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大守惊恐吼叫:“鬼,鬼……顺狗子,快抓鬼!”他用力推开柳梢自己一屁坐在床帮上,而柳梢被推倒耷拉在踏板上,两手紧紧抱住厉大守的腿。
顺狗子听到厉大守的命令,抖抖嗦嗦的来到房间对应声:
“你是人是鬼,我没得什呢对不起你的!”
厉大守声嘶力竭:“顺狗子,快,快抓住鬼!”
顺狗子心里也很害怕,但是主子的命令他必须服从,于是铆足哩子,死劲的揪住应声的领子,应声被提起踮起了脚尖。
厉大守等三人在万分惊恐中开始了对应声的审讯……
胡进炎和他的父母被红袖套拉过来对证,看着被吊在屋梁上屁股还滴着鲜血的应声,进炎心里在骂:厉大守你太狠毒了,不是人,我上了你的当,我再也不做你的狗了。只见厉大守手里拿着锥子对准应声的屁股嚎叫着:“你还是不?”
厉大守的吼声就像他手上的尖锥扎向进炎的耳朵和心脏,使进炎全身颤抖起来,失禁聊便随着他的大腿流到地面,两只脚都泡在尿里。他真的很害怕把自己也吊起来用锥子刺他的屁股。他是想不再伤害应声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扛得过厉大守的逼供!
厉大守手里拿着进炎蛇伤后口述“坟场搭椁”的笔录,板着让人发悚的脸,要求他再复述一遍。进炎哆嗦着:“
“厉老师,抄家时我被毒蛇咬了,当时晕乎乎的,记不得和你了什呢!”
“什呢?你敢耍我!”
厉大守露出了狰狞面目,这似乎让进炎坚强起来。进炎记得他半昏半醒时厉大守去看他,诱骗他“坟场搭椁”与郑严老师的关系时,什么师生情战友情呀,可现在却变成“敢耍我”!这种人格的极大反差使进炎开始厌恶和憎恨厉大守。他挪了挪步,抖擞抖擞身子,胆子像大了起来……
进炎父母跪下向厉大守磕头央求放过进炎,胡母哭着:“厉大人,进炎最听你的话,蛇毒伤了他的脑子,蛇医要养很长很长时间才能好,求求你放过他吧!”
“我,你放过胡进炎我就。”应声想,进炎蛇伤刚愈,经不起厉大守折磨,便大声。
“还挺讲义气,胡进炎你们走吧,我来收拾这个死杲昃!”厉大守狡黠的。
应声陈述了“坟场搭椁”的全过程,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一人身上。他想,自己已经躲不过了,何苦还要让众辉和厚强受害呢?应声想得简单了,厉大守要的可不是这些。他要的是朱众辉是“坟场搭椁”的主谋,因为众辉是大队书记朱学童的儿子。同时他还要郑严校长教唆“坟场搭椁”的证据。
应声被一直吊在屋梁上,厉大守为了拿到证据,对应声一个孩子进行惨无壤的摧残,用尖锥连续刺屁股,用灯盏火苗烧伤口,用细麻绳扎脚指骨节……
柳梢把大守拉到旁边叽咕着:有胡进炎揭发笔录,有应声“坟场搭椁”的交待,还不够啊?我唻韩桥大队揪出了走资派、教唆犯、现行***和变大地主,在全公社红得发紫。你马上就要当革委会主任了,如果把应声弄死了就难了,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厉大守笑笑,娘们儿得挺在理,和这个女人相好还真值!于是就命令顺狗子:“把应声放下来,把他赶出家去,看管起来!”
应声全身到处是伤,剧烈疼痛,但他觉得忍得住,而他厌恶的柳梢阿姨两次救他的性命,这使他的心头抑制不住的泛起阵阵酸楚,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
生产队经常在车篷拉车汲水的黄牛老死了,而它晚上栖身的牛棚还空着。是牛棚,其实是一间房子,是原来看更的人睡觉休息的地方。后来不看更,房子就空出来了。队里又买回来一头水牛没地方住,大家,老黄牛辛辛苦苦和社员们感情好,让它住看更的房子吧,也该让它享享福。这样老黄牛原来住的地方就腾给了新买回来的水牛。现在老黄牛走了,队里对它住的房子进行了清理整修,又恢复了原来的功能,但是人们还习惯称它为牛棚,也许是大家还记着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吧。
应声父母向公丨安丨局自首后,家里只有他一人居住。大队需征用他家房屋,供群众组织使用,应声因坟场搭椁问题,被临时安排在这间房子里居住,接受调查。
它的左侧是磨房,右侧是水牛棚;后边是猪圈。每凌晨就有人来牵牛去拉磨,磨已经浸泡透的蚕豆。用非常密的布筛筛滤刚磨出的蚕豆浆,渣子用来喂猪,而沉淀在水里的精华滤水后韩桥人叫它坨粉,可以用它来做凉粉,特别是夏,应声最喜欢吃这种透明而发青的亮晶晶的捣蒜瓣儿拌凉粉了,这对于他来现在只能是一种奢望了!早晨养牛的依旧去给牛喂精饲料,养猪的正常给猪喂食。隔壁的水牛满足的吃着豆饼屑,嘴里发出咂咂的声音;后面猪舍不时地发出猪抢食的叫声和吃得开心而两只肥耳朵扇动的啪啪响。
前面是条河。应声想起了在火麦场里打麦的那,他在河对面蚕豆稭子堆的阴背面,坐在他娘兰芝给他的矮凳上捡蚕豆时,看到水牛打汪的情景。牛泡在水里洗澡,既能避免牛虻虻和蚊虫叮咬,又可以散热避暑。偶尔浮出水面,牛虻虻就赶来叮咬,而水牛以迅雷还及掩耳之势潜入水中,来不及逃跑的牛虻虻被淹水后又挣扎着浮出水面,两只翅膀沾水后根本飞不了而只能在水面漂动。水牛尾巴轻轻的一甩,漂在水面的牛虻虻一个个沉入水底。想到这里,应声突然噗嗤一笑。也就在这个季节,他五岁那年和一芳在车篷玩,看着老黄牛拉水车时,尾巴拍不着嚣张的叮咬并吸着它的血的牛虻虻,而两只耳朵直直竖起抵抗被叮咬的情景,他很想为它拍打那该死的牛虻虻,但是老黄牛被蒙着眼睛,又担心它踩踏自己。
河对面是仓库和晒场,生产队里的所有粮食都存储在这里。刚刚开始,这里也是厉大守为首的群众组织办公活动的场所。
河中有个高出水面一点点的土坝,它连接着仓库和磨坊,来去很方便。常常有人从这儿下水捞鱼摸虾。大夏在火麦场打麦休息时,也有不少人从土坝下水去凉快凉快,相互之间像孩儿一样打水嬉闹,好不开心。
应声虽然不能回家,但和生产队里的所有家当在一起也算值了。以前听人,这个地方经常有贼出入,他倒要看看这贼是什么人,后来还真让他发现了问题。
应声住的地方为了防火而不能烧煮,他常常枵肠辘辘,饥不可堪。好心的饲养员爷爷悄悄的给他送一些粯子饭和豆饼,应声一点也舍不得浪费,能吃上饱饭他已经很满足了。
看管应声的叔叔原来对他呼来喝去,后来看他老实可怜,也就改变了对他的态度。他想,出去溜达和在房间里呆着无啥区别,何苦让看管的叔叔为难或者不快,而自己遭到没有任何价值的斥责呢?
一芳家非常挂念应声,她家凑了六角九分钱买了一斤猪肉,烧熟后自家谁都没有舍得吃一块而全部带给了应声。
唉,应声像绵羊一样呆在房间里,屁股坐在地上,光着脚。头发蓬乱还沾着草,满脸污垢,两手像乌龟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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