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边得意洋洋地耍贫嘴 ,一边用登山绳给刘丧来了个五花大绑。这种欺负人的事情胖子玩得最溜,末了绳子打结的时候不忘使劲儿一勒,长舒一口气说:“舒坦。”
收拾完刘丧,胖子才回身对付石棺,不忘撇一眼西南角的蜡烛。蜡烛当然早就在混乱中熄灭了,不然这一会儿不知浪费多少墓室里的氧气。
胖子先对着石棺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说:“鬼母娘娘您好,我是内地来的王胖子,看您一个人带这么多孩子太辛苦,想着帮您分担一些。您瞧现在的政策,适龄儿童都得去上幼儿园,胖爷我本想给您家这些小宝贝儿们都报上名,怎奈名额有限,一户一年最多报俩。胖爷我想了,孩子的教育不能耽误不是?两个就两个吧,咱们求精不求多。胖爷这趟把两个小朋友带回内地,一定给他们吃好喝好,玩儿游乐园上早教班儿,全方位呵护快乐成长。我知道您想孩子,没关系,胖爷我定期给您寄照片回来,实在不行过个三五十年带回来看看您也行。您要是放心了就别挠棺材板子了,这棺材板子硬,仔细别把您指甲磨坏了。”
石棺外面捆着登山绳,里面虽有动静,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登山绳结实得很。
按照摸金一门的规矩,蜡烛灭了起尸了,盗墓贼必须得恭恭敬敬拜上三拜,把所得冥器悉数放回,立即退出。这是保命的法子,也是千百年来阴阳两界的约定。但是胖子从入行之初就频频遇到吹灯拔蜡的猛鬼,早已见怪不怪,刚才一通忽悠丝毫没有把小金童还回去的意思,反而是跟粽子耍起了无赖。
粽子当然不干。不仅不干,还发了脾气。石棺除了发出指甲挠棺材板的声音,还左右晃动起来。
胖子当然死硬到底,一边从背包里掏东西一边说:“嘿,鬼母娘娘你怎么不听我好言相劝呢?那就别怪胖爷我不客气了。胖爷我最不怕女人发脾气,我今儿个可是有备而来。看看这是什么?”
刘丧被胖子绑住丢在地上,脸蹭着石头地面,生疼。刚才这一会儿刘丧已经在心里把王胖凌迟几百回了,但这时忍不住抬头看。是一把黄色的符纸,上面朱红的草书龙飞凤舞,很有气势。
胖子得意地说:“这可是殷法师亲自画的镇尸符,一共十张,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你。”
说着就把符纸一张张展开,背面蘸上水壶的水,贴到石棺上。胖子做事儿过于洒脱,符纸贴得歪歪扭扭,像街边儿的小广告似的。
果然,石棺里的动静停了。胖子哼着小曲儿捡起工兵铲,到石壁上找地方打盗洞去了。
俗话说反派死于话多,英雄最怕大意。王胖敲到一处声音清脆的地方高高兴兴打着盗洞,忽听背后刘丧幽幽地说:“殷法师亲自画的符很贵吧?”
胖子想都不想接话说:“可不是嘛,黑市炒到一万多呢。”
背后刘丧的声音幽幽一笑说:“那你可真是浪费呀。”
胖子手里的活儿不停,仍显摆说:“没关系,谁让胖爷和殷法师关系铁呢。上好的朱砂,辰州的黄纸,一写一大把,专供你胖爷。怎么着,是不是想让胖爷帮你要两张?现在不要小哥的签名改要殷法师的符了?就冲你刚才的态度,胖爷完全有理由拒绝你!但是胖爷就是这么助人为乐,不计前嫌。只要你磕一个响头叫一声胖爷,胖爷我大可以帮你这个小忙。”
背后刘丧没有搭话,探照灯开了很长时间,刚才光线就暗了下去。胖子想着马上就能打洞出去了,无所谓,继续挖,突然灯闪了一下,完全灭了。
胖子转身去背包里翻出备用电池,装上,突然觉得不对。地上原本躺着的刘丧,灯一关再一开,怎么不见了?胖子以为他蹭到棺材后面偷偷解绳子去了,可是拿上刚换好电池的探照灯去照,并没有!
到这时胖子想的还是,这孙子挺会搞鬼!
胖子喊:“刘丧背儿你去哪儿了?我告诉你,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别想在胖爷眼皮子底下捣鬼!绑着你是让你别瞎逼作死,是对你的一种爱护!你这孙子不要不理解胖爷我的良苦用心!”
没有回答也没有声音,墓室静悄悄的,只剩石棺下面隐约的饿鬼用脑袋朝里拱的声音。
胖子知道邪门了,刘丧现在恐怕不是刚才的刘丧了。一般这时候按照电影的套路,邪门的东西应该在人后面,一回头应该对上一张苍白的脸。胖子对这些套路门儿清,怎会中招?就地朝前一滚,滚到对面背靠石壁站定,这才仔细看刘丧。
对面一堵干净的石壁,在探照灯下反射灰色的光。没有,什么都没有。大条了,胖子知道现在刘丧只可能在石室顶上,反手扒着石壁,四肢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像个大蜘蛛一样。这画面一定很辣眼睛,不看也罢。
被鬼母娘娘上身了,一定力气很大,不一定打得过。就算打得过,毕竟是自己人,虽然讨厌了点儿,但也不能真打残了不是?
胖子保持后背贴着石壁,伸出工兵铲,把地上的背包勾过来。里面有一个小鬼雕像和两个真的小金童。胖子摸出来一个拿在手里,右手脑袋左手身子,做了一个要把它脖子拧断的架势。
鬼母不是最爱孩子吗?就用孩子威胁她吧。胖子摆出一副浑不吝的表情,说道:“鬼母娘娘,这就是您不对了。咱们有事好商量,您先从我朋友身体里出来。你说他虽然长得颜值在线,毕竟是个大老爷们,您在他身体里待着不是那么回事儿。我数三下您要是再不出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看这小金童的脖子挺细的,不知道能不能挨得过胖爷的手劲儿。”
话音刚落,砰一声,是刘丧从石室顶上掉下来。果然登山绳已经崩断了,人翻着白眼儿没有反应。胖子站老远伸出脚去踢他,一下,两下,都没有反应,这才蹲下查看。
“嘿! 丧背儿!”
胖子刚要以为母爱战胜了邪恶,地上的刘丧突然睁眼,提线木偶似的从地上弹起来,双手十指作爪直伸向小金童。胖子猝不及防没有后手,只得跟他扭打在一起。
刘丧平时瘦弱,不是力量型,否则殷法师和黑眼镜处理完了外面的饿鬼进塔里找他们,看到的就不是这样一副光景:
胖子侧身倒在地上,脑袋蹭了一道口子,冲锋衣都撕开了,但是双手死死反剪住刘丧的双手。刘丧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漂亮的脸蹭在地上,辫子歪在一边,但是用鞋底死抵住胖子的脸。且他的神识还被别的东西控制着,两眼翻白,非常可怕。
殷法师,石化。黑眼镜边捂着嘴偷笑边掏出手机,咔嚓咔嚓连拍好几张。
胖子怒道:“拍什么拍丧背儿被鬼母附身了!!殷法师你的符一点儿也不好用!”
殷法师慢悠悠地说:“这是对付僵尸的辰州符,又不能对付鬼。在这儿说鬼也不恰当,应该说是滞留在此的鬼母的中阴身。本来死了七七四十九天后早就应该走了,但是却还在这间石室里。”
殷法师也拿起探照灯四处照,终于在石室顶部找到一个阴刻的花纹。这花纹是用几个古格文字母变化而来的,殷法师自然不认识,只能先拍下来,并对黑眼镜说:“刘丧的手机里好像有什么翻译软件,你把他手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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