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哥”
齐先生尚未说完就被孟浩打断,只得无奈摇头,转身对着墙壁长叹。
孟浩转头对孟然说“然儿,你还小,只需做好分内学习之事就好,其他的无需知道。如今你年纪虽小,却天分超群,为父只希望你能够保持一颗谦逊的心态,勿要被眼前的成绩迷失了心智。”
孟然点头称是。
孟浩挥了挥手,孟然也就对着二人行了礼,退出了房间。
孟然走后,孟浩便立刻责问道“齐大哥,然儿还小,您又何必着急告诉他呢?况且,我们过去的那些事情,我不打算告知于他。”
“我只是担心你啊。你为人不识变通,虽表面温和示人,骨子里却又执拗的很。而今这世道罢了罢了,此事揭过不提。只望你日后,谨言慎行,勿要太过执着。”齐先生先是叹了口气,随后便劝解道。
孟浩随口应了一声,表情依旧有些愤愤。
齐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孟浩不会轻易妥协,更不会改变自己,要不然当年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他知道自己劝不动孟浩,所以也就不再浪费口舌,双手负在身后,便自去西院卧房休息了。
另一边,回到卧室的孟然很是疑惑,他不懂齐先生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但直觉告诉自己,齐先生和父亲在过去的时候一定有个很是重大的秘密,只是父亲为什么不想告诉自己呢?
想不出所以然的孟然,只好放弃了思索。
北风渐起,寒冷一天天降临。虽然临安县位居江南,但受季节影响,也一天天地冷了起来。
大雪,十一月节。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矣。
大雪节气过后,临安迎来了一场大雪。
此时的孟府西院,一片安静祥和。早在数天前,齐先生便出门远行了。因此,孟然就此放了假,只因平时都是读书上课,忙碌得很,而今清闲下来,很是不习惯。所以此刻的孟然有些无聊,只好支开窗,一个人看着外面呼啸的北风卷杂着雪花飞舞。
就在孟然对着窗外世界放空思绪的时候,屋子的门被人推开了。孟然转头一看,是父亲孟浩。
只见孟浩拍了拍身上的雪絮,转身便进屋坐到了椅子上。
孟然连忙起身行礼。
孟浩挥了挥手,浑不在意。随后说道“然儿,齐先生不在,你可还习惯?”
孟然垂手而立,回道“先生不在,孩儿确实有些不大习惯。之前每日都很忙碌,先生远游后,便觉得太过空闲了。”
孟浩微微一笑,说道“一张一弛,本是学习之道。你年岁还小,也已经学了半载,可以适当歇息歇息,省得你娘整日抱怨,说你没日没夜地学习,都没空理她了。”
孟然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两父子对视大笑。
这一日,孟浩忽然说要宴请一位陈年故友,是他昔日的同年。而今因病致仕,回临安修养身体,故此来拜访一二。
傍晚时分,孟浩就携着儿子在自家前厅等候,天色微暗的时候,听到府外有车马声,接着就有仆人通报,说是客人来了。
孟浩急忙起身,大步走向门口。等孟然踏着小碎步来到门口的时候,父亲孟浩正与来人相互见礼,孟然也就及时行了一礼,喊了句“世伯好”。
礼毕,孟然抬头,只见暮色中站着一个身材中等、后背微弯的男子,他身后有着一辆紫色马车,车辕前站着一位小厮。
那男子听到孟然的问候后,哈哈一笑,只是不知是忽然之间吸了过多的冷空气亦或者是情绪太过激动,竟然大声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了腰。
只见这时,紫色马车下来了一个女人,快走几步,来到男子身后,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轻声嗔道“既然病了,就安心休养,怎么净想着乱跑呢?”
过了好大一阵子,那男子才恢复了正常。
孟浩拉着那人的手,准备进门。
那人轻轻甩手,说道“艳娘,还不把雪儿带下来吗?”
那位女子轻声应好,轻挪莲步至马车旁,掀起帘子后,车厢里走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随后,孟浩带着这一群人进了自家府邸。
到了宴厅后,孟浩协同夫人与来客见礼,随后介绍道“张老哥,这是拙荆敏娘、犬子孟然;夫人、然儿,这位是张敬宗张老哥,昔日我二人为同年考生,具被点为进士及第,而今已有多年未见了。”
“见过张大哥。”
“见过张世伯。”
孟夫人及儿子同时向来客行礼问候。
张敬宗也就开始介绍自己家人,道“这是拙荆艳娘、小女妙雪,今日前来叨扰。”
闲话叙完,众人也就入了席。
随后,孟夫人和张夫人聊起了女人间的话题,而孟浩和张敬宗则聊起了昔日同科考试的往事,好不热闹。只有孟然和那位张小姐,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氛围渐渐热烈,就连生病中的张敬宗也喝起了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孟浩和张敬宗已是酒意上头,说起了一些不着调的疯话。
后来,张敬宗主动站了起来,对着孟浩,极力想要摆出一副端重的样子,但在酒力的侵袭下,已然口齿不清。慢慢说道“孟老弟,我今日前来,本有要事。怎奈太久未见,闲话过多,险些误了正事。”
孟浩此时也站了起来,身形有些摇晃地问道“张老哥,有什么事你就说,只要我孟浩能够做到,一定帮你。”
张敬宗回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我之前通过书信,你也知道,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今所谓致仕回家修养,其实也只是等死罢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女”
艳娘听到这里,急忙站了起来,扶住张敬宗,嗔怪他说些不吉利的话。
张敬宗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到也没再说下去。
孟浩喝完手中的酒后,认真说道“这很简单啊,我家有千里良驹,可娶汝女。只要张老哥不嫌弃我孟浩官职低微,配不上你们那显赫门第。”
张敬宗爽朗一笑,大声道“孟老弟这话有意思,不嫌弃不嫌弃,哈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之后的事情,也就很是简单明了,两位喝得昏天黑地,醉倒在了酒桌上
第二日一早,孟浩醒酒后便赶去了署衙忙碌,独留夫人、儿子在家。
中午时分,张府派了管家前来,说是讨论定下婚约的事情。孟夫人只能先打发张府管家回去,说是此事自有孟浩决定,只是如今孟浩公务繁忙,晚些时间再论不迟。
孟夫人一边感慨自家男人办事不着调,一边又只能派人去衙门催促他下衙后早点回家。
另一面,张府管家回去复命,正要把孟夫人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出来,尚未说完,就被张夫人喝止了,只见她怒气冲冲地说道“什么意思?我们张府可是高门大户,能看上他们区区知县之家,已是他们的荣幸,竟然还敢如此推脱,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了。”随着一声低喝,张敬宗从后堂慢慢走了出来,呵斥道“别人也没有拒绝,只是说要晚些时候,又有何妨。”
“老爷,您好歹也是从侍郎位子上退下来的,怎么会看上这低门矮户?”张夫人满脸不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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