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就跟着陈腊梅来到了院子里。
原来在她家的堂屋和厢房后面,是有一个土墙院子的,不像一般人家院子在前。
此时的院子中正坐着一对愁眉苦脸的年轻夫妇,妇女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孩。
我们一进院子,那个年轻妈妈就连忙给陈腊梅给跪下了,脸上已经全是泪痕,苦苦求道:“陈神婆啊,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搭救搭救我的孩子啊,他才这么点小啊……只要您能救好我的孩子,就算要我的心要我的命我也给您……”
见年轻妈妈翟梦媛哭的如此伤心欲绝,又听她说出这么重的话,我便顺眼瞧了瞧她怀中的孩子,就那么一眼,可把我吓得不轻呢。
只见那娃儿很小,看起来刚出生还没有多长时间。那光溜溜的圆脑袋是乌青乌青的,鼻子和嘴巴十分干瘪,几乎要皱巴到一块去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大的出奇的惊人,脸色是煞白如纸,印堂却是发黑。
我立马感觉到这孩子很不对劲,于是打开天眼一看,只见孩子身上的三盏阳火灯早已灭却了两盏,最后一盏也已十分微弱,且周身弥漫着一股子浓烈的阴煞之气。
看到这里我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分明就是个鬼婴嘛。所谓鬼婴,其实分为多种情况。
第一种是与母亲一同死去的尚未出生且已成型的婴儿,因为还在吸取先天的胎息却胎死腹中,所以死后会是一种凶恶的鬼魂。
第二种就是在婴儿成型后,却有一种极为凶恶的鬼魂附在其身上,这就是借腹还阳,往往对付这种凶魂还想要保全婴孩的性命就十分棘手。
也许还有别的情况,我也不能尽知。
当时陈腊梅将翟梦媛扶了起来,轻声问她:“你的孩子是从一生下来就是这样吗?”
翟梦媛点了点头,早已泣不成声,还是她男人褚名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我们细细讲述了一遍……
原来,翟梦媛是在两天前的半夜时分生下这个婴儿的。
那晚婴儿一出生就把村子里的产婆子吓得不轻。产婆倒是个上了年纪且有经验的老妇人,一见了婴孩当时就吓得一把丢在床沿边上,指着婴儿惊叫说是个妖孽,是个鬼娃,绝对留不得,不然肯定会给家里带来灾祸。
当时褚名晨和翟梦媛一听了这话,十分惊诧,于是褚名晨从床沿边上抱起婴儿一看,也是吓得不轻,连忙又丢在床上了,翟梦媛更是吓得抽搐了一下。
因为那个婴孩的长相实在是太过于吓人,不过可怕的长相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婴孩居然还望着他们嘿兹嘿兹地笑,而且那样子还十分阴邪。
任何人都知道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都会哇哇大哭,偏偏这个婴儿不仅不哭,反而还笑的那么阴邪而诡异。
尽管婴儿是他们的小孩,仍是把他们俩吓得不轻,以至于褚名晨和翟梦媛都不敢置信那是他们俩的骨肉,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是他们怎么也无法改变的。
当时产婆就说自己在方圆几十里的乡村里接生小孩三十几年来,不说接生过上千小孩也有好大几百,却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可怕笑的这么奇怪的小孩。
于是产婆子提议让褚名晨趁着天黑,把孩子用麻袋装了绑块大石头扔到沱河里浸死去,可是褚名晨和翟梦媛哪里狠得下心做出这么狠心缺德的事来啊,再怎么说不也是他们精血凝成的不是。
产婆子见他们两口子狠不下心,就摇了摇头,也不收他们钱,直接摇头叹息地离开了。
褚名晨和翟梦媛两人看着床边上岗生下来的婴儿,也是越看越害怕,越是看越是动摇了心,怀疑这婴儿真个像产婆子说的是个鬼娃、妖孽,两人没了主意,只好在第二天晚上连夜出门去了邻村的翟梦媛的爹妈家。
没想到翟梦媛的爹妈见了那婴儿的长相之后也是吓破了胆,晚上都不敢睡觉了,于是一家人都不得安心,连夜又去村里找了个先生看看。
他们找的那个先生姓刘,人称刘一手。他本是个守义庄的,因为常年和死人打交道,也懂些行。等他们一家子找到刘一手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刘一手看了看那婴孩倒是并没有被吓到,还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小山羊胡子,抿嘴神秘一笑,又劝他们不要担心,虽说是个鬼娃,但是只要有他刘一手在,保管他们无事。
当他们问起可有什么办法的时候,刘一手只说让褚名晨带他去褚家的祠堂,他们褚家在七里坪也算是大家,族人甚多,祖上福广,只要带着鬼娃去祠堂跪上一天一夜,祖上仙灵保佑,自会搭救他后代子孙。
听了这话,他们一家人只好又连夜回到七里坪村,来到了褚家族的祠堂。可是当褚名晨和翟梦媛两人抱着婴儿进入祠堂跪拜的时候,没想到突然刮进来一阵阴风,祠堂里所有的油灯在一瞬间全部熄灭,而且案上的许多神牌灵位都颤颤巍巍地倒下了,落了个乱七八糟。
自古以来,人们都知道自家祠堂的油灯灭了神位倒了那可是大事。祠堂供奉的一般是一个家族的祖先神位,神台上都有长明灯的,那就是代表这个家族的子孙后代香火不断,也是在祈求祖先庇佑后代子孙多福多寿。而眼下,明灯灭了,神位倒了,就算无灾也必有大祸。
看到这一幕,一向自信的刘一手此时也是吓得不轻,一个劲地指着褚名晨怀中的婴儿说:“怪事,怪事,出怪事了!这娃儿铁定是个妖孽,褚家出了这么一个妖孽,才导致整个祠堂都出事了。”
刘一手说完就不敢在继续管这件事了,扭头就往回跑。翟梦媛的爹妈是气得又急又哭,朝刘一手骂骂咧咧,让他回来,到底把鬼娃妖孽的事情说清楚了再回去。
没想到刘一手没跑多远就一个不小心摔了个狗抢屎,也顾不得身上疼痛,一面慌慌张张地爬起来继续跑,一面扭头朝褚名晨叫喊:“去找你们村的陈神婆吧,她通晓阴阳鬼神,识辩吉凶福祸,也许她能帮你们。”
看着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的刘一手,褚名晨他们这一家子也是万分无奈,只好先各自回家歇了一天,这天才又来找陈稳的姑妈陈腊梅。
褚名晨讲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忍不住落下了泪,乞求陈腊梅能够帮帮忙。陈腊梅先是抚慰了他俩一番,然后接过那婴儿在瞧。
翟梦莲一脸恐惧而又担心地朝陈腊梅问道:“陈神婆,请问我的孩子真的是个妖孽吗?”
“不是!”
陈腊梅的回答措辞简洁,否定了妖孽之说后就不言语了。
是的,的确不是妖孽,我第一眼看的时候就断定是个鬼婴了,而此时听了褚名晨的讲述之后,我更加断定是第二种借腹还阳的鬼婴。
那阴魂在婴儿还未出生时就附上其体了,如果他还是带着某种重怨的话,不愿投胎,附在这婴儿身上之后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成为一个祸害,甚至会危害到褚名晨和翟梦媛二人的性命。这时陈腊梅就抱着婴儿给我们看,问道:“你们说说,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那婴孩这会子没有哭也没有笑,没有表情也没有声音,只是将眼睛睁的大大的,静静地看了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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