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8-24　08:36:34

　　34
　　在之后和P分手时，我妈说，我跟我爸一样，比牛还犟。
　　是的，30岁以前，我想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我。不就是工作分配吗？不就是你的评语吗？大不了我回到县城里去吧，还能怎么样呢？
　　不过，在M的一再劝说下，我们还是尽可能地注意影响，在学校尽量少单独接触。她的理由是，何必因为他坏了我们的心情？
　　时间过得飞快，一学期很快就结束了。放假时，我和谢家华一起送M和小爱回家，她们是一个县的人。到站后，M把我们带到她的叔叔家玩了一天：好不容易自由了，我们都希望一刻也不分开，但又不能带回家。分手时，我们约定过年之前到小爱家里再聚一次。
　　到了约定的时间，谢家华好不容易到我家时，已经是下午，早就没了去M那个县的班车。我于是借了辆自行车，和谢家华就这样上路了。四、五十公里的路程，中间还有不少山路，我和谢家华走走歇歇，直到晚上才筋疲力尽地到了小爱家。M和小爱都在路口等着我们，所有的疲劳顿时一扫而光。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连电话都是奢侈之物，我难以想象那个时候是怎么过过来的。寒假期间，我们就寄了好几封信。
　　过年期间，我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放假后，我去看了一次P，她也来看过我的父母，告诉他们她已向父母挑明了我们的关系，父母于是要我初二去给她父母拜年。我们这里，初二是给丈人、丈母娘拜年的日子，俗称“走丈人”。
　　我知道我不该去，但我又无法拒绝。作为一个儿子，从成年到如今，我始终在想着要孝顺父母，最后却总是事与愿违，让他们操尽了心。
　　初二那天天还没亮，父母就催我起床，先坐车到县城，再转车到P所在的镇。在P家的楼梯拐角处，碰到P的哥哥正好下楼，他向我点了点头：“你来了？”我窘迫地“嗯”了一声，他继续走了，去走他的丈人。我呆立在门口，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凭心而论，P能让她的父母、哥哥接受我，P的哥哥能主动跟我打招呼已经很不错了，P不知做了多少工作，流了多少眼泪，可我还是觉得无比别扭，恨不得抽身回去。
　　P的父母都很和善，只是身体不大好。具体的细节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他们没有让我觉得有任何不适，不适的是我心里的阴影。

　　我在P家住了一晚，晚上和P独处的时候，我让P把她爸爸的手枪拿出来见识一下。P很熟练地把子丨弹丨一颗颗卸下，教我开保险、瞄准、射击。放回去的时候，她瞄准我：“要是你哪天不要我了，我就……”然后扣动了扳机。我笑着说，你舍不得的。她于是调皮地掉转枪口说：“那我就这样……”
　　我的心一下冷到了冰点。
日期：2009-08-24　16:18:19

　　35
　　新的学期终于又开始了。度日如年的我和M终于又可以天天见面了。开学的那几天，我们有点忘乎所以，加上谢家华把我们年前去小爱家的事也泄了密，我刚开学就又写了一篇检查。

　　前后加起来，检查已经写了不少了，虽然我一直不承认和M在恋爱，只是关系很好的同学，但在校时间只有半年，马上就面临着实习，我必须慎重对待了。我和M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不要来往了，即使是去S市玩，我们也分开去，分开回来。
　　想让老肖实习分配的时候推荐我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尽量搞好学习，让成绩说话了。学校的教导主任和我是我们这个姓氏少见的家门，我也经常去跟他套套近乎，跟杜军等其他资格老的老师也毕恭毕敬地经常打一下招呼——尽人事，听天命，走一步算一步吧。
　　下学期的时候，我们的政治由田校长亲自授课。辩证唯物主义，这是我在高中的时候就学得滚瓜烂熟的。上课的时候我表现得异常积极，田校长很是赏识。这也让我稍微心安了一些。
　　很多事情总是百密一疏，在最不想出错的时候出错。
　　一个礼拜天，M要我陪她去邮局取东西，邮局比较远，我借了一辆自行车拉她去，不想回来时被老肖的耳目看见了。

　　晚自习的时候，老肖黑着脸走进教室，指着我：“你，站起来！”
　　我一脸茫然地站起来。
　　“说，今天下午你干什么去了？”
　　我这才醒悟过来，坦白地说，我和M上街了，送她去取东西。
　　“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了？”
　　“什么第几次了？我大白天送同学取一下东西没犯什么纪律吧！”一懊恼，我的犟脾气上来了。
　　“你还很理直气壮啊！你怎么没送过别人呀！”
　　“别人也没请我送呀！谁请我我都会送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影响别人，污染别人的眼球！”
　　同桌杜建国不断在下面扯着我的裤子，提醒我，我强压住怒气，不再理他。
　　“下晚自习之前交一份深刻的检查给我！我会根据你检查的态度决定是否向学校反映！”
　　我没有写检查。
　　第二天一早，M给我写了一张纸条：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每次都让你一个人受罪，你承受得了吗？昨天晚上她们在寝室里议论是“先苦后甜”，我们的苦是不是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们彼此都需要对方，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行的。我爱你，为了现在，我们可以先在班上宣布我们分手，为了将来，我可以忍受一切！
　　我还未置可否，老肖已经向学校反映了我的问题。
　　好在我的人缘还不错，上次打架事件之后，万里红、杜建国等都成了我的死党；老师们对我也另眼相看，觉得我有头脑，有勇气，孺子可教；在学校调查的时候，因为有谢班长和小艾的先例，同学和老师有不少为我打抱不平。后来在田校长、教导主任的劝导下，我向老肖道歉、写检查后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