎么不早说啊”。
祥子:“胖子不是说你晚上走吗他送你啊,这么早什么时候到北京啊,班长说要撮一顿”。
我:“后天上午到,你们定地方吧,叫我就行了”。
祥子:“你晕了吧,难不成你走回来啊,什么车这么久”
我不想解释:“唉,反正就是后天才到啊,东西我真的没法帮你带了,叫胖子邮寄过去吧”。
过了片刻祥子又发过来短信:“哥们还想顺便接接你,苗苗也明天到,你小子不是跑到去了吧”。
我:“唉,那倒是,胖子的票我让退了”。
祥子如我所愿的回复:“重色轻友,胖子还说要请你;见到莉姐替我美言几句,别踢我”。
我:“好吧”。心想:那也明天替你美言了。
下午我把皮箱寄存了,四处溜达了一下,上了一会网,给老师和好朋友们发了一份迟到的春节祝福,回复了几个兼职的。
等我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买了一份报纸和两份卷饼,忍不住,在寒冷的风中咬了两口,真是好吃,心里想:“要是北京有卖这个就好了,着急就不用泡方便面了”。
沿着天桥往上走,前面一个哥们吃力的往上爬,仔细一看,不吃力才怪,背着一个双肩背,非常巨大,鼓鼓的,斜侧挎着个吉他,左手一个提包,右手一个编织袋,那个编织袋似乎很沉,拖拉着地面。看得我直难受,忍不住帮他拉住了编织袋的一个提手,他开始一愣,本能的往旁边靠,可能是以为碰到抢劫的了。
后来看到我是好意,不好意思的笑了,路灯照耀,呵呵,头发还挺长,“搞艺术的”我的第一感觉。
我:“去火车站”
他点点头,说话有点慢:“嗯,是啊,谢谢”。
我:“正好我也去,帮你一块提过去把”。
他很感激,却没有说什么。
我让他把提包也放在编织袋上,这样我们两个一起拎,就省事多了。
我:“你这东西还挺沉,这是要去哪”
他:“我去北京,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我:“北京我也去北京啊,真巧了”。
他很惊喜:“是吗那我们一趟车啊,你多少号啊”。
我摇摇头:“可惜我明天才走,今天没票了”。
他又有些失望:“那你还去火车站干吗”
我:“没办法,过一晚上,明天走啊”。
他笑了笑:“我也经常在火车站过夜,过现在火车站好多座位都不能躺了”。这个我也有同感,最早去大学时候,有一些火车站的座位是平的,这样晚上一个人可以躺在三四个座位上,很舒服,不过后来也许是发现大家这样影响别人,导致很多旅客没有地方坐,于是都改成“人体工学”椅子凳子,或者加上扶手,如果没有小龙女“线上睡觉”的本领,那就不用想在这上面睡觉了。
我们在火车站里一个废旧的柜台旁找到一个空位,他打开包,取出一个垫子,拳头大小的包,一展开,竟然是个很大的垫子,坐下,我递给他一个卷饼。他倒是不客气,接过来就咬了一口,然后从包里不断翻出东西来,看得我傻眼。
两瓶啤酒,一袋花生,一盒饭,筷子,甚至洗干净的黄瓜放在一个饭盒里,他冲我一笑,拍着包说:“这里还有睡袋,帐篷”。
我竖起了大拇指:“这还真是全部家当,我服了,你这是从家里来口音不像啊”。
他摇摇头:“不是,不是,我刚从矿区过来,从那里呆了半个月,画东西了”。
我:“矿区,现在不是没矿了吗荒废了吧”。
他点点头:“是啊,所以才要画,过段时间就没有感觉了”,他递给我一根黄瓜,我咬了一口:“冬天吃黄瓜,感觉不错”。
他笑:“你在北京做什么学生吧”。
我点点头:“嗯,我在读书,你也是吗”我仔细打量他,感觉不大好确定岁数。
他摇摇头:“我早毕业了,小专科,我想去北京唱歌,开画展”。
我吃惊:“唱歌,画展”
他喝了口啤酒:“是啊,我年前就唱过,王府井的地下通道,知道吧,赶明有空去看我唱歌,有时候也在酒吧唱”。
我感叹:“真爽,搞艺术的就是不一样,我就根本是五音不全”。
他:“对了,你记我个电话,手机没电了,到时候联系我,我叫阿明”。
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聊的好不开心,以至于电话声我都没有听见——当然此时的候车厅人声鼎沸,正式一天中也是一年中人最多的时候。
猛然,肩膀被推了一下,我没有在意,这么多人,磕磕碰碰难免,正要拿起啤酒喝,腿上又被踢了一脚,这下有点疼,心中有些不快,正要看看,阿明冲我努努嘴,我侧过身子,修长的牛仔裤,赫然是满脸怒气的莉姐。
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以至于愣住了。
莉姐狠狠的瞪着我:“你耳朵聋了怎么了,我打了多少个电话,找了你这么久,你真驴啊,好玩是不是”
周围很多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我赶紧站起来:“有点吵,没听到,我没想到你来啊,不是明天的车票吗”
莉姐喘着气,鼻子上细密的汗珠,看来真的是累够呛,她咬着嘴唇:“你快气死我了,你不是说不过来吗那你过来就告诉我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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