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正堂喝粥的郅正正好能听到旁边自己的屋子里,老娘跟哄娃娃一样的哄孟浪起来,可孟浪睡懒觉睡惯了,根本叫不醒。
“浪,到这边躺着睡,我就问你几句话,耽误不了你睡觉。”
郅正冲着旁边的屋子喊了一声。
“哎呀,烦死了!就是不让我睡个好觉!”
孟浪抱怨一声,闭着眼睛,跟喝醉了一样,根据记忆往正堂走,好在郅李氏在后面跟着看着,要不然孟浪不知道要摔几个趔趄,撞几次柱子。
“有屁快放!别耽误小爷睡觉!”
孟浪迈过门槛,倒在木塌上就继续睡觉。
“呦吼!你小子长本事了啊!”
郅正看着一脸孩子气的孟浪调笑着。
“嗞,欸!”
郅李氏害怕郅正欺负孟浪,对着郅正微微一歪头,示意不要欺负她的浪儿。
“哈哈哈哈,浪啊,我就问你几句话,你如实说就行。”
“是,是,是!”
孟浪不耐烦地翻个身,用手堵住了一只耳朵。
“本少爷月初生病之事,你可是修补屋檐直到后半夜才睡,可是这样?”
“这不是废话嘛。”
孟浪又翻个身子,面对木塌,用手堵住两个耳朵。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只知道子时以后的时辰对吧。”
郅正低着头又美美地喝了一口粟米粥。
“啊?”
孟浪身体弹了起来,皱着眉头一脸困惑且带着困意、生气地看着郅正。
“你赶紧说,说完就可以睡觉了。”
郅正宠溺道。
“少爷神了,不错,我只知道子时前后的时辰,中间我记得确实不知道。”
孟浪说完往后一倒,随即又猛地弹了起来,只是此刻比之前清醒了五分,右手颤抖着指着郅正的鼻子怒道:“少爷,你不会又怀疑我吧?”
“瞧你脑子里装的那点东西,还是睡觉吧你,狗东西。”
郅正白了一眼没脑子甚至有些可爱的孟浪,看了看外面的天,时间不早了,郅正狼吞虎咽地将盆里剩下的粟米粥吃完,满足地拍拍肚子,准备去县衙对凶手展开致命一击。
“浪,你刚才说的话很重要,过上一个时辰,到县衙来,少爷破案需要你的证词。”
郅正坐到孟浪跟前,轻抚着孟浪的脑袋哄道。
“滚啊!我还没睡醒。”
孟浪一把推开郅正的手,往一边滚去。
“哈哈哈哈!这个狗东西!”
郅正对睡懒觉的孟浪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苦笑一番,对着老娘叮嘱:“娘,一个时辰以后一定要让浪去县衙,他的证词真的很重要。”
“恩,放心,到时候为娘就是抬也要把他抬到县衙。”
郅李氏不知道郅正何意,但是明白既然郅正这样说了,那就一定要办到,于是拿着一个枕头走到孟浪跟前,哄着他睡着。
“娘,等孩儿的好消息,一定不辱郅家威名!”
郅正拱手朗声道。
“放手去做!”
郅李氏欣慰地点了点头。
“那孩儿就去了。”
郅正说完对着郅李氏躬身行了一礼。
“滚啊!吵死了!”
睡不着的孟浪又咧着嗓子骂了一声。
“稼轩,听到了吗?娘的浪儿让你滚呢,那你还不快滚。”
郅李氏轻轻拍打着孟浪的后背大笑道。
“是,是,是,我滚!我滚还不行吗。”
在欢乐的气氛中,郅正满意出门,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就是不让狡猾的凶手有任何反击的机会,要不然极有可能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低着头在脑海中捋着思路的郅正不小心被一个跑过的路人撞了一下。
“郅家大侄子,对不住啊。”
“没事,没事。”
郅正冲那人一笑,挥手致意,那人继续往前跑。
“恩?”
郅正左看看右瞧瞧,越来越多的人从他身边跑了过去,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王家三舅,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跑的这么快?捡钱了啊,哈哈哈哈”
郅正故意这样套话。
“嘿,这可比捡钱还新鲜。”
王家三舅郑重其事地回道。
“啊?啥好事不叫上我啊?”
“你不知道?”
王家三舅脑袋往后一仰,一脸的不解。
“啥事啊?我还真不知道,要不然我不得跟着你们一起跑啊。”
郅正摸着脑袋笑道。
“不对吧,你现在可是朝廷的人,县衙发生了啥你能不知道?”
王家三舅还以为郅正在逗他玩,故意打趣。
“王家三舅啊,您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我还真不知道。”
郅正恳求着。
“一大早大家都忙着干弄农活,嘿,可没想到路上听说这无头尸案的凶手抓到了。”
“啊?”
郅正有些失落,暗自感叹这陇县还有比他能的人,想要通过此案跟县令陈千秋缓和关系的机会就这样无情溜走。
“谁啊?”
“哎哟,不就是那三癞子嘛。”
“怎么会是他?”
郅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根据自己的掌握的证据和推断,凶手已经确定,绝对不是他。
“这谁知道啊,我也是听亭长说的,一大早的,泼皮应燕抓着三癞子就往县衙走。
还对着路过的人说,这三癞子就是无头尸案的凶手,这天杀的三癞子,一向是无赖流氓惯了,没想到胆子这般大,居然做起了杀人谋财的勾当。
想想真是后怕,当初我还招惹过他呢,行了,不跟你说了,咱可得跑快点,我还要叫我家婆姨一起去看呢,再晚了就瞧不上好戏咯。”
王家三舅不仅继承了国人的优良传统——看热闹,而且更是发扬光大,拉上家人一起看,他是走了,可郅正内心惶恐:难道从一开始我就判断错了?
没理由啊?不可能啊!
郅正蹲在原地捋着鬓发,又将所有的证据和推断仔仔细细地分析了一遍,严丝合缝,滴水不漏,绝对不可能出错。
“可杀人凶手怎么可能是三癞子呢?作案时间、作案动机根本对不上啊!
这里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郅正看着从自己身边跑过还不忘叫他的乡里,本想着赶紧到县衙问清楚泼皮应燕和三癞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觉得突然发生的这事太过吊诡,不禁让这无头尸案枉增些许疑云。
“先去县衙搞清楚最好,极有可能是我在某个关键的线索处推断错了。”
郅正再度陷入了高度地自我怀疑之中,想着赶紧到县衙搞清楚一切,没想到一个无头尸案,死了一个人,又牵扯出两个人,而他经过仔细推断断定的那个真正的凶手突然之间居然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怕!可怕!
“郅家三公子,五伯正有事找你呢,可急死我了。”
县城北边住的刑家五伯拦住了准备往县城跑的郅正。
“五伯,我这也有急事呢,咱们等我这边办完,再去你家找你说。”
郅正拱手告别。
“急啊三公子,这可不行,你可是咱们县的门下游檄,我家小儿子他娘的跟老子斗气,临走前说要去秦州府郡找他外爷(外公)。
你帮我给看守东大门的马三、张四说一声,千万别让我儿子从东大门跑了,等老子抓住他,看我不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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