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良笑了一下,开玩笑地说道:“感动吧?啊,感动吧?你老婆我对你,可算是掏心挖肺了,换作别的女人,老公一走四年,对妻儿没有半毛钱贡献,还屡次向家里伸手,你就等着被休吧,你!所以啊,你得给我记牢了,千万别干那家里吃食、外面下蛋的昧心事儿!”
萦良把眼觑着原飞君,却见他真的有些黯然,生怕是自己刚才开玩笑的话打击了他的自尊心,赶紧安慰道:“你就别摆出这一幅样子了,是不是在想我们的生活真的应了那句‘贫贱夫妻百事哀’啊?其实,我们远远还没有到那一步呢!我啊,还真有点‘债多不愁’的感觉!”
说完,萦良便扯着原飞君的手,出门找柜员机提现去了。
日期:2011-02-15 07:38:07
(五)
第二天,是飞君安排萦良给公司实习生讲课的日子,小盛开着公司的车,把萦良和阿恒接去飞君的公司。
这还是萦良第一回亲眼见到飞君口口声声所说的“公司”。
H市的公司萦良从没去过,因为那公司开的时间不长,飞君本人在H市的居住条件又很简陋,萦良和阿恒便没去参观,相关情况都是听飞君说的。那时飞君忙得很,加上公司状况不理想,所以,飞君说得不多,也说得不具体。
现在,能亲眼见到飞君无数次提及的他自己的公司,萦良有一点兴奋,特别为飞君高兴,这种高兴当中想当然也夹杂着一丝为妻子的骄傲。公司就像飞君的另一个儿子一样,而且其中也饱含了萦良所付出的经济上和精神上的支持。
飞君的公司不大,租用了住宅楼里的一套房子,重新装修,安置了格子间、电脑等办公设备,飞君有一间单独的大办公室。
萦良极专注地打量着“公司”的每一件用品,每一个局部,每一点细节。她有些心潮澎湃,并极清晰地感觉到了飞君把公司当作另一个儿子的那种情感。
她含着一丝激动,对着一直跟在她身边满脸含笑的飞君,明知故问道:“这就是你的公司?”
飞君笑看着她,温柔地点头。
阿恒却没有萦良的那种心情,他只是跑来跑去,这里摸摸,那里动动,最开心地就是享受那把可以旋转得飞快的老板椅。他坐在上面不肯下来,一遍又一遍地转圈,嘴里不断地冒出一串串清脆的笑声,使得原本严谨的办公室氛围顿时带上了几分居家的活泼气息。办公室的几个年轻人就放下手头的事,跑过去逗阿恒。萦良却担心椅子会不会被弄坏,在公司资金不足的时期,她可不想雪上加霜。
萦良的培训课在小会议室上,那里有投影设备,效果还不错。飞君让公司手头上没有重要事情的正式员工和实习生们一起听讲。
上完一天的培训课以后,很有些劳累的萦良接到了灵君的电话。她说她刚好在公司附近办事,事办完了,也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间,叫萦良和飞君把公司的人都带上,一起去吃晚饭,反正人也不算多。
灵君是街道办的一个小领导,应酬交往方面很熟谙,而且她在飞君的公司里占有一小部分股份。所以,她有时候会来公司转一转,公司的人她大多认得。
萦良把灵君请吃饭的事一说,飞君虽然皱了皱眉,还是答应了。
萦良和灵君约好时间和地点,飞君便通知了办公室的人,那些年轻人听说有饭局,一个个都兴高采烈。萦良心想,看样子,飞君公司新张,规模又不大,员工们一起吃吃喝喝的机会并不多。
萦良和飞君带着阿恒先去,公司的员工们随后也都三三两两地来了,一张大桌子也几乎坐满了。萦良看了看,基本上都是培训讲课时已经见过的面孔。
飞君扫了一眼,问那个姓向的年轻人:“吴妍紫怎么还没来?”
那小伙子回答:“不知道”。
飞君便叫他再打电话催一下。
吴妍紫?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萦良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她是飞君从H市公司带过来的两个人之一。萦良回忆不起飞君第一次提到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但她可以肯定飞君不止一次提到过她。据说,她是H市某高校的在读研究生,公司在H市时,她到公司当实习生,公司要搬回这里时,飞君想带些熟悉业务的员工过来,便许诺了略高一点的薪水和职位,其他员工都不肯过来,吴妍紫和另一位姑娘却同意了。那另一位姑娘是飞君同乡,且沾亲带故,本就是从老家招过去的,跟着回来顺理成章,萦良可以理解。但对吴妍紫的这一举动,萦良却在心头奇怪:一个H市的在读研究生,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到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二线城市,在一家未上正轨的私营小公司里干呢?以吴妍紫的学历与专业,很好的工作或许不好找,但比眼前这个好的在H市还是有一大把的。
所以,当听说飞君公司有一个来自H市高校的在读研究生,萦良多少生出些好奇。后来,又听飞君说H市其他员工都不肯来,她就更是满心好奇了:其他员工坚决不肯过来,当然说明这份工作对他们来讲实在缺乏吸引力,那为什么吴妍紫愿意过来呢?她研究生还在读,怎么兼顾H市的学业呢?难道仅仅因为原飞君把她当成骨干员工对待,使她获得了比在H市大公司当实习生更多的物质利益和成就感吗?
这些问题确实曾经从萦良脑海里一一掠过,使得萦良当时就产生了疑问并打算有机会一定问一问原飞君。但是,这些问题从萦良脑海里掠过后,也就如一阵清风拂过,并没有使萦良真正在意,她转眼就把这些好奇和疑心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日期:2011-02-15 07:39:07
(六)
现在,再一次听到这个曾经令她感兴趣的名字,萦良立刻就生出几许探究。她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在听培训课的员工当中没有见到她呢?继而一想,以吴妍紫此时的学位及在公司的职位,培训课的确没有多少意义,但她当天也没有在公司出现,是被派出去公干了,还是她在公司一向大牌惯了呢?看来,宁做鸡头,不为牛后这句话,还是有道理啊!
吴妍紫来的时候,菜都摆好了,阿恒动来动去,萦良用心去招呼他,也就没顾得上别的动静,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吴妍紫已经到了桌边,姓向的小伙子赶紧招呼她过去坐,她却径直拉了张椅子加在另一个小伙子的旁边,萦良见此,心底暗笑,年轻真好!
飞君并没有特别介绍吴妍紫,也没有向吴妍紫介绍黄萦良,萦良没有太在意,她只是打量了吴妍紫好几眼,这是个比自己略高的年轻姑娘,皮肤白皙,长发过肩,戴着一幅色泽特别、镜框夸张的眼镜,格外引人注目的,是她的一对大圈圈耳环,显出一点隐约的媚态。
萦良直觉地知道,她和自己虽然同样学历,但明显是不同的两种人,这种差异不仅仅是年龄上的十年左右的距离,也不仅是仪表上新潮与传统上的区别,这种差异是更深层次的。
萦良跟吴妍紫隔了好些座位,虽不是正对面,但抬头就会望见。萦良打量她的时候,发现不仅是她的打扮跟在座的其他员工不太一样,就连神色态度也很特别。她的目光冷冷的,没有笑意,在一大桌人当中显得有些不合群,似乎她并不情愿参加这样的聚会,或者她把自己抽离出这个场景,而从远处无声地、不屑地、审视般地打量着这个快乐的场面!
察觉到吴妍紫这一态度的萦良,原本就感觉奇怪的心里飘出了一缕疑问的阴云,但她立刻自问自答式地解决了自己的疑惑:也许作为一个自视甚高的研究生,看惯了H市的气派和高雅,眼前这座下里巴人式的城市,使她曲高和寡,便不可压抑地显露出她的那种自以为是的高傲和刻意做作的与众不同吧。
萦良偶然发现她的冷冷的目光有那么一两次长时间投注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在心底里暗笑,为什么这个吴妍紫要把自己当成敌人一般呢?她在心里问吴妍紫:你那样看我,难道是因为满座人当中,只有我是硕士学位,使你觉得自己和我有了某种可比性?还是因为我的出现,使你这个唯一的研究生不唯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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