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芳就是从教室出来径直冲上此桥的,她站在桥的中央,一跃跳入水中,顺流漂到学校附近。
那跳河的是一芳吗?应声想着对岸的呼救声,又大喊:“一芳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你不要离开我!”他边喊边奔向河边。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一上一下的在水面上向电灌站方向漂移。
应声大声吼道:“赶紧叫电灌站关闸!”喊声刚落,他扑通跳入水中,顺着电灌站抽水的吸力,快速向一芳游去。
河的两岸站了很多老师、学生和群众,他们都在为应声、一芳紧张。眼看着离吸水的巨大漩涡不远了,一个个攥紧拳头,手心中捏出了汗。
应声已拽住了一芳,可是吸水的力量使他俩渐渐的向吸水口靠近。怎么办?应声试图拽着一芳逆水而上,争取爬到河岸。可是他逆游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抗吸水的力量,眼看着离漩涡越来越近。他突然想到,必须快速潜到河底,以河底来固定自已,避开吸水口的吸力,再慢慢向岸边爬校他紧紧抓住一芳,对抗浮力死命的闷入河底。
岸上的师生和群众,看着两个孩子沉下去了,都在惋惜,有的同学发出了凄惨的哭声。
此时,电灌站的马达已停止转动,河面的漩涡趋于消解;公社医院的救护车也一闪一闪的驾驶到了河边。
应声一条手臂拼命拽住一芳,一只手死死抠住河底的泥巴,两只脚尖紧紧钩住淤泥,艰难的向河边爬校他越爬越觉得轻松,似乎没有了吸力。试想一下,如果马达还在飞速转动,应声你能顶得住吗?
两岸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应声拽着一芳浮出了水面,他用力抱起一芳趔趄着挪向河坎,没几步就倒下了……
应声、一芳被迅速抬上了救护车。应声水性好,并没有呛水,是因为体力不支倒下的,经医生抢救,很快苏醒过来。而吴一芳因呛水窒息时间较长,还在全力抢救汁…
一周后,中心校召开了建校五十年以来的第一次专题表彰大会,授予步应声见义勇为英雄称号,校长亲手颁发了奖状奖品。吴一芳作了答谢发言,老师和同学代表都在会上表了态。最令人灵魂震颤的是应声发言中的一句话,“即使不是吴一芳,是别的哪个同学落水,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拼命抢救!”会场上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后来,学校因吴一芳事件,在五年级以上班级开设了生理卫生常识课。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应声他们已经初中毕业啦。厚强和进炎拜师学了瓦匠,师傅把他们带到外地,在公社建筑站承揽工程的工地上干活儿。应声、众辉和一芳到克信民办中学读高郑
新的学校新的希望,克信民中是应声见到的第一个最大的学校。
应声每由东向西途经克信大桥,既可以领略通扬运河的壮观,又可以眺望公社会堂的雄婆。桥西坡下,左侧是供销社、农具厂,右侧是机电站、菌种场。右转途经沙石飞扬的三零四国道,步行一公里左拐经公社医院后,就到达了学校。
应声非常喜欢走这条路,这里虽然不及青蒲镇繁华,但大桥到学校这短短的一公里多长的路旁,几乎集中了公社所有的重要单位。
学校大门外是一条两米多宽的土路,把学校、医院和六个大队与三零四国道连接起来。
路南是土操场,设有篮球架、单杠、双杠、沙坑,这些体育设施应声是第一次见到。
路北就是学校的教学区和办公宿舍区。临路的一排平房是教室,左边是初一、初二,右边是高一、高二,中间通道两侧是黑板报。
通道向里延伸连接第二排平房,老师办公、住宿都在这里。
两排房子的西侧是厨房,厨房门口有一口井,每早晨工友就把蒸笼放在这里。同学们早晨到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饭盒放在蒸笼里。工友把饭蒸好后,在中午下课前把蒸笼又搬到这里。一下课,同学们就涌到井边取自己的饭盒吃午饭。
学校的老校长,也是这所学校的创始人,前段时间被隔离审查,因忍受不了折磨,就在学校后面投河自尽了,后来给他安了个毒害青少年罪了事。每逢忌日,附近有好多群众到他投河罹难处烧纸钱,放河灯,为他招魂续魄。
挺有意思的是,新任校长是原公社革委会主任,他是被县革会隔离审查的那位主任的继任。公社主任怎么会安排到下属学校当校长?谁都不清楚。有多个版本,有的是因为犯了错误贬下来的,有的凡是造反派上来的人都得下去,也有的他自己想离开是非之地而主动申请下来的,众纷纭。虽然是校长,但还是拿的民办教师的工资。他平时很低调,对待老师和学生都比较平易亲和。奇怪的是人们不称他校长,仍然喊他主任。称呼人家位阶曾经高的职务也许是人们的习惯了吧。
学校共有六位老师,两位语文老师分别兼任初一、初二和高一、高二的班主任,其他四位分别教数理化和历史地理。政治这重要的课程没人教,大家七嘴八舌,校长最合适,这显示了民中对政治的重视。其实校长教得还行,毕竟人家也是老三届的高中生。
老师的结构也很简单,除了数学老师许年良外,其他都是清一色的老三届高中生。恢复高考制度后,这里的老三届包括校长都考取了大学,弄得教育局应急调配老师。
许年良老师时候和沈秀珍是邻居,从学同学到高郑由青梅竹马到互生情愫,两人好上了后,经双方父母同意定下终身。年良考取复旦大学数学系,秀珍考取华东财经学院会计专业。年良是独子,父亲死得早,恰逢开学前夕,他娘染上肺结核,当时称痨病。年良拟弃学照顾病重的母亲,他觉得自己成绩好,来年再考也不担心不得录取。秀珍心想,数学是年良最喜爱的学科,即便来年再考,也不等于能录取自己理想的专业,万万不可弃学!
秀珍自己喜爱的是丝绸刺绣,对会计专业并不喜欢,再她父母在海通工艺美术研究院工作,也可在那里学习沈绣。于是她决定弃学照顾未过门的婆婆,他在上海的四年,他娘全由秀珍照顾,毕业那年冬他娘走了。为了和秀珍走到一起,毕业分配时他主动要求回海通城工作,被安排担任海通中学数学老师。秀珍在海通工艺美术研究院培训班学习沈绣,拟定待她学习结束分配工作后即结婚。他和她虽未结婚,但在他的心目中她早已是自己的妻子和最爱。
许老师虽然年轻,但经常发表学术论文和教学论文,有点年轻气傲。虽遭人忌妒,但他并不在乎。有不测风云,文丨革丨开始后,他被作为反动学术权威打倒,遭批斗,吃尽了苦头。后来作为牛鬼蛇神下放到江浪县薛姚农场劳动改造,从此再也不能和秀珍相见。
秀珍的父母都在海通工艺美术研究院工作,因为解放前都参加过国民党三青团,遂被作为敌特嫌疑抓起来批斗审查。后来,她父亲悬梁自尽,母亲投井自杀。因此,她家在工艺美术研究院的宿舍被单位收回。本来沈绣培训班学员都可以安排工作的,因其父母的缘故,劳动部门不予安排。她走投无路,到处查找年良的下落,一个偶然的机会,终于得知年良正在农场劳动改造,秀珍准备和他一起下放劳动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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