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卫国阻拦,胖子忙满脸堆笑解释说:“张大哥您别急,我手里这个黑驴蹄子不是对付小王兄弟的,是专门对付粽子的。咱们小王兄弟现在被粽子附体了,只要咬上一口保准药到病除,两分钟就跟好人一样一样。这是胖爷我家的祖传秘方,百试百灵,今儿就正式传授给您了还不收学费,您说怎么样?”
张卫国不吃这一套,说:“小王跟着我很多年龄了,不可能是你们说的什么僵尸粽子!他只是受伤了,我们当前最重要的是马上把他送上去。”
胖子和黑眼镜交换一下眼色。仅一眼,便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胖子朝边上一指,大喊一声:“达普鬼虫?!”张卫国中计去看,胖子从背后把黑驴蹄子抛给黑眼镜,黑眼镜接到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手扣住王健双臂一手黑驴蹄子直接塞进嘴里。磕没磕掉牙不知道,反正黑驴蹄子是塞进去了。
另一边张卫国知道被戏弄了正要发火,胖子一把架住他的胳膊说:“张大哥您快看,看了您就请好吧。”
张卫国见黑驴蹄子已经塞进王健嘴里,无计可施,只得压下火耐着性子去看。王健脸上表情似乎很难受,很快脸上浮出一层黑毛,跟着身子扭曲痛苦挣扎,最后挣脱黑眼镜的控制,趴在地上做呕吐状。奈何嘴里塞着黑驴蹄子吐不出来。
很快从他的领口袖口和裤腿儿也涌出很多黑毛,十分骇人。黑毛像头发一样,但是掉在地上一会儿就风化成灰,一碰就消失了。
黑眼镜解释说:“他中的是黑毛尸毒。严格来说,尸毒不是毒,是寄生在尸体上的一种微生物。微生物侵入并很快破坏人体的神经系统,让人视力下降只能看清模糊的影子,失去语言能力,行动迟缓,且非常饥饿。这一切症状加在一起就造成僵尸般的模样。”
“刚死的人也可以被感染,且微生物在尸体中潜伏千年,直到活人靠近,微生物突然苏醒操纵尸体不顾一些扑向活人,去找下一个宿主,所以我们看到僵尸扑人。”
“说来奇怪,这黑毛尸毒不知为何单怕黑驴蹄子,这是老祖宗总结出来的规律,现代科技也没破解,可能是一物降一物吧。他体内的尸毒只得赶紧钻出身体逃走,所以形成这些黑毛。”
张卫国没想到平时吊儿郎当的黑眼镜竟然也能慢斯条理地讲这么多,且完全让自己信服。随即张卫国想到一个问题:“小王是被饿鬼咬伤的,饿鬼为啥也带着黑毛尸毒呢?”
几人一起帮小王脱下衣服把黑毛抖干净烧掉,再重新穿好。黑眼镜解释说:“所谓饿鬼,其实是一种畸形的类人生物,且被感染携带尸毒,在地下沉睡,直到被咱们打扰醒来。这里的轮回宗僧人用秘术控制住饿鬼,我们昨天先找到的小金像很可能就是控制饿鬼的手段。”
这半天胖子一直没说话,是在翻箱倒柜地找另一个小金童。终于确定找不到了,胖子把背包一扔,大骂道:“艹他马勒戈壁的,胖爷想给两个孩子都找个好归宿,顺便发点儿小财儿,结果手里还没捂热乎,这不听话的熊孩子就特么的颠儿了! 早知道现在的孩子这么有能耐,胖爷就不该搞什么正向教育快乐成长的P话,直接拿绳子背靠背绑个结实,看谁还敢不听话!!”
黑眼镜拍拍他肩膀让他打住,说:“你没发现刘丧不见了吗?”
胖子一拍脑袋叫道:“死丧背儿偷了我的小金童跑了!”
黑眼镜摇摇头说:“怎么可能?他不会为了一个小金童脱离大部队。这里是高原,一个人根本走不出去。我猜他是出事了。”
胖子说:“看他昨天中邪那样儿,该不会是把小金童还给鬼母去了吧?可是要还就还两个,只还一个算怎么回事?难道鬼母娘娘偏心眼儿,喜欢这个孩子不喜欢那个孩子?不过也有可能。这么多孩子鬼母生的过来嘛,肯定有一两个不是亲生的。”
胖子说着重新收拾背包,把小金童装回包里,说:“可怜的小宝贝儿没人疼。没关系胖爷我来疼你,从今儿起胖爷我就是你的亲爹了。”
刚收拾好脚下又传来一阵轰鸣,比前两次都近,好像就在脚下。黑眼镜说:“不好,地震!”果然脚下地面传来断裂的声音。几人早有准备,睡觉时候用登山绳把帐篷装备等固定住。这是在雪山上防大风和雪崩的手段,但是到了峡谷里张卫国还是让大伙儿这么做,意想不到地救了命。
地震来的时候,黑眼镜就近抓住小王,攀着一根登山绳,胖子和张卫国一根,另一个伙计小李一根。两分钟后地面停止震动,清点损失,帐篷和大型装备还在,但由于正在准备早饭,弄丢了大部分食物和炊具。
脚下的地面裂了一道大缝,绵延几公里向着他们来的方向。胖子说:“这下可好,老天爷断了咱们退路了,不让咱回饿鬼塔里找丧背儿,不知道丧背儿是不是凶多吉少。”
黑眼镜冷静地说:“每一次地底轰鸣都让咱们的处境危险一些,咱们没有时间了。现在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打开剩下三个塔,然后去拿轮回珠。时间紧任务重,只能继续走。出发前咱们算过,这一趟不会死人。”
胖子从不纠结。这一行本来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容不得纠结。
大伙整理行装,食物仅剩三天分量,由黑眼镜集中保管。胖子带路,张卫国和小李轮流背王健,一行人重新上路。
他们不知道的是,早晨地下轰鸣响起时,殷法师席地盘腿打坐,面前摊开了几页纸的密文符咒,人已经进入冥想状态。刘丧把小金童嘴里的正四面体符镇取出来之后,不知为何困意袭来,睡得特别踏实。两人都没有睡袋,只有背包,刘丧斜趴在一个背包上,把另一个压在身体上挡风,缩成一小团儿怀里抱着小金童。背包对抵御寒冷来说毫无作用,但刘丧不知为何偏偏睡着了。
轰鸣声响,刘丧自然惊醒,随即听到地下细碎的断裂声。刘丧耳音好听得真切:这是地层断裂的声音!
刘丧赶紧去叫殷法师,很不幸,对方已经入定,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醒来的。
入定,又叫“入于禅定”,是修行的一种方法,端坐闭眼,心念专注,忘却小我,神与万物相通。入定后神游物外,不受肉身所在的凡俗世界侵扰,便能更快达到“开智慧”的境界。
殷法师先得到地狱塔三十字咒文中的十字,和鬼母石室中的符镇图案,又随刘丧梦游看见了轮回宗铜塔上的咒文,知音辨字似乎领悟到了皮毛,却还没有精通,所以就地打坐入定,以求尽快开悟,参透这轮回宗的咒文和秘术。
叫不醒殷法师,刘丧也不能坐以待毙。背上两个背包,甩出带着探阴爪的登山绳。探阴爪钩住石缝,刘丧马上用登山绳去捆殷法师,正在这时,裂缝蔓延到脚下,地面裂开了。刘丧的绳子还没捆好,情急之下直接抱住殷法师。什么男女有别,不存在的。我是男的?殷法师是女的?不知道不知道。
刘丧脚下一空,就等着身体向下坠落。两个人加上背包的重量应该不轻。刘丧下意识扒在殷法师身上,尽量和对方一起团成一个团儿,为的是减少受伤保命,同时紧紧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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