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喝酒误事,肯定就是回家抱着媳妇睡大觉了,醒来之后故意找个理由,便想将他打发。
一对奸猾模样的狗腿子,他日落入老子手中,定让你二人吃不了好果子……
他思来想去,即便是百般怨恨,愤愤不平……但在于都孤身一人,行事多有不便,也不好与李三、谢维翻脸,只能耐着性子,
“二位兄弟的好意,吴某人心领了,时不待我,知府大人给我的时间不多,若不完成任务交差,大人怪罪下来,我也担待不起。即是大人宽厚,不予计较,我难辞其咎啊。”
谢维来回踱步,仿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李三也是一脸急色,摊手问道:“那如何是好?”
吴世锴眼珠子转动,抚着八字胡,“眼下已无其他办法,时间不可一拖再拖,聂大人身体有恙,我也只能回去禀报知府大人,再择良将了。”
“大人何时启程?”李三迫不及待。
吴世锴面色为难,“事不宜迟,今日便启程,只是……”
“只是什么?”谢维与李三对视,二人心中都急于送走这烫手的山芋。
“只是有些细软还在客栈。”
“这个简单,我二人这就前去帮大人收拾,大人只要静候便可,车辆银钱,也由我二人料理,权当为大人送行。”吴世锴面色古怪,李三语速飞快,突然意识到对方面色不对,连忙止住脱口而出的话,瞬间换上一副难过伤心的表情,
“大人此去,一别不知何如还能相见,他日大人若得空,定要时常来于都游玩,李三一定好生招待。”
谢维也是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吴世锴感叹,“多谢二位兄弟,二位兄弟若得空,也可以去赣江府找吴某人。”
三人对视一眼,表面难舍难分,内心却在暗骂,“卑鄙、下贱。”
三人别过头,李三和谢维匆匆离开,脸上瞬间荡开笑容。吴世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细小的双眼,眯起一条缝隙,待二人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也换了一个方向快步离开。
不久之后,他再次返回,身后跟着一个老人,老人面色红润,身上背着一个药箱……两人一边搭话一边行走,老人频频点头,对吴世锴唯命是从。
“聂大人……大人,小人吴世锴前来探望大人,不知道大人身体安否?”屋外,吴世锴重重拍打房门,声音也故意提高了几分。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空气中仿佛只有吴世锴一人的声音在蠕动。
但他下定决心,不见到聂琰势必不会离开,“大人,小民忧心大人病情,特意去请了一位郎中,为大人号脉……”
吴世锴不依不饶的架势,让聂琰不胜其烦,但对方好心好意,他又不好放下脸面责备。
突然……房门打开,吴世锴还未来得及露出喜色,秦道禾便漠然开口,脸上的表情,冷的让人心悸,
“秦某便是大夫,吴师爷这是何意?”
吴世锴脸上堆笑,“别无他意,秦大夫莫要误会……吴某也是担忧大人的病情,恐秦大夫一人力不从心,这才特意请了郎中前来相助。”
他压低声音,“一旦医治好大人,功劳还是秦大夫的,吴某绝不会与秦大夫争抢。”
秦道禾冷哼一声,正欲开口,屋内传来聂琰有气无力的声音,“既然吴师爷一番热情,本官便先谢过了。”
吴世锴内心狂喜,知道聂琰骑虎难下,这一招打的对方措手不及了。
秦道禾很不情愿的让开身子,吴世锴带着老郎中鱼贯而入,匆匆扫了一眼,目光便落在床榻之上。
聂琰侧身躺在床榻上,面如金纸,嘴唇苍白,额头上冒着虚汗,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吴世锴心道,“难道他是真的病了?并非故意装病拖延时间?哪有这么巧合?”
早不病,晚不病,他一来就病了?
吴世锴狐疑的看着聂琰,躬身作揖,与郎中异口同声,道:“见过大人。”
聂琰摆手,看起来十分艰难,他重重咳了两声,似有鲜血咳出,“吴师爷不必多礼。”
“老先生,快给聂大人瞧瞧。”吴世锴心中惊诧,瞳孔微微缩起,心中愈发觉得,聂琰是真病。
他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内心突然升起一抹愧意。
老郎中被催促,也有些紧张……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望,聂琰的面色,显然是疾病缠身之像,即便不是郎中,都能一眼看出。闻,听其声息,聂琰呼吸粗重,断断续续……
问,他一路上已经听吴世锴说过,聂琰起初是染了风寒,但他仔细一观,风寒似乎已经伤及肺腑,这才会出现咳血。
郎中放下药箱,切住聂琰的手腕,细听聂琰的脉象变化,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望向秦道禾的目光,从敬畏变成不屑,心道,真是浪得虚名,庸医误人啊。
“大夫,何如啊?”吴世锴等了片刻,便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
郎中的面色愈发苍白,抬起右手,又将左手切了上去……
“何如啊?”
吴世锴心中焦虑,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郎中,对方的面色变化,给他的反馈,好像聂琰已经病的无药可医了一般。
聂琰又重重咳了两声,眼眸深处的忧色一扫而空,心中对秦道禾佩服不已,“先生,但说无妨。”
与秦道禾相比,老郎中的医术,简直不堪入目,两人是天差地别。
“小人……小人听到了将军令啊!”
将军令?
吴世锴心中一突,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听闻聂琰之前还生龙活虎,这才短短几天,却已经病入膏肓?
病来如山倒?
吴世锴心中愈发觉得愧疚,“可有办法医治?”
“小人从未听过如此杂乱的脉象,恐怕……大人赎罪。”
聂琰浑身僵硬,心如死灰,目光中透着深深的绝望,双眼无神的望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此同时,屋外又传来声音,李三和谢维寻不到吴世锴,内心焦虑不堪,四下搜寻无果,听闻说吴世锴往聂琰房门方向走了,便急着上门查探。
果不其然,吴世锴奸猾无比,故意支开他们二人,居然还杀了一个回马枪。
只不过,眼下的情景,如何都与他们想象的出路颇大,吴世锴不仅没有为难聂琰,反而一脸同情。
聂琰一副重病缠身的样子,到底是真是假?
二人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打着问号,到底怎么回事?
“二位既然也束手无策,不如就让聂大人好生安歇吧?”秦道禾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对对,大人好好休息,一定会……”吴世锴欲言又止,肥硕的身子微微一颤,本想宽慰聂琰,只要好好休养便能痊愈,但转念一想,欺骗一个将死之人,良心过意不去,只好作罢。
他拉着老郎中,与李三、谢维擦肩而过,二人看了秦道禾一眼,便转身追了出去,李三远远喊道:
“吴师爷,到底怎么回事啊?”
吴世锴回头,问道:“李兄弟,车马可安排妥当?”
李三追了上去,与吴世锴并肩而行,“都已经安排妥当,可师爷为何突然如此急切?”
“聂大人恐怕……”吴世锴叹了一声,“回天乏术了,我得赶快回去禀报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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