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小女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里?”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看着细皮嫩肉却一脸憔悴的靖姝问道。“你被山贼打劫了?”
“爷爷,我是严道县衙的人。正如你说的被山贼打劫了。几天没吃没喝,想给你买些水和吃的东西。”靖姝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大把铜钱。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紫嫣,没看出她有哪儿不对,然后一边叫他孙女把大黄狗拴起来,一边对靖姝说:“进来吧!”
长年窝居在深山老林,难得见到一个生人。今看见官家小姐模样的靖姝言行举止优雅、随和,小姑娘心里涌出一种莫明的兴奋与亲近。“爷爷同意让她进屋,说明她不是什么坏人。”小姑娘心里想。于是热情地从灶头前的湫壶里倒出热水递到靖姝手中,“小姐姐请喝水!”
口渴难当的靖姝没客气,端着碗一口气咕噜噜地喝了下去。小姑娘知道靖姝没喝够,接着又倒了一碗。这次靖姝没那么急。她缓缓地边喝水边看着灶头前湫壶旁边熏着的野物肉,“这是什么肉?”
“狍子肉,很好吃。”小姑娘说,“很香的!我马上给你煮。”
靖姝性格一向很直,况且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不想装。“谢谢小妹妹!”
没过多久,狍子肉就煮好了。靖姝狼吞虎咽的吃相和秀气的长相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这倒符合小姑娘一贯的风格,所以她不觉得奇怪。她一动不动盯着靖姝看,看的不是靖姝吃饭的样子,而是头上插的一条梅花状的铜簪子。情不自禁地说:“小姐姐,你头上的簪子真好看!”
靖姝一下明白过来。“好看吗?喜欢就送你。”她立即从头上取下铜簪子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不敢接,因为铜簪子对她这样大山里的女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奢侈品。平常自己头上只能戴一朵野花、插一棵野草什么的。
“小妹妹,喜欢你,我真心送你的。”靖姝说。心想,这铜簪子算个什么。
“拿着嘛,别散了你小姐姐的手。”
听爷爷在旁边说,愣了好久的小姑娘才从靖姝手里接过打造精致的铜簪子,爱不释手地看了很久。“谢谢小姐姐!”
“呵呵……我吃了你的、喝了你的都没客气,你拿了我一条破铜簪子竟然道谢,你叫我怎么好意思。”接着靖姝似乎想起什么,“我叫靖姝。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俄沐媚。”小姑娘低头说。
“太好听了。你是北羌族?”靖姝感觉不太像汉人的名字。
“嗯。”
两个年龄相近的姑娘随着交流的增多,很快便亲近起来。当然靖姝并没忘记出来的目的是找吃的和喝的。想起这几天饥渴的狼狈相,她想套近乎尽量多买些吃的和喝的带走。于是老实的告诉沐媚和她爷爷,山上还有一个同伴饿着肚子,而且还需要赶好几天路才能走到蜀郡衙门。
俄沐媚明白靖姝的意思,没等爷爷发话,就又从灶头前取下一块肉随同番薯一起煮好装起来,并从墙壁上取下一个牛皮水囊,装了满满一囊茶水让紫嫣带上。
俄沐媚带着大黄狗把靖姝送出很远都不忍离去。虽然她知道此别也许今后相见的机会十分渺茫,但她还是对着靖姝的背影喊:“靖姝姐,记得有空来山里看我!”
“会的!小沐媚,回去吧。”靖姝倒退着边走边向俄沐媚挥手告别,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
晏之看见靖姝带回一大堆吃的和喝的,自叹不如,心里由衷敬佩。心想,如果是自己去说不定是空手而归,幸好自己没去。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吃饱喝足后,晏之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
“不知道青禾他们现在情况怎样,感觉不会好到哪里,说不定比自己更难。得抓紧赶往蜀郡衙门搬救兵。”想到这里,晏之催足靖姝重又开启了他们匆忙的脚步。
骑惯了马的两人,走出四、五十里地后,身体渐渐显出疲态。特别是靖姝,没和青禾他们混在一起时,别说步行走山路,就是骑马也没走过这么远。
“晏之哥,要是有马多好。”靖姝感慨道。
“这种情况下,哪可能有什么马?”晏之想。他知道靖姝累了,应该休息下再走。“靖姝,我也累了。我们休息下再走。”
“好。”靖姝说。她有一个习惯,不管多累,不管走到哪里,休息前她都要爬到比较高的地方观山望景一会儿,然后再坐下来休息。
“晏之哥,你来看,”这时靖姝远远看到从官道方向有两匹马向他们跑来。越跑越近,似乎看得清前面那匹就是晏之的棕色高头大马。“哈哈……好像是你的马呢,后面那匹是我的马。”
“真的,假的?逗我开心吧,调皮鬼!”晏之躺在地上望着天说。他压根就不相信。
“谁有功夫给你开玩笑。真的!”靖姝说。
晏之用耳贴在地上,感觉听到了马蹄声,立即站起来走到靖姝旁边。
“真是我们的马找回来了。”晏之高兴地大叫道:“天助我们也!”
原来晏之那匹马跟了他很多年了,很有灵性。那天在若水河和候二他们搏斗时,两马为了救主,仿佛配合他们是的,一听到靖姝的啸叫就奔向树林,吸引候二和蒙面人的注意力,让晏之有了个出其不意的机会。见两歹人落水后,两马又从树林跑出来,对着摆渡老头叫。于是摆渡老头又把它俩渡了回来,并拍了拍马屁股对它们说:“去找你们的主人吧!”
“我的天哪,太神奇了!”晏之和靖姝不约而同地感叹到。
可就在马快跑到晏之和靖姝面前时,后面六个背着刀的男人追了过来。为首的一个胳腮胡子把刀从后背抽来举在手上说:“不准动我们拣到的马!”
“这是我的马,我叫得动它,你能把它叫动?”晏之说。
“少胡说八道,我们六兄弟已经追了这两马十几里路了。你刚一见反到成你的了?”旁边的另一个人说。
“大哥,这两匹马真是我们的。”靖姝站出来柔声说道。
看到这一对小男孩和小姑娘,胳腮胡子有点信心爆朋。“少给两小孩子哆嗦。别耽误时间,去把马牵过来走。”
“我看谁敢来牵马。”晏之闷声闷气的说,他连后背的剑都没有拔出来,分明没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还是乖乖把我们拣到的马还给我们吧,我们心肠好,不想为难小孩子。”另一个说。
“不就是山贼吗?”晏之轻蔑地说。
“聪明!知道就好。”
“可我是抓山贼的。”
这时六个人中年龄最大,唯一没有从背上拔出刀来举在手里的人,慢慢从后面走出来。“我知道,如果刚才有人说,他是陛下,你一定会说,你是陛下他爹。小小年纪,说话都不肯吃亏。算了,只要把我们追了十几里地拣的马还给我们,这点便宜让你占,不与你计较。”
“如果我不还呢?”晏之的话非常强硬。
那人嗖一下从后背抽出大刀,“那就对不起了!兄弟们,上!”
日期:2020-09-17 10: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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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六人散成圆形,把晏之、靖姝和马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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