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岂能让凌正南等人坐收渔翁之利?他在外拼死拼活,也不能让这些鼠目之辈好过。
“事不宜迟,两日后便启程。”
吴世锴面露忧色,“大人不多做些准备?虎牙山山匪盘踞多年,都是些亡命之徒,此行定是危机重重。”
“师爷对虎牙山匪了解颇深,此行有师爷助阵,本官一定会凯旋而归。”聂琰皮笑肉不笑。
话音落下,吴世锴面色巨变,支支吾吾,赔笑道:“大人,小人还要回知府复命,恐怕不能与大人一路前行啊。”
“休书一封,快马加鞭岂不比师爷独自上道来得快?”聂琰渐渐收起笑意,“本官对萍和县与虎牙山具不熟悉,师爷若不带路,本官如何前往?”
“此事,小人可以禀报知府大人,派遣熟悉地形的斥候,或者熟悉地形的居民,前去增援大人。”
“那一来一回,需要多少时日?”聂琰反问。
吴世锴细细一数,脱口而出,“不到十日。”
“十日……若这十日之内,匪徒又烧杀掠夺,师爷能够承担后果?若这十日又起变故,师爷能够应付?”聂琰字句如刀刃,生生插在吴世锴的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吴世锴面色苍白,后背冷冷直冒,心知肚明,聂琰这是要将他绑上战车,不能一起生还,便是共赴黄泉。
好阴狠的嘴脸,难怪知府大人再三吩咐,一定要让聂琰前去平匪。
若是因为他的缘故,耽误了事情,不说他人,知府陆大人也绝不会饶过他……
吴世锴举步维艰,聂琰冷冷笑道:“难道师爷以为,本官此行定是有死无生,会连累师爷,所以不愿意一同前往,以尽绵薄之力?”
聂琰连消带打,完全不给吴世锴喘息的机会,他面露惊慌,低头连忙解释:“小人不敢,大人此行定然能够凯旋。”
“既然师爷也觉得本官能够平安归来,为何还一副小女子姿态,前怕狼后怕虎呢?”
“小人是怕……小人是怕会拖累大人。到时候,大人一边要面对悍匪凶徒,一边还要分心照顾小人,那……”吴世锴有苦难言,心中欲哭无泪,不管他如何推脱,聂琰好像都有千百种说辞等着他。
聂琰好似已经织了一个巨大的网,铺了一个陷阱,就等着他跳进去,即便他不跳,聂琰也能将他推下去,最后还要他表示感谢。
“师爷多虑了。”聂琰含笑,嘴角一抖,道:“两日后,师爷与本官一同前往。今夜,本官在春风楼设宴,师爷定要赏脸啊。”
“一定,一定。”吴世锴双手催下,有气无力,是他多虑了,倘若真的遇到危险,聂琰绝对第一个把他丢出。
送走吴世锴,聂琰依旧一肚子怨气,在迎客厅足足坐了一个时辰,最后招来慕寒,眯着双眼,冷冷道:
“走,去会会凌正南那老匹夫,这次不让他吐点血出来,我就不姓聂。”
“聂大哥,你不是不愿意去剿匪吗?”马车颠婆,慕寒端坐在车架前,牵着马车牵绳,偶尔才会chou动皮鞭,让马车保持匀速,
“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让聂琰一个文弱书生去平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众人心知肚明。哪怕聂琰装病躲避,众人也觉得理所应当。
然而,他突然改变主意,却是让人措手不及。
与聂琰相处的时间最长,对聂琰的性格也颇为了解,慕寒心中一想,便觉得此事透着古怪。
聂琰闻言,心中郁结,表面犹如慷慨赴义一般,“这几日,我思来想去,虽然总有奸人想谋害本官。但虎牙山山匪聚集,残害无辜百姓,却也是事实。”
他叹了一声,“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如果大家都贪生怕死,推脱了事,那与刘青山有和区别?”
聂琰脸不红心不跳,将自己的形象树立的跟救国救民的英雄一般,让慕寒叹为观止。
慕寒神色冷峻,语气充满疑虑,“真的吗?”
“不是真的,难道还是煮的吗?”
“那带上我吧,我也想为百姓出一份力。”
“你有这份心思,聂大哥很高兴……那聂大哥就带你去涨涨见识。”聂琰眉开眼笑,心中的闷气减轻了不少。
“多谢聂大哥。”慕寒心思单纯,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相信聂琰,结果一次一次被卖了还帮对方数钱,
“聂大哥,到了。”
慕寒用力拉住牵绳,马车在凌府大宅前缓缓停下,两人跳下车,聂琰一边踢门,一边笑道:
“一会看到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就当自己家,别客气。”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老匹夫坑害我们这么多次,让他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慕寒闷声点头,心道,凌正南狡猾奸诈,哪有那么好说话,说拿就能拿的?
许久,朱红高门打开,一青衣高帽的奴仆探出脑袋,目视聂琰二人,问道:“你们是谁?为何一直敲门不停?”
“去禀报你家老爷,就说聂琰前来拜访。”聂琰懒得多费唇舌。
“聂大人?”青衣奴仆面色一白,将朱红大门打开,躬身行礼,道:“小人眼拙,这就去通报老爷。”
不多时,一名瘦弱青年,身穿锦衣,远远走来。
聂琰定睛看去,与青年有过一面之缘,是那凌管家的独子——凌飞鸿。瞧他眼下打扮,看来是子承父业,又给凌正南当了狗腿子了。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只会打洞啊。
凌飞鸿皮笑肉不笑,一番客套之后,领着聂琰前往迎客厅。凌正南没有亲自相迎,原因为何,聂琰心如明镜。
“请大人恕罪,老夫近日染了风寒,身子不便,这才没有出门相迎。”凌正南面色红润,说他一拳能够打死一只老虎,聂琰也坚信不疑,染了风寒?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坏的很。
聂琰内心咒骂,嘲讽之意若有若无,笑道:“本官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到大官人修身养性便好,哪敢奢求大官人出门相迎。”
“大人哪里话,大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两人对视而笑,内心几乎同时咒骂对方,“下贱。”
慕寒与凌飞鸿面面相觑,心道,为何两人仇深似海,表面还能如此客套,仿佛多年未见的故交挚友。
“大人请坐。”凌正南作揖,侧身邀请聂琰入座,“来人,看茶。”
聂琰落座,忽然打了一个寒颤,笑意深远,“大官人这府邸,好是好,就是冷清了些,少了一些人气味。”
聂琰意有所指,凌正南眼角一抖,青筋暴跳,“老夫戎马一生,晚年只想要清净一些。”
两人言语交锋,聂琰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大官人有空,多去县衙坐坐,与本官一同,下下棋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岂不更好?”
“大人美意,老夫心领了。”凌正南眉眼一闪,心道,那也要等你这次有命回来再说。
这几日,他便忧心忡忡,聂琰称病无法动身前往虎牙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聂琰是故意装病推脱。
奈何吴世锴信以为真,他规劝无果,本以为竹篮打水一场空。哪知,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