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呢?”苦恼的白昂脑中浮现出许鸢可爱的脸庞,他不自觉地轻启朱唇,动情地轻吐出三个字:“小冤家……”
白昂到现在才彻底明白,为什么许鸢的性格总是明媚中带着一丝忧郁,温和中夹杂着些许叛逆。那是因为她虽然是个物质生活优渥的官二代,却并不是那种被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千金小姐。她家教甚严,可骨子里却是个“不自由毋宁死”的叛逆分子。偏偏父亲是个古板又封建的老顽固,母亲虽然慈爱却做不了主,在那样的家庭中,她从小被教育要知书达礼,积极向上,所以只能一直压抑跳脱的自我,屈从于父亲。这才长成了一个外表温和、内心坚毅的少女。
当这个少女遇到真爱,尤其是白昂这种桀骜不驯的不良少年,她性格中隐藏的叛逆因子就被激发了出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直至和那个“封建家庭”势不两立。
“难怪她总是逼我学习,原来是为了让我和她一起考到上海去,脱离父亲的管辖范围,随心所欲地生活。原来,她的未来规划里,一直有我。”白昂终于懂得了许鸢对他的苦心和真心,发现原来许鸢对他的感情如此之深,心中无限甜蜜:“为了她,我也要努力拼一把,争取考上上海的大学。就算考不上,也要去那儿发展,边陪着她读书,边赚钱养她。”
白昂多想希望自己现在已经年满十八周岁,那样就可以拿出爷爷的遗产,带着许鸢和母亲远走高飞,过上想过的生活。可现实却逼着他不得不想办法让许鸢离开,才能保护她不受到伤害,保护她完成自己的梦想。
“看来只有那一条路可走了。”白昂自言自语道,“只有我背叛你,伤害你,让你对我失去希望,你才会离开。痛了,你自然就该学会放手了。”
他唯一能想到让许鸢不再违逆父亲的办法也就只有分手了,只是这个办法代价太大,不但放弃了朝朝暮暮的机会,也赌上了他和许鸢的幸福。
白昂在心里不舍地暗暗发誓:“小冤家,希望你以后能懂,我不是真的想离开你。我会待在原地,守着我们的爱。等时间一到,就把你带回我身边,永远不再让你离开。”
第二天是教师节,学校放假一天。趁着许永平不在家,许鸢给白昂打了好几个传呼,想找他出去,却都没有收到回话,打他家的电话也没人接。
“这个死白痴干什么去了?”许鸢心里纳闷,“算了,不管他了,去看看馨宁吧。”
那天,王馨宁被许永平推倒在地之后,许鸢就被她爸给拉走了,她不知道馨宁后来究竟怎样了,到底有没有受伤?去上学的时候,她也不好意思去见馨宁,觉得特别对不起她,特别为父亲的行为感到羞耻。
许鸢出了家门,到商店里买了些水果、牛奶,又买了一束鲜花,准备到王馨宁家替父亲道歉。上次的午夜传呼事件之后,她向文磊打听了馨宁家的地址,没想到这次竟派上了用场。
许鸢来到正阳大街,找了个电话亭给王馨宁打电话,因为知道馨宁的母亲比较排斥别人去她家,而且有可能并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和王馨宁的事,所以想先问问馨宁方不方便直接到家里去。
“馨宁,我是许鸢。你在家呢吗?”
“在呀。”
“那个……阿姨也在吗?”
“我妈出去了,怎么了?”
“哦,我过来看看你,现在就在你家附近,寻思问问你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了,你在哪儿?”
“我在鸿运仓买。”
“好,你等着,我下来接你。”
王馨宁匆匆跑下楼,来到鸿运仓买门口,冲许鸢招招手,示意她出来。许鸢赶紧出去和她汇合,两人一起上楼。
走在那破旧杂乱的楼道里,王馨宁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许鸢一句:“刚才,仓买老板没跟你说什么吧?”
“啊?什么也没说啊,他又不认识我。”许鸢被问得摸不着头脑,“你指的是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王馨宁明显是在敷衍她,但是许鸢不愿强人所难,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进了屋,王馨宁把许鸢安排在沙发上就坐,自己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对面。见许鸢诧异的目光,王馨宁有些窘迫地说:“沙发坏了,除了你坐的那块是好的,其他地方都塌陷了。”
许鸢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家把沙发“物尽其用”到如此地步。
为了缓解尴尬,王馨宁率先说:“鸢鸢,那天回家你没事吧?”
许鸢一下子羞愧得红了脸,本来她是来向王馨宁道歉慰问的,怎么反倒先让人家关心起自己来了?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事。馨宁,对不起,那天是我对不起你。”
“啊?你说什么呢?”王馨宁从来没有因为那件事怪过许鸢,所以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那天要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被我爸推倒在地?我还没问你呢,究竟有没有受伤?我为我爸的行为向你道歉,真的真的对不起!”许鸢注视着王馨宁的眼睛,真诚地说。
“笨蛋鸢鸢,我没受伤,真的。”说着,王馨宁站起来,走到许鸢身边,抱了她一下,“我也没有怪你,是我叫你陪我去台球厅的,要不是因为我,你可能也不会被你爸打。所以咱俩就算扯平了,好吗?你千万不要这样,弄得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谢谢你,亲爱的。你没怪我太好了,要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许鸢听闻王馨的话,高兴地说。
“咱俩不是最好的朋友嘛!我怎么会怪你?”王馨宁说。
这时,她瞥到门口放着的鲜花水果,脸色突然一沉,“你带着这些礼物是为了道歉?跟我居然这么见外,我可真该生你的气了。”
“不要不要,馨宁,你不能生我的气!”许鸢使出撒娇大法,搂着王馨宁的腰拼命摇晃,弄得她终于笑逐颜开才罢手。
许鸢继续在王馨宁家待着,两人闲聊起来。
“对了馨宁,我家有个亲戚跟阿姨在一个工厂上班,我听说他最近下岗了,阿姨没事吧?”许鸢问。
王馨宁面露难色,半晌吞吞吐吐地说:“我妈她……她也下岗了。”
“啊?那你们现在靠什么维持生活呢?”许鸢惊讶地说道。她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馨宁家已经非常潦倒的生活,竟然又雪上加霜了。
“我妈最近正在找工作呢,家里的钱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不用担心。”王馨宁勉强一笑,努力说得轻描淡写。
“阿姨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们想想办法。”许鸢诚恳地说。
“我妈原来在流水线上干活,现在咱们这儿的大厂子基本都倒闭了,她的技术已经没有用了。所以只能找那种出力气的活,比如打扫卫生什么的。”王馨宁说。
“那保姆的活儿阿姨能干吗?她做饭做的那么好,又爱干净,当保姆的话肯定很多人抢。”许鸢说道。
王馨宁摇摇头说:“她是想过找保姆的活儿,可是当保姆一般都要住在雇主家,我现在上学,我妈不可能放心把我扔在家里,带着我去别人家住又不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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