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的迷乱—成长的烦恼》
第21节作者:
汪茂 汽车启动,我此起彼伏,突然觉得我这算不算荣归故里呢。当我醒来的时候,汽车还在渝万高速飞驰。我便放心大胆的睡去,我家就在省道边,也很方便,不用转车。
车到家的时候是深夜。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敲门,可能父母是听到了停车的动静,卧室的灯已经亮了。父亲开门将我放了进去。我叫了一声“爸”。
我说:“妈睡了吧。”
父亲说:“你妈睡了,她马上起来给你做饭,饿慌了吧。”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大冬天的别感冒。你也去睡吧,挺冷。”然后递了支烟给父亲。
床铺已经收拾得很干净,这是我睡了十八个年头的窝,在重庆我已经洗过澡了,我没有洁僻。钻进了被窝,很舒服。父亲又给我抱了一床被子,怕我不适应。便回去睡觉去了。我什么都没有想,旅途的劳累,让我忘记了关怀,渐渐的沉睡过去。
我在家都没喘口气,新年在我后脚踏进门的瞬间已经跟着来了。D县的新年与其他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不怎么热闹,尤其是在农村。不同的可能就只有风俗习惯。
一年上下,大家忙完手里的农活,然后拿着本年度辛苦挣的钞票,展转各大集市,挑选各式各样的食品,衣服。小孩子便会收获一套新衣服,然后拿着从父母手里争取过来的几块或者是十几块钱直奔烟花爆竹摊儿。
今天是猴年的最后第二个日子,和母亲去了集市打点年货,家里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年货,只是我执意要去,母亲也不好拒绝。D县四处是山,出门是山,路也是在山上修建。所以四处的鞭炮声,荡彻山谷,回音不绝。加上农村人口不集中,东一户,西一家。零星的炮声,更为动听,营造出一个全县各处无论角角落落都热闹非凡的假像,其实D县人口加起来只不过才几万人。
集市上人挺多,能用水泄不通来形容,都是来自高山峻林。是新年把大家聚在了一起。背着一个用蔑编织的背篓,将购置的花生、瓜子、糖果、还有鱼等等全部堆进背篓。如带有小孩子的,背篓里还会横放或者是竖插着几根“冲天炮”。就是彩弹。小时候我衡量新年过得好与坏,完全是看冲天炮的多少。
我正准备走向一个地摊,不知谁家的孩子,走我旁边扔了一鞭炮,当时吓我一机灵,我大骂道:“小屁娃儿,滚远点。”母亲说:“小娃儿是这样,你小时候也是一样。”母亲还说,你记不记得以前你将宝儿他妈提的鱼嘴里扔一擦炮的事。结果把鱼头都炸破了。隐隐约约记得好象真有这么个事,十几年前的事了。妈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没想到我小时候还挺会玩的。
其实我还有个意思就是看今天集市上还能不能碰到儿时的哥们儿。我生在这块土地,长在这块土地,很多儿时伙伴的孩子都已经咿呀学语。也有很多同学长得变得不认识了。今天没碰到一个,只看见了几个老同学的父母也在赶集。
但看到一个长相颇具相似初中同学的女人,大冷天的。仍穿得花枝招展,很长的羽绒服裹着一双只穿丝袜的美腿。在农村是很罕见的,所以也格外显眼。在农村,穿成这样,肯定会被人认为是不务正业。井底之蛙,要是去城市看看,岂不是没有一个良家妇女了。
我敢断定她肯定就是我初中的同学方芳。在初中的时候她就显得比同龄女生成熟。而且发育得早,我们还处于朦胧状态的时候,她已经挺着胸脯到处招摇撞骗。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变得这般楚楚动人。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没有和她搭讪,她肯定已经变得不认识我们这些小农民了。我给父母买了件夹克,又买了点菜,便赶回了家。
在我们农村吃团年饭是大年三十的中午,不像北方饿着等天黑了吃饺子。儿时最盼望的日子便是这一天。不仅能吃到平时不常吃的佳肴,还有糖果和新衣服穿。
母亲做好饭菜的时候,父亲便在桌上放几只装少许饭的碗,将筷子放其碗上,嘴里开始叫某某吃饭,我知道叫的都是死去的至亲的人。父亲说前传后教。不能忘了他们。过几分钟后,父亲又将一个酒杯里的白酒,顺着座位的方向倒出几滴,并将碗上的筷子拿下。这就表示已吃好了。父亲说:“学到点,以后我们过世了,你们也要如此。”我说:“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按照以前的惯例,我拿出买好的鞭炮,在门前的空地上点燃。示意我们家已经开始团年。我摸出打火机,几次都没点着,便捂着耳朵跑开,放以前我能提在手里,现在怎么变得胆儿这么小,按理说,这人大了。胆子也会大才对,有点违背常理。
鞭炮炸完,该我们享受桌上的大鱼大肉,尽管家里都不怎么爱吃鱼,但鱼是年年都要买的。父亲说象征年年有余。
D县不像北方人吃水饺,风俗各异,语重不同。吃过年饭,帮着母亲收拾了碗筷。便无所事事。父母问我,一起去玩会儿,我说吃撑了,你们去吧。父母是苦命人,活一辈子也就累了一辈子,一年到头,也就指望这几天能空闲。给潘总、鱼P、周娜群发了一条新年祝福。不管能不能收到。我还是送出了我的祝福。居然没有一个回音。
山谷里回荡着噼噼啪啪,打开电视,轮番看着里面每个台都播着的新年节目。又是无聊的一个下午。
D县这发压岁钱,很讲究面子。父母不会给自己的孩子发,宁愿将发给自己孩子的那部分钱拿来发给亲戚家的孩子。我小时候指望着过年这几天能有亲戚到我家串门,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刻。现在想想,我都快给别人发压岁钱了,当然我已经不会再有了。
晚上一家三口,看着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以往是倪萍、赵忠祥、朱军做主持人,今年又多了个李咏的加盟,但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新鲜感,我情愿看看赵本山的小品。
这时父亲语重心长的说:“和你一般大小的娃儿都几岁了,你准备好久结婚。”
我说:“女朋友都没得,和谁结。”
父亲说:“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呢。”
我说:“早就吹了。”
母亲说:“吹了?可惜了,那个女娃娃看起还很至诚。”
父亲说:“吹了也没关系,现在外头打工的好多女娃都回来了,就在老家找一个。”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还早。”
母亲说:“都二十四的人了还早,年龄大了就不好找了。”我不愿意考虑这事,也不想一辈子呆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我过不了。我更不想父母为我这事而操心。
我随口说:“随便你们嘛。”
父亲说:“给你找媳妇,你怎么随便我们呢,你同意我就去帮你打听打听。”
母亲说:韩晨,我给你介绍一个绝对比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还乖点。”母亲这话有点打动我,让我有点心动。
我说:“我看了再说。”父母见我有意,便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零点的时候,屋外一片齐鸣,有鞭炮,二踢脚,还有冲天泡,姹紫嫣红,五光十色,甚是好看。就像那里又打起来一样。五颜六色的光印照在我脸上,我也拿出一串鞭炮凑了热闹,告别了猴年迎来了雄鸡。地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公转。春节联欢晚会,也在“难忘今宵”的歌声中落幕。我们得赶在金鸡报晓前抓紧睡眠。
很早的时候父亲便叫我起床,喊我吃汤圆,我们这里有“新年不吃坨,来年拖不起脚”的说法。(在我们这里坨指汤圆)
我又长大了一岁,老得真快,大年初一不能忧愁,否则往后这一年里会经常伤感,我唰了牙,端起一碗汤圆,里面有两个鸡蛋,两个汤圆。父亲说:“这叫四季发财。”我看了看父亲的碗里有六个,我说:“你这个应该叫六六大顺咯。”胡通海塞之后,我又躺回了被窝。
大年初一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我却睡到午饭时间才起床。父母拿我也没办法,起床后没烟了,吃了午饭。趁出去溜达的时候顺手捎带包烟回来。父母却告诉我,没见过初一用钱出去的。
我家离我初中的学校近,我顺势逛了过去,里面有学骑摩托车的两口子,男人指挥着女人:“给油,松离合。”也有和我一样无聊闲逛的,还有比我小几岁的小伙子打篮球。二对三,差一人,见我过去,便招呼我也加入进来。冬天穿得多,衣服厚。看着几个小伙子穿着短袖加短裤,挥汗如雨。我小跑回去换了身球服,还是大二买的。几年了,我还能穿,可见我有多久没长个子了。“女长二十就回头,男长三十慢悠悠。”真***鬼话。
父母说:“别去了,这么冷,小心感冒。”
我说:“就是因为冷,我才运动。”披上外套,我一路打着哆嗦,又小跑到学校的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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