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要记得你说的,”宋之初说。
“你真的能救他吗?”我转身看宋之初,他的表情和平时不太一样。虽然说在笑,不过比哭还要难看。有一种什么人拿着一把刀,狠狠地刺了他一下的感觉。
“我,我到阴曹地府路上有一遭,把他带回来,”宋之初说完,“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可以隐藏自己的形体,瞬间移动。之前他和我在一起,一直都没有展现实力,又是又什么顾忌呢?
这虚假的人世间好累。
我走到石室里,看着白迟。
他安安静静,就像睡着的孩子。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一晚上没有睡觉积累的困意袭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发现石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睡觉,身上披着二俊的衣服。守着我的二俊看到我醒了,高兴的跳起来,跑到外面大声的喊:“媳妇醒了,醒了!”
我站起来,揉着睡觉压得发麻的胳膊,想去找白迟,问问他的情况怎么了。
“你醒了,”白迟走进来,手里拿着背包,把背包放在地上,蹲下来在背包里翻找着什么,掏出来一包压缩饼gan和一瓶水,扔给我。
经过他这么提醒,我才想起来我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咕的叫。我打开水喝了一口,眼角的余光还偷偷的看他。白迟收拾好背包,才跟我说:“我没事了,不过,你可能需要去看看宋之初。”
白迟难得亲口说出“宋之初”这三个字,我惊讶得呛到了水,猛烈的咳嗽起来。
“小心点,没有人跟你抢,”白迟还是一样的毒舌,看起来是真的没事了。
“宋之初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看到宋之初,我在里睡觉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不过白迟能够平安回来,就说明宋之初成功了。
“在外面,”白迟说,其他的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我隐隐感觉到不对劲,拿着矿泉水和压缩饼gan走出去。在通道里就可以听到一个人喊疼的声音,我到了外面的,看到一个灵力不停的冒出来的身体,倚在的石壁上。
痛苦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变得脏兮兮,有红色的血,黑色的咒印,还有其他的各种颜色,说不清楚因为什么而留下。他没有穿鞋,长袍没有盖住双脚,我清楚的看到他的两只脚都糜烂了。原本柔顺的头发就像被人撕扯过,头皮上渗血,有几处的头发脱落了。
“宋……宋之初……”我用力捏住矿泉水瓶和压缩饼gan,努力的控制我的情绪。
“你别过来,”宋之初听到我的声音,试图站起来,可是糜烂的双腿支撑不住他,直接摔倒地上,更加狼狈。他的手也像被热水烫过,肿大,而且布满了烫伤的泡。
“宋之初,你别动,别动,”我跑过去抱住他,不敢看他的脸。原本俊俏的脸,因为身体的疼痛和灵力的失散,变得苍白。还有血痕和黑色的伤口,几乎认不出他是不久前还高傲的宋之初了。
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
“宋之初,”我的眼泪滴在他的手上,不过我不敢碰他,就怕一碰他的伤就更加严重了。
“你不是鬼吗?你的躯体为什么也会受伤?”我问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呢?鬼不是不会受伤,只怕极阳人的吗?就算受伤,又为什么会伤的那么重呢?
“阴曹地府路,那是所有鬼魂都害怕的地方,不管灵力多强,到了阴曹地府路想再出来,都像在十八层地狱的每一层都走了一遭,”白迟不知道什么来到了我们的身边,给我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是他自己还好,可是他还要拖着我这个残魂……他能够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边哭一边问宋之初。他离开之前,问我,确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白迟吗?我说我确定,可是我没有想到,代价会是牺牲他的千年道行。
阴曹地府路既然是那么恐怖的地方,为什么不告诉我,自己就去闯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不带上我,也许我可以帮忙的。
宋之初伸出手,又收回去。他的手现在很恐怖,也许是不想吓到我。他又用长袍盖住腿,对我说:“离我远一点,我身上有腐烂的尸体的气味,太臭了,你不喜欢。”
“宋之初,你胡说什么,”我说:“我喜欢啊,不管什么样我都喜欢。你别说话了,我给你疗伤,我把我的灵气给你。”
“别,”白迟阻止我。
我回头看白迟,他还是那张冷漠的脸。想到宋之初这个样子,我说:“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宋之初是为了救你呀。在你心里,人和鬼的界限就那么严格吗?你这样和那些恶鬼有什么区别?”
白迟静静地听着我骂他,一言不发,也不辩解什么。
我盘腿而坐,把我身上的灵气输送给宋之初。幸好宋之初对我的力量并不排斥,在我把灵力给他之后,他身上的伤好了许多,起码他自身的灵力不再流失了,伤口恢复了自愈功能。
我筋疲力尽,在闭上眼睛之前,我听到宋之初对我说:“灼灼,我到阴曹地府路走这一趟,并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我想让你开心,不想让你哭。”
“我知道,”我说完这句话,眼睛里看到宋之初憔悴的脸,想伸出手摸一摸,可我没有力气,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意识了。
睡着之后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暂时忘记现实里存在的痛苦。
我又来到了梦言造出的梦里,依旧是那奇怪的时间静止的宅子,琴声从最里面的屋子里传出来。我特意看了一眼宅子旁边没有开花也没有发芽的枯树,推门进去。
梦言果然是在等我。
她这一次没有幻化成别人的样子,而是用她本来的形态来面对我。一袭红衣更加衬得她眉眼如画,眉心一点朱砂痣为她妩媚的面孔增添不少的风采。修长的手指抚琴,琴声时而像冬天的雪悄然落在地上,被行人踏上,时而又像夏天站在枝头鸣叫的鸟儿,带来生机勃勃的盎然意味。
一曲罢了,她笑着用手撑着脸颊,看着我问:“你可知这是什么曲子?”
我从小就是音痴,连上中小学的时候学校开的音乐课都会让我头疼,更别说碰这些古典乐器了,于是摇摇头,直接承认自己的无知:“听着很好听,但是我不知道,也不会弹。”
“那当然,”梦言飘到我的身边,双手抱着我的脖子,呼出一口气吐在我的脖子上,身体软的像一块棉花糖,柔媚动人,她声音里有一种勾人的魔力:“你这双手,天生就是一双舞刀弄剑的手。碰不得姑娘闺中这些东西。”
梦言捧着我的手,细细摩擦上面的茧子。我在家里虽然不gan活,但是日复一日的练功,早就让我的手磨出茧子。一眼看过去手指头修长,细嫩,是一双标准的女生的手。可把手心反转过来,就可以看到粗糙的不像样子。
平时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个时候与梦言的纤纤玉手对比,我羞愧的把手抽回来,不想让她继续看下去了。
“偌,你还害羞了呢,”梦言说话不娇自媚,酥到了人的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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