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9-09　08:16:21

　　50
　　一阵眩晕之后，我轻轻地推开了小梅。找了个毛巾给自己也给小梅擦了把脸，然后，我给她讲了我的故事。告诉她，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不久就要结婚了。
　　小梅也给我讲了她的故事。她好像是双阳人，一个我从没听说过的地名，因为家里穷，只读了小学就回了家。18岁的时候就嫁了人，嫁的是邻村的一个小流氓，天天只知道喝酒赌博，一输钱就拿小梅出气，她经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一次甚至被打断了胳膊。小梅实在受不了才跑到长春来，她哥哥在长春打工。不过他老公还是经常跑到她哥哥家去闹。小梅很想到更远的地方，到南方去。
　　“哥，你带我走，好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望着小梅面带梨花的脸，我不忍拒绝，只是默默摇了摇头。我怎么能带她走呢？我的确没这个能力帮她，尽管我希望能帮她。
　　“哥，我不为难你，你今晚不要走了，这会儿也没车了，好吗”
　　我不知道怎么办好。送小梅回来的时候街上的确已没什么人和车了，更何况我人生地不熟的。
　　小梅看出了我的犹豫，笑着说，“哥，我不会强奸你的，你就放心吧！”
　　到长春后，第一次被女孩这样“哥、哥”地叫，每一声都叫得人心旌荡漾，我不知道我不走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我不能再拒绝小梅的好意，好在冬天的衣服穿得多，又喝了不少酒，我们和衣而卧。小梅钻进我的腋下，相互依偎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晚上都相安无事。那个时候，我心里装的都是M，还没有到后来那种来者不拒、饥不择食的地步。早上离开的时候，我偷偷在她的桌子上放了500元钱。

　　去汽配公司后，业务刘急忙问我昨晚的战果，我如实告诉了他。我以为业务刘们会骂我SB，他却无比敬仰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还是个爷们！”原来，很多南方人的到来已经给了他们南方人“狡猾、色”的印象。晚上和业务刘等人吃完晚饭后，我不想再去腐败，一个人回了招待所。
　　我住在站前大街附近的煤炭招待所，一个很温暖的带木地板的房子。正径直上楼时，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哥呀哥地叫，回头一看，居然是小梅。进了房间，小梅气呼呼地把早上我给她的钱掏出来塞给我：“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没别的意思小梅，就是看你一个人挺难的。”
　　“我很好啊，只要那个人不来烦我就什么都好！”
　　“你拿着吧小梅，就当我这个哥哥送你礼物了。”
　　“那我要你送我礼物，什么都行。”

　　“那好吧……”
　　接着，小梅便拉我去他哥哥家，因为我之前说我不仅没睡过炕，连见都没见过。于是买了一些礼品就去了。小梅的哥哥嫂子都很热情好客，听说我是南方人，没打过北方麻将，赶紧去借了麻将来教我打，什么宝啊蛋啊夹啊顶之类的，很奇怪的一些叫法，第二天就都忘了。小梅哥哥家也是租的房，只有一间房，一个炕，那天炕烧得特别热，坐得屁股都差点烤熟了。玩了好久，看见时间不早了，我起身告辞，小梅和哥哥嫂子又极力挽留我。看着我为难的样子，小梅告诉我：她们那都这样，都只有一个炕，大家都睡在一起。“你不是没睡过炕吗？正好体验一下！”我不好再坚持要走。小梅的哥哥嫂子一个被窝，她和两个侄子一个被窝，我一个人一个，还真不错，挺暖和，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

　　走之前，我送给小梅一个随身听。小梅一直把我送到火车上，哭得跟泪人似的。
日期：2009-09-10　07:59:01

　　51
　　回来之后，小梅给我写来了一封信，我刚好出差去了，信被同事交给了M，她毫不犹豫地拆开看了。我一回来就经历了暴风骤雨的洗礼。信上其实没说什么，大致就是说我是个好人，很喜欢我，很想做我妹妹，如果可能希望能到我们这个地方来，做什么都行，哪怕给我们家当保姆。
　　那是我和M在一起后第一次闹别扭。我指责M不经我同意就看了我的信，M不但不觉得她这样不对，还一口认定我在外面胡来。我的解释没管什么用，我也不想做多的解释，没做亏心事，不怕夜敲门。
　　此后，又发生了一件事。
　　我平时喜欢看一些书，自己还订了《知音》、《喜剧世界》等杂志。有一次，我在《知音》上读到一首诗：
　　旧地

　　曾XX
　　依旧是那片丛林，
　　郁郁葱葱；
　　依旧是那角蓝天，
　　湛蓝高远。
　　旧地重游的此刻，
　　徘徊的只是孤影一人。
　　昔日的歌声仍在耳边萦绕，
　　温馨的梦幻仍在眼前闪现，
　　此时，除空旷原野，
　　无歌也无梦。

　　……
　　爱也不能够，
　　寻也不能够，
　　这般痴迷的旧地重游。
　　诗后附有作者单位，是武汉的，一个小单位，一看作者名字就知道是位女诗人。我自小就喜欢读读写写，算得上是个文学青年，读书的时候还写过几本诗，不过都不敢发出去。《旧地》这首诗很有席慕容的味道，我在号子里曾背过一整本席慕容的诗集，看到这首诗后倍感亲切。而且这首诗恰如其分地体现了我读技校后再回到家乡那个小镇时的心情。
　　于是，我给作者写了一封信，谈了谈我对这首诗的感受，也附上了我写的几首诗，请她帮忙指点一下。我的想法是，首先，她的诗能引起我的共鸣；其次，她是个女诗人，应该有耐心帮助一下别人；再次，她的工作单位是一个小单位，即使她是个名诗人，也和我的工作生活环境相差不大，我无须仰望她。

　　让我感激的是，曾很快就回了信。曾老师比我大十来岁，信中谈了她的一些经历和对我的诗的看法，然后就是鼓励我坚持写下去。“即使所有的青藤树都倒了，你也要站着；即使全世界都沉睡了，你也要醒着！真正的诗人和艺术家是拿生命祭奠美的圣徒，让我们在文学的天地里共勉！”
　　就这样，我和曾老师成了笔友。M同样是偷偷拆了我的信，还偷偷给曾老师写信，询问她和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曾老师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给M回信讲了前因后果，劝她应该大度些。那一阵我们第一次出现了冷战，最后以我的妥协收场。
　　后来利用出差武汉的机会，我去见了曾老师一面，很普通、但很有才气的一个人。刚好那一阵她的自费诗集出版了，我自告奋勇地找她要了100本，准备拿到S市来帮她卖，结果一本都没卖出去，大多送了人。从此也不好意思再和曾老师联系。
　　1993年，政治经济学书中学到的资本主义的通货膨胀第一次在社会主义的我们的生活中留下了阴影，郑宝山的秘密也在我的心中留下了阴影，还有，和M的几次别扭也让我见识了女人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