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推理成立的话,那么沙布氏就是问题的关键。专案组派人迅速找到沙布氏:
“老人家,不要害怕,现在只有你能证明你儿子是好人,请你金山的长相,身上有没有特殊记号什么的。”
“……右腿肚上有两个园长的胎记,上头的大下头的,和找不到聊细孙子应声的胎记一模一样。金山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我,怎么会是国民党特务?干部啊,你们真的冤枉好人了。”沙布氏描述得很详细,还为金山鸣不平。
专案组立即提审金山。经过查验,金山的体貌特征包括右腿肚子上的胎记与沙布氏描述的完全一致,可以排除掉金山的敌特嫌疑。但是爱梓的身份还不能确定,因为她父母已经不在世了。
专案组立即开会研究对策,广泛发动两县群众,以大海捞针的精神摸排嫌疑人。凡是一九四六年至解放,因租地买地、租房买房、投靠亲友等原因迁移新址落户的所有人,凡是名字中只要有一个字与“布震广、郝兰芝”同字同音的所有人都列入了排查范围。上到县委、县政府,下到生产队开展轰轰烈烈的捉特务的运动,让敌特分子无所遁形!
上级派来一位搞“四清”工作的干部叫耿会民,大队安排他住在步正光家。正光和兰芝商量,不能亏待上面来的人。就把他们自己的房间腾出来让应声和耿会民住,而他们在堂屋搭了张铺。听耿会民是位大学生,是县农业局的技术干部,很有水平,就是有点清高。
他对应声很好,应声也很崇拜他,成粘着他就像跟屁虫。会民给应声讲故事,教他写字背诵名篇名句。应声悟性好,一学就会,熟记了好多首唐诗宋词和经典名句,朱自清的《春》他都能背下来了。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应声已到了上学的年龄。兰芝为他缝制了一只书包,应声斜背着书包还真有个学生样。学校条件简陋,学生都得自已带凳子。正光端着一张短凳,带应声到学校去报名上一年级。
是学校其实连学校的名字都没有,孩子上学都去钱家园。当年没收霖主家的三间瓦房,稍作整修做了一大一两个教室,门前的田地平整了一下做了操场。钱家园有两名教师,三个年级两个班。一年级人数较多单独一个教室,虽人数多但也是黄鼠狼看鸡越看越稀,到二、三年级时有不少孩子就退学回家劳动了。所以二、三年级共用一个教室,实行复式教学。
教室虽然破旧,但是摆放整齐的学桌,高耸的讲台,斑驳的黑板,众多新面孔的同学,应声感到一切都很新鲜,同时又感到很拘谨。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力寻找熟悉的脸庞。他扫描出了经常一起玩耍的胡进炎和在车篷渠玩过水的吴一芳,他的脸顿时红了,他想起了和她拥抱时被娘呵斥的情景,感到无地自容,他不敢再看她了!突然吴一芳转过头,似乎也在寻找他。他和她目光交织到一起,瞬间她又回过头去。
应声很喜欢上课的感觉,接受知识也很快。一堂课下来,有的孩子例如胡进炎还懵里懵懂的时候,可他已经全学会了。
二、三年级是复式教学,老师给二年级讲完课,就让他们不出声自习,而再给三年级学生上课。这恰好给了应声的机会,他上二年时就学完了三年的课程。上三年级时,他常常感到老师传授知识太少太慢太浅,经常偷偷的阅读会民给他的一些书籍。有时冷不防举手报告,指出老师教学的错误,让厉老师感到下不了台。
功课好的孩子应该老师最喜欢,可应声好像是个例外。一中午两个老师一同去中心校,到了上课时间还没有回来,同学们都在操场玩。有滚铁环的,有抽陀螺的,有跳格子的,有跳绳的……好不快活。
“老师回来啦!”胡进炎大剑
全操场的同学就像丢了魂似的往教室里溜,“啪塔”一声吴一芳摔了个嘴啃泥,应声压在了一芳身上,后面的同学一顺向前倒下,一个压着一个。
一芳脸上全是泥,鼻孔流出了血,呜呜呜的哭起来。大家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等待老师,两个教室鸦雀无声,只有一芳在抽泣。应声觉得一芳挺可怜就想去关心关心,但又不好意思,因为男女同学都没有任何接触,也不话。
很长时间还不见老师,显然是胡进炎叫喊着玩的,于是教室里又热闹了起来。
老师真的回来了,厉大守老师手执教鞭,板着面孔责问:“谁干的?”
“吴一芳你那个推你的?”
“我不知道,当时脚碰了个什么杲昃就跌倒啦!”
“是步应声推的,还压倒在她身上,我就在旁边。”胡进炎举手报告。
“步应声!你胆子不,站出来!”厉老师着就揪着应声的耳朵拉他到黑板旁边面壁。
“站好了!”厉老师着还用脚踢他的腿脚。
“厉老师,步应声没有推,是我自己绊倒的!”吴一芳抖抖索索的报告。
“你背上又不长眼睛,怎么看得见后面的情况?”全场大笑,厉老师继续:“胡进炎已经证实了是他干的!”
步应声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体罚,既委屈又害怕,便顺着腿流到地面。
应声回家见到父母,放声大哭。兰芝看到他右耳被揪成的紫斑和腿肚子及脚踝被踢成的青斑泪流满面。正光也很心疼,他对兰芝:“我去问一下情况,既不能委屈了伢儿,也不能放纵他。”
正光找到胡进炎和吴一芳后,他确信应声没有谎。正光为何要这样认真,其实很有深意。他敏锐的嗅到了紧张的政治气氛,从上到下都在排查敌特布震广和郝兰芝,如果不和应声及早渗透一些情况,到时侯他会崩溃的。
“应声,父懂你没有推吴一芳,你是被冤枉的。但毕竟一芳证明了你是清白的,这就够了!你也不算了,父给你讲个故事好吧?”正光。
应声脸上还挂着泪,点点头。
“布叔叔夫妇是地下党,”正光着,应声插话:“也姓步?”
“他是姓布匹的布。”正光回答。
老布夫妇在国民党情报站潜伏当电报收发员,为我党收集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一九四七年夏因叛徒出卖,组织决定让他俩暂时隐蔽起来,等待随大部队南下的命令。
老赵是他们的上线,安排他们以租田种地当农民的方式隐蔽,并指示随时等候他的命令。可是老赵很快被捕,他坚贞不屈没有出卖一个***人而惨遭敌人杀害。
从此,老布夫妇没有了上线,失去了与组织的联系。解放后他俩成了公社社员。过去,他们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情报员,因为老赵的牺牲很难证明他们是我党地下党员的身份。
“假如有一党和政府找到了布叔叔夫妇,根据资料认定他们是国民党特务,你他们冤不冤?”步正光问应声。
“冤!那怎么办?”应声真地问。
“布叔叔夫妇也可能坐牢,也可能被杀头!还有可能连累伢儿,但是他们心中仍然是***员,历史会证明他们!即使不能证明,他们也无怨无悔,因为他们做的事都是为老百姓的!”
应声似懂非懂的看着父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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