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贵太妃狠下心来,挣开手,走向后殿,李涉浑身被定住一样,张口欲喊,却不知喊些什么,想伸手阻拦,却无力地垂下了手。
不一会儿,后殿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是死一般的沉寂。李涉缓缓地跪倒地上,重重地嗑了三个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李涉握紧手里的宝剑,警惕地看着门外,却见一个全身盔甲的人大步闯了进来,正是他的舅舅董佳田。
董佳田一看李涉的泪痕,心里一阵剧跳,颤声问道:“怎么?太妃她……
李涉惨然一笑,“母亲先走了。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董佳田握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无力地说:“安晴川已经攻进来了!”
风雨倾城
虽然已经近午,雨依然下得细密,如同重重的烟雾,将远处的景物笼罩起来,看不清楚。李暄侧头看了看催马疾驰的夜迦,暗暗懊悔昨夜里太过放纵,从清早大家骑马跟随担任守护任务的军队开始出发,就一直没有停歇过,只怕夜迦吃不消。
正胡思乱想间,前面的大队人马已经停了下来,李暄急忙纵马跃至夜迦的旁边,悄悄地询问,“还好吗?疼不疼了?”
夜迦惟恐别人听见,虽然羞恼,却也无法发火,只得红着脸低声应道:“没什么。”
一个小兵跑了过来,大声禀报,“大人,皇上有令,暂时休息片刻。”长途的跋涉,不光是人受不了,这马也疲惫得很了,一停下来,粗声地低嘶着,大口地喷着热气。
李暄没精打采地答应了,喃喃道:“怎么休息?在这雨里淋着吗?”
少峰跳下马,伸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走了过来。虽然有蓑衣避雨,可是一路上行来,衣服都湿透了。
“冷不冷?”少峰伸手握了握李暄的手,觉察李暄的衣服也滴答着不住滴水。
李暄笑了笑,安慰少峰,“不要紧,再走些时候,就到京城了。”刚说完,还是冷的打了个喷嚏。
少峰无奈地摇摇头,“你啊,总是能逞强。”说着,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小的皮囊,一只递给李暄,一只递给不住发抖的青曦。
“喝点酒,去去寒气,省的着凉了,头痛脑热的。”少峰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李暄和青曦,在雨里跑了一上午,他和夜迦武功高强,这点雨水劳累是无所谓的,可是李暄和青曦却承受不住的。
李暄打开皮囊,欣喜地叫道:“啊!是桂花酿。少峰想的真周到。”急忙仰头咽下一大口,醇厚甘甜的酒液缓缓地滑下喉咙,片刻,一股细微的暖洋洋的热流从肚腑间向四肢慢慢地扩散,面色红润起来。
李暄长舒了一口气,将酒囊递给少峰,“来,你也喝一口。”
少峰微笑着摆摆手,“我又不冷,喝它做什么!”
李暄眉毛一竖,眼睛一瞪,咬牙道:“你难道是铁打的?要不喝,我倒了算了!”
少峰无奈地笑了笑,对李暄的任性毫无办法,只好接过酒囊,呷了一小口,微微地,苍白的脸颊上浸染了浅浅的粉色,仿佛烟雨中盛开的桃李,宣扬着一种罕见的妩媚。
李暄看见少峰的脸色恢复了平日里的颜色,且因为雨水的浸润,平添了一股平日不常有的媚然,不禁呆呆地看着少峰的脸,傻傻地笑了起来。
不远处夜迦正在整理马辔头,听见李暄的傻笑,瞥了一眼,“傻呵呵的,有什么好笑的?也说给我们听听?”
少峰抬手将酒囊掷了过去,轻喝道:“给你!就你话多!”正在忙碌的夜迦一抬头,酒囊已经抛了过来,忙伸手接住,“算了,我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酒,还是留给李暄吧。”
李暄不理会夜迦的笑谑,走到青曦的身边,担忧地问道:“能不能坚持住?下午就能到京城了。”
青曦展颜一笑,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光彩,如同最耀眼的琉璃,在雨中亦熠熠生辉,“我能坚持住,你们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休息了片刻,雨依旧下个不停,官道上已经一片泥泞,一洼一洼的积水和成了泥浆。李暄跃上马背,足尖轻点马腹,回头对青曦笑道,“今晚上就能洗个热水澡,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快走!”
夜迦跟在后面笑骂,“就知道吃喝,不能想些别的吗?”
李暄勒住马,伸过头在夜迦耳边低声道:“我还想别的,你给吗?”不待夜迦有反应,一鞭抽在马臀上,马立即向前急驰而去,伴随着他得意洋洋的笑声,传出很远。
到达京城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雨终于停了,但是层层的阴云始终笼罩着天空,同时也在人们的心里留下了大片的阴霾。
大规模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安晴川早下令将混战中遗留下的残躯断骸收拢了,但是地上的血水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李暄抬头望了望远处高高耸立的巍峨宫殿,心里却悲凉难禁,这红色的宫墙,莫非是鲜血染就的?这高大的宫殿,莫非是累累的尸骨所浇铸的?这宫墙内外,不知有多少的伤痛,又不知有多少的血泪!
安晴川铠甲未解,带了四个亲随,急驰而来,离皇上几丈开外,急急地滚落马鞍,跪在雨水之中,郎声道:“臣接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皇上一脸的喜色,笑道:“卿是国家的栋梁,朕岂能因些许琐事而怪罪?起来吧。”
随即又问,“那反贼现在何处?”
安晴川一脸惭愧,低头道:“是臣无能,现在李涉胁持了皇妃及皇子,躲在福寿宫中。臣恐伤害皇妃皇子,不敢轻举妄动请皇上裁夺。”
皇上闻言,眼眸阴暗了下来,如同刀锋般锐利,“卿同朕前去,朕自有道理!”
深深的禁宫之中,又笼罩在朦胧的烟雨之中,有细微的啜泣声、哀呼声从角落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将这森严的深宫里增添了许多的凄凉。
李暄的信王府闲置时日已久,虽然有人打扫,终究有些颓败的气息,李暄本来不想入住,可是贪恋府里那眼温泉,只命人将温泉边上的锦绣阁打扫干净了,换过干爽的锦被缎褥,笼上龙涎香,一时之间,温香扑鼻。
吃过晚饭,闲来无事,都坐在花厅里喝茶,李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斜斜地歪在一张锦榻上,细细地听那淅淅沥沥的雨声。
夜迦觉得枯坐无趣,见李暄无精打采的样子,笑着问:“想什么呢?也不说话?”
少峰终究心细,猜到必然是白天发生的事情让李暄无法释怀,侧头问:“是不是因为李涉的死?很难受?”
李暄苦笑一下,“恩,我和李涉虽然关系平常,但是自小一起长大,他向来都是温文儒雅的一个人,怎么居然就象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样的疯狂呢?唉,这争权夺利的,有什么好?”
说着,白天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中,象梦魇一样难以磨灭,李涉疯狂大笑的样子,李涉的惊心动魄的话语,那挥舞的利刃,那四散迸射的鲜血!
“哈哈,想不到吧?想不到你没有将我赶尽杀绝,想不到有这么一天,你会沦落到妻儿丧命的地步吧?哈哈,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疼爱的妃嫔儿女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
“李睿,我要让你痛苦一辈子!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妃嫔儿女死在你的面前,却束手无策!哈哈!”
“玉玺?你永远都不配拥有!呵呵,我将玉玺毁了!用铁锤把它敲成了碎末!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你再也得不到了!哈哈!”
李涉的话语象一条条无法驱逐的毒蛇,缠绕着李暄,让他无法喘息,无法活动。如若不是夜迦一把尖刀结束了李涉的性命,不知道李涉的疯狂还会毁灭多少无辜的生命!
青曦也打了个哆嗦,毕竟第一次看到那么血腥的杀戮场面,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感觉到森冷的寒意和让人呕吐不止的残忍!
夜迦向来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洗浴过后一直赤着脚,跻着鞋子到处走。夜晚寒气袭人,双脚冻的冰凉,却见李暄歪在榻上,厚实的狼皮褥子温暖异常,遂拍了拍李暄的腿,示意李暄往里靠靠。
李暄笑着往后挪了挪,见夜迦偏腿坐上锦榻,一双雪白修长的小腿随意地蜷在李暄的肚腹间,白皙的足上,粉色的指甲泛着透明的光泽,好比上等的美玉雕刻的一般。
李暄直觉的腹下一热,一股热流直冲上头,鼻子里好象有什么热辣辣的液体流下,忙尴尬地偷觑了觑少峰和青曦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抹了抹鼻子。
偏偏夜迦没有觉察李暄的龌龊想法,径直将双足伸进李暄的怀里取暖,笑眯眯地道:“呵呵,还是这里暖和。哎呀,冻的我脚都麻了。”
李暄一把握住冰凉滑腻的足尖,制止了这火上浇油的无心的挑逗,强笑着说:“活该!谁让你赤着脚,还到处乱走?”
触手之处,只觉柔软细腻,虽然冰凉,但是握在温热的手中却仿佛立即就能融化一样,足背上纤细的血管在掌心细细地跳动着,小巧的趾尖不时调皮地微微蜷曲着,李暄不觉的口干舌燥,鼻息渐渐地粗重起来。
手指在柔软的脚心轻轻地揉搓,沁凉的肌肤在摩挲中渐渐地泛起了血色,粉嫩的肌光愈发诱人馋涎欲滴。指腹贪恋那细嫩之处的柔软,贪婪地流连不已,在趾间时轻时重地刮挠,而那勾发人情欲的罪魁祸首却浑然不觉,眉开眼笑地享受着抚摩所带来的温暖,丝毫没有半分的警惕。
青曦毕竟在那情欲横流的地方呆过,见李暄的手指带着浓浓的情欲色彩,鼻息粗重,眼里渐渐波涛汹涌,积聚起浓重的欲望,不由脸上一红,却也害羞得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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