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焦急的莫过于井然,领导三天两头问进展,在这种特殊时期里用他的话讲:真是要老命了。
他看见平易进来,立马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怎么样了,我刚从姜局那边回来,老头子现在压力山大。如你分析所说真他妈是个连环案,那就更紧迫了。”
“如果确实与‘14日案’系同一凶手,那么咱们面对的将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变态杀手。5年之后不管是何种诱因,只要他开始再次犯案,停下来的可能性就极小。”
“我明白!继续犯案的可能性非常大。”井然道,“你说,不会是有人想扰乱社会治安,故意为之吧?”
“下这么大的血本,布这么大的局?”
“变态的想法怎么能正常考量?”
“现在一切都不好说。”平易看了井然一眼,接着说,“我在想,既然这个案子已经被媒体报导过了,不如借助媒体平台呼吁,依靠群众力量,让所有人都留意举报这个可疑人物。可以提供给媒体:根据王小秋描述获取的嫌疑人侧写头像及相关视频截图,让他们发布出去。”
“接受媒体报导?那不是给咱自己找事吗?”井然惊道。
“案件已经报道了,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细化罪犯。同时震慑和打击一下凶手的心理防线,为我们也争取一点时间。”平易道。
井然点点头:“其它方面都没有线索吗?”
“凶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平易摇摇头,“暂时没有头绪。”
“组织队员做好交替班吧,估计要打持久战了。你是不是昨天又熬夜了?”井然看了一眼平易,他比起以前瘦太多,此时显得更憔悴,“赶紧回去歇歇吧。”
“嗯……”平易低头了瞅一眼身上的衣服,已经开始冒着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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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红色跑车慢慢开进一个高档小区,在花园旁的一条小路上停了下来,从驾驶室里下来一个男人,他穿着深色的西装,微微驼背,看样子像是司机或是助手的模样。
他小跑着将后面的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露背晚礼服的女人,长得极其美艳。男助手关好车门,将一条披肩披到她的身上,可能是不小心妨碍到了她打电话,女人转身将披肩一把甩到地上,回头瞪了助手一眼,向着楼内的电梯门走去。
在静寂无声的深夜里,隐约能听见她讲电话的声音:
——“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回到Q市!你是铁了心不想见我吗?”
——“我现在放弃了所有的拍摄工作,是特意回来找你的,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确定要这么狠心吗?”
——“……求求你了,不要挂电话,就一面,见一面就好,我有话对你说……”
深夜的另一端,一个黑衣男人漫步在花园之中,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向小区里面的一个监控,发出了‘咦?’的一声低低疑问。
忽明忽暗间,依稀看到他短暂迷惑之后意味深长的一笑。很快,他背过身去,兴味索然的低声嘟囔了一句:“那些蠢货。”
身影很快隐没于夜色中。
平易用高超的技术避开了一辆离着他们车身只有0.01公分的小货车,完美的诠释了一个老司机的基本素养。
他慢慢将车挪进了巷子里,自言自语:“没开车的时候也没看见这条道上有这么多车啊。”
“这个地方分时间段,限流。”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懒散的靠在副驾驶室座位上,身子偏了过来。
“你醒了?”平易瞥了他一眼,指着车外,“你知道咱这里有一条被隐藏了的小巷吧?”
“隐藏的小巷?”
“对,那条路,上面铺满了青石板。”
吴上的眼睛里流转着光亮。
“怎么了?”平易不解。
“你上次和我说的路,就是那一条?”
“对呀,青石板的路,可是那条青石路延伸到这里的时候就消失了。”
吴上的目光透过夜色,不知看向了何处:“这条路在后面的时候改造过了,所以变成了现在的柏油路。你说的那个地方只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没什么人过去,也就保持了原先的样子。”
平易恍然大悟:“所以,那里也是青石巷的一部分吗?”
“嗯。”吴上解开了安全带,“这一片都叫青石巷。青石巷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别,没建造那么多房子前,这里原本是一个由一条条的青石小巷相互交汇的地方。”
话说之间,平易已经将车子在院内泊好,并极标准的在车子停止前打正了方向。
“你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吴上看着他若有所思。
“我?”平易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
“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怎么就一下子寻到了我的领地……”吴上无奈的撇嘴笑了笑,“该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是想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吗?”想搞点幽默气氛的平易随口扯了一句。
车内瞬间冷却了下来,幽默气氛没有任何过渡的转化成了尴尬气氛。
平易憋了半天,为了化解掉尴尬而尴尬的说:“那边的领地……是你家的房子啊?”
而那个人似乎永远是一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和我没关系’的模样,不为所动。
连眼神都没变化,还不合时宜的将身子靠了过来:“上次不是和你说的嘛?”一副神秘兮兮,“那是我的藏宝地。”
“见者有份那一次?”平易明显被他的思路带偏了。
他不怀好意的笑着:“改天带你去,别怂啊。”
平易对于这种戏弄的语气反应有些迟钝,“有什么怂的,想什么呢?”一个巴掌抡了过去。
每当面前这个人出现一副似笑非笑模样的时候,平易就感到莫名头疼,因为你不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主意。
果然听到:“平老师,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
看来,若想搞定这个人也不太难,估计用一顿饭就能解决……一顿不行,就用两顿。
平易从车上下来:“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吴上转过身站在楼梯上冲他笑了起来。
那个笑容……
吴停住了笑,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平易绕开他,从一旁上了楼。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平易沉默的干着活,没有说一句话。而吴上似乎也开启了他特有的‘我跟你不熟’的模式,单独坐在旁边看手机。
平易将冰箱里刚来这里时存留的一袋饺子煮了,将仅有的蔬菜拌了一个沙拉,拎出了两瓶啤酒。
回家后的第一句话:“今晚凑合着吃吧。”
“喝酒啊。”吴上收起手机看着他。
“解解乏。”平易拿起一瓶啤酒,“你的年纪可以喝了吗?”
吴上找了酒起子,挨个打开了:“大叔,你酒量行吗?”
平易拍了胸脯:“叔叔我,喝的酒比你喝的水都多。”
“呵呵,可这也说明不了酒量吧。”对面人不屑一笑。
“试试?”平易将酒倒进杯子里。
“大叔,真心话大冒险吗?”
“幼不幼稚,喝个酒就真心话大冒险,吃饱喝足,滚回去睡。”正襟危坐,义正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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